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故事:海鷗老人
海鷗老人孤獨地躺在靈牀上,像他生前的每個夜晚一樣。但我知道海鷗老人是幸福的。我幾乎可以感到他在離去的那一夜,從容開啟所有房門,躺到單人牀上時的安祥。 朋友們把自己拍攝海鷗的最好的作品,放進老人懷中。它們將伴着海鷗老人,從這一世,飛到那一世......
我住在城郊。每天上班,如果走得早,一定會在郊區環城路上,看到一位獨行的老人。他總是走在公路中間的隔離線上,任兩旁車流如織,依然筆直地、一顛一顛地走着,不時對呼嘯而過的車流招招手,像一位檢閱三軍的元帥,而這與他永遠身着的那套將軍呢衣服十分協調。他的下裝爲行者打扮,繫有綁腿或是將褲子塞在長襪裏,足踏一雙軍用膠鞋。老人的頭一發未存,亮亮地反射着晨光。有時我正午路過城的另一邊,竟也能見到他。依然一個人走在公路正中央,冒汗的光頭在大太陽下愈發亮了。他走的線路顯然是違反交通規則的,但沒有誰糾正他,連交警也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看來大家都習慣了他這種走法。
我在城市的車流人流中穿行,擦肩而過的人沒一個記得住,卻偏偏記住了這位老人。後來我發現,像他這樣的人不只一位,雖然不像他那麼矚目,但稍一留心,便可見到,在路邊、天橋下、公園的石凳上,都能見到這樣一些孤獨的老人,沒人陪伴,沒人多看他們一眼,甚至沒有一條小狗挨近他們。他們每天幾乎都在重複自己習慣的同樣的動作。對於他們來說,生活停滯了,太陽每天都是舊的。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他
有6個子女,四世同堂,兒孫繞膝,但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只在節假日,倆老的房間纔多些熱氣。父親喜歡走路,每天午飯後必得上街去逛。我們勸他改爲早上出行,下午太陽太辣,容易中暑。但他總改不了,依舊在大家都躲進房間的時候出去走。哪兒發生了什麼新鮮事,他都知道。他第一次中風是在街上,大太陽下。那天我們請倆老到家裏來,坐一會他就閒不住,要到街上走。後來他打了個"的"回來,說手腳有些不靈便。偏癱後他還老想出去走,在快失去意識的時候,竟自己收拾了洗漱用具掛在脖上,說要出遠門。他終於在85歲時離開已經無法行走的軀體,獨自遠遠地走了。
我一直有種無法消解的內疚,因爲陪父親走得太少。如今看見獨行的老人,就會想起父親。但父親畢竟還是有福的,他的
6個子女和一羣孫孫,沒有一個是不孝的。他有很多朋友。他生性豁達,十分健談,很少有獨自一人走的時候--直到他的.老朋友都一個個先他而去。
我們肯定不會有他那麼幸運。據社會學家分析,四老人、兩夫婦、一獨子的"四二一綜合症",將是未來中國家庭的一個最爲棘手的事,而癥結,就在老人問題。有人估計,到2000年時,上海60歲以上的老年人將佔總人口的20%左右,也就是說,下個世紀,在中國的街頭,將有更多獨行的老人,當然包括我。
我不是老齡問題專家,甚至連對給我留下強烈印象的獨行老人,也只是遠遠地看看。儘管我很想知道,這些老人爲何獨行?誰在照顧他們?......卻一直沒有真實地跟他們走走,聊聊。也許某一天再見不到某位獨行老人的時候,我會心生惆悵,但在荒漠一樣的人海里,這種惆悵又算得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一位獨行老人的經歷,使我羞愧於這種冷漠。
那是昆明的一個極普通的冬日,搞攝影的志雄來約我去見一位老人。這位老人每天從城郊走十來公里趕到城中的翠湖,就只爲了去喂海鷗。他堅持投食,已達十年,連海鷗都認識他了。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就是那位我常常遇到的獨行老人,很想借此機會了解一點情況。
20xx年12月4日
當我來到翠湖的時候,海鷗正飛得熱鬧。十年前,海鷗突然飛臨昆明,昆明人羣起投食,海鷗從此年年冬春時都來這兒度假,漸漸成爲昆明一景。鬧市中的翠湖公園,是老人常去的地方,也是海鷗聚集的景點。如是十餘年,海鷗年年飛臨昆明,給灰色城市帶來野外的新鮮感覺,爲忙得麻木的人增添了許多美好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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