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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道士塔》(網友來稿)

無間悟道

重讀《道士塔》(網友來稿)

因爲要上〈道士塔〉的原因,上午上了一節課聽了一節課後,不得不坐在辦公室裏,和餘秋雨再做一次迫不得已的交流。十年前讀餘的〈文化苦旅〉時,道士塔的影響還是挺深的。作者極盡嘲諷挖苦之能事,對整個民族的悲劇的憐憫痛恨之心,以及餘氏特有的看似厚重的文化情緒,當時是很是感動。那時,餘秋雨的真實面目我還不是看的很清楚,當他擺起一副淵博厚重的姿勢之後,後生小子還真有點愛不釋手。那時,一本精裝的〈文化苦旅〉要二十多元,但我還是忍痛買了,後來餘出一本,我買一本,〈霜冷長河〉〈千年一嘆〉〈鞦韆架〉〈山居筆記〉等等,一路買來,頗花費了我大量的銀子。可惜的是,現在這些書一本本的躺在我的書架上,我再也懶得碰。一方面,隨着年齡的增長,我是越來越厭惡餘秋雨,偌大一箇中國,文人無數,餘是典型的文人無行,面目可憎;另一方面,這些書都以文化精品的面目出現的,可是現在讀他,只覺得暗藏在字裏行間的只是擺譜而已,已經讀不出半點的文化了。

〈道士塔〉這篇文章,以前〈讀者〉雜誌刊登過,後來收在〈文化苦旅〉裏的〈病梅記〉〈都江堰〉〈白髮蘇州〉等等好象也都在〈讀者〉上亮過相,餘書現在大行於天下,我想和〈讀者〉的一再推崇是分不開的。道士王圓淥的所作所爲,後來也在其他的地方見過記載,沒有餘說的那麼糟。一個窮道士而已,把持敦隍不是他的錯,也只是當時的體制,敦隍所在,大漠戈壁,漫漫黃沙,整日面對可怖的石像,腐爛的經書,一般的官員誰願意去,而且當時,敦煌的卷宗和石像也不像現在是什麼什麼文化的象徵,這些東西后來一批一批被外國人買走、偷走,被他們研究之後才被國人重視,才被稱之爲文化。王道士的所作所爲,比起滿清王朝北洋軍政的租借賣地屠殺仁人喪權辱國,也只是個小樣而已。可是餘把“憤怒的洪水向他傾瀉”真是有點莫須有。在文章中,餘一再寫王道士的“卑微、渺小、愚昧”,一再對他揶揄嘲諷挖苦,一再表示對他憤恨,而對來買經卷、偷經卷的斯坦因、伯希和等等描寫,作者是一再的寫他們的不遠萬里、風餐露宿、傾家蕩產,一再的稱他們爲學者爲專家,一再的寫他們對文化研究的熱愛。不經意間,餘的用心和骨子裏那點貨色動已經顯山露水了,斯坦因、伯希和等等能算學者專家嗎?他們是冒險家,是強盜,他們只是和義律和瓦德西一樣的掠奪者。餘不把他所謂的滿腔怒火向這些人傾瀉,而把種種無端的罪歸於王道士一人,不知道是什麼情結在使然。這樣的文筆做派,這樣貌似愛國、愛文化的姿態,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在餘的其他書籍裏都是一樣的,可惜的是,許多人視而不見,以至餘書大行特行,爲餘賺足了銀子。

敦煌學現在的研究主要從三個方面入手:敦煌遺書、敦煌石窟、敦煌史蹟。當年王道士一塊兩塊的銀圓買掉的經卷,已經成了不列顛博物館的藏品,一冊經卷在拍賣場上幾百萬幾千萬美圓的記錄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若是王道士地下有知,不知現在做何感想。王道士是個可憐的道士,生前用經卷換幾個銅板以求生計,沒有什麼民族文化、佛教文化、敦煌文化的概念,餘把文物遺失的罪歸在他身上,既是王道士的悲劇,也是餘秋雨自己的悲劇。

餘秋雨作爲一個流行的作家,寫着流行的文章,論着流行的話題,說着流行的聲調,用流行吸引大衆的眼球,以賣文賺錢買房賣車住高樓,這本身是沒有錯的。可惜的是,這個流行的作家定位不夠,他偏偏以一個文化人甚至以文化的代言人出現,這樣的噱頭就不免另人倒胃口。中央電視臺這幾年的收視率成問題,我想是頻頻讓易中天、劉心武、餘秋雨這批流行文人在央視上亮相不無關係。我愛人和我一起看央視的CCTV青年歌手大獎賽,每每臨到餘氏點評時,她就換臺,她說她一看見餘秋雨點評,就想起〈大話西遊〉中的唐僧,羅羅嗦嗦讓人到胃口。我則常常不讓她換,因爲我想看看我聽了他的點評是不是真能把我的胃部消化不良給治好。韓寒、餘傑罵餘氏的時候,反擊的人很多,說餘秋雨什麼誠實的理性、普及了文化,我則爲韓餘兩人叫好。這兩個人,韓寒比我小几歲,他讀高中的第一年,我剛走上工作崗位,他的穿着棉襖洗澡之說我極爲讚賞,而餘傑和我同歲,北大的才子,他的每一本集子我現在仍然“讀書夜半,文采飛揚”!可惜王小波死了,不然依了這隻獨立特行的豬的脾氣,也會站出來罵幾聲的。

〈道士塔〉現在不爲我所喜,但當年剛讀它的時候還是有感覺的。王道士的愚昧、民族文化的喪失、一個時代的昏聵都在餘秋雨的筆下娓娓道來,應該講〈道士塔〉是餘寫的較成功的作品。當年讀〈道士塔〉的歲月是揮之不去的,歲月在流逝的時候,就意味着它將永遠的不再,就意味着它只能向前,就意味着它不可能呆滯和停留。但歲月在我們心靈劃過的痕跡,使我們能清晰的體會它的穿行,能靜靜的感受它的律動,能清醒的把握它的存在。如此,我們的日子就不會留下悔恨,所謂青春無悔也就是說人不要昏昏噩噩的過,不能麻木的過,說着人云亦云的話,最後丟掉了自己,沒了自己。

十年前,我走在青春的蔥鬱裏,讀着餘傑、王朔、莫言、路遙……也讀着餘秋雨,讀着〈道士塔〉,他們陪伴我穿越了生命中最寂寞的日子,啓發着我寫着“二十歲,寂寞的缺口”這樣的詩句,現在,那些日子已經遠遠的在另一個時空對我觀望,我所能做的,就是用心的體悟我的生命本源,用心閱讀着別人和我的人生,也用心的閱讀着奇妙的紅塵萬物。我想:我的生命將因爲閱讀而精彩,因爲閱讀而深刻,因爲閱讀而妙不可言。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感謝閱讀,感謝餘秋雨,感謝〈道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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