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園田居優秀散文

九龍山下有許多果園，果園裏有詩情最秀逸的果實，野草野花飄香，間有放牛羊的老頭揮動鞭兒在空中炸響。若是春雨過後，雨霧迷離，真乃神仙一流地方。山面東南一側，有一個水庫，叫葫蘆山水庫，秋風勁蕭或是寒冬大雪，望之如一副絕頂幽（悽）美的山水之畫。若是到了夏季，九龍山樹木繁茂、枝葉葳蕤，曲徑、小河、水庫、田塍、山林，處處顯示出大自然的偉大魅力。

父親于山中包了幾塊地，間有石頭壘的看山房若干間。父親年紀已大，亦知道我喜愛幽靜，勸我去山中居住。我愛幽靜，亦愛繁華，於幽靜繁華之中往返穿插，於苦惱放鬆之中尋眛，我欣然答應。

我愛獨處，我也愛羣居，獨處的妙處在於你不必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必計較你的體貌特徵，你可以肆意一段彆扭的舞蹈，你亦可放任你恐怖的歌喉。鳥兒爲你伴唱，兔兒依你節奏跳躍；花枝做你的新娘——填你的淫慾，野果勾你的味蕾——攪你的腸胃；春風暖你臉，夏風涼你的身，秋風爽你的心，冬風明你的智……一年四季，山中季節、風物的變遷，是你心靈的淨化，是你情愫的'升騰，是你靈感的源泉。

來到父親的園中，只見山石零落、荒草叢生，雖然園中有雞舍鴨棚、有園地圍牆，但大都頹廢。父親蓋的三間石頭茅草屋子，屋頂也不成樣子。好在我還年輕，大不了多花一分氣力拾掇拾掇，於我是頂相宜的。

我雖不愛勞動，但我愛整潔；我雖不喜歡陳舊，但我喜歡改動。於是，我拔草、壘牆、剪枝、鋤地，整個的“院”落被我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單單省下三間石頭屋子我不敢妄加改動——那可是我將來生活、休息、創作的地方，我既要保持它的原始風貌，又不能讓它太過寒酸——冬季有風穿堂過，夏季蚊蟲自來去。

於是，與父親計議：屋頂鋪以壓型瓦，再加一層麥秸，儘量保持原有的風貌又可以夏蔭之於涼、冬保之於暖；裏面牆面全部抹上水泥灰、刮上乳膠漆，以求乾淨；外面就不要動了，層層的光滑平整石頭，看去與周圍的環境簡直太和諧太統一了；地面不再鋪瓷磚，而排上磚塊，方便打掃又古樸；窗子得換，換上大玻璃窗也不妨——在我這是頂重要的一筆，我要是累了、倦了或是靈思匱乏了，擡眼望望窗外，遠山近水、古樹花香、鳥鳴鵝噪，引我無限激情，豈不大值而特值！只要窗邊用吊籃等花草或是根雕、古木掩飾一下就好！屋內亦應有火爐、風扇，有客能來，可以圍爐品茗或是吃涮火鍋；更應有一張大書桌於窗前，最好與窗一樣大；桌旁有書櫃，便於我查閱資料；書櫃旁有牀，便於我修憩……

家與九龍山有七八里之遙，來去不過十多分鐘車程，於城鎮中與山村中都於我很相宜。我可以身居鬧市兩耳不聞，亦可以隱遁鄉野盡情放肆。夏來山中乘涼，看枝繁葉茂、鳥兒飛翔，詩以名之；秋來山高雲淡、層林盡染，夜聽秋蟲蛩音，宜感慨愁嘆，散文以寄懷；冬季茫茫山野萬物歸寂，寒風蕭瑟，躲在暖爐屋子，淨心沉思，書寫一段離奇、感慨一生際遇、編織一段夢幻，小說伴我一冬；春來日暖風煦，看桃花、梨花、杏花、山花野花，挖野菜、踏春、遊湖、爬山，窩了一季，什麼也別做，盡情地遊玩吧！放鬆你的身體、飄飛你的性靈，是該好好地享受一下春的情懷了……

山中有家禽新下的雞蛋、鴨蛋、鵝蛋；有各種新鮮蔬菜——菠菜、韭菜、茄子、絲瓜、西紅柿等；也有各種水果，可以恣意嚐鮮。松樹枝燒的山水泡茶水茶香濃烈，而其熬的鬆菇雞肉鮮香味濃。於閒暇之際種種菜、鋤鋤地、喂喂牲口，也是一種不錯的情調。

歸園田居的妙處，不在於環境多麼純樸而又美麗，不在於地點多麼偏遠而又隱逸，在於你面對它們的那中生活態度。若是心中有，處處都是田園；若是心中沒有，田園處處無。

我心中的田園，在於此，也在於彼。

2016年4月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