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名著書籍 > 陋室銘

《陋室銘》的修辭藝術

陋室銘2.39W

《陋室銘》的寫作技法運用繁雜,在區區八十一字內運用了對比,白描,隱寓,用典,借代類比等手法,而且押韻,韻律感極強,讀來金石擲地又自然流暢,一曲既終,猶餘音繞樑,讓人回味無窮。

《陋室銘》的修辭藝術

  陋室銘

  唐·劉禹錫

原文: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陋室銘》譯文

山不在於高,有了神仙就出名。水不在於深,有了龍就顯得有了靈氣。這是簡陋的房子,只是我(住屋的人)品德好(就感覺不到簡陋了)。長到臺階上的苔痕顏色碧綠;草色青蔥,映入簾中。到這裏談笑的都是知識淵博的大學者,交往的沒有知識淺薄的人,可以彈奏不加裝飾的古琴,閱讀佛經。沒有奏樂的聲音擾亂雙耳,沒有官府的公文使身體勞累。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孔子說:有什麼簡陋的呢?

《陋室銘》註釋

⑴陋室:簡陋的屋子。銘:古代刻在器物上用來警戒自己或稱述功德的文字,叫“銘”,後來就成爲一種文體。這種文體一般都是用駢句,句式較爲整齊,朗朗上口。

⑵在(zài):在於,動詞。

⑶名(míng):出名,著名,名詞用作動詞。

⑷靈(líng):名詞作動詞,顯得有靈氣。

⑸斯是陋室(lòu shì):這是簡陋的屋子。斯:指示代詞,此,這。是:表肯定的判斷動詞。陋室:簡陋的屋子,這裏指作者自己的屋子。

⑹惟吾德馨(xīn):只因爲(陋室銘)的銘文(就不感到簡陋了)。惟:只。吾:我,這裏是指(陋室銘)的銘文。馨:散佈很遠的香氣,這裏指(品德)高尚。《尚書·君陳》:“黍稷非馨,明德惟馨。”。

⑺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苔痕碧綠,長到階上;草色青蔥,映入簾裏。上:長到;入:映入。

⑻鴻儒(hóng rú):大儒,這裏指博學的人。鴻:同“洪”,大。儒,舊指讀書人。

⑼白丁:平民。這裏指沒有什麼學問的人。

⑽調(tiáo)素琴:彈奏不加裝飾的琴。調:調弄,這裏指彈(琴)。素琴:不加裝飾的琴。

⑾金經:現今學術界仍存在爭議,有學者認爲是指佛經(《金剛經》),也有人認爲是裝飾精美的經典(《四書五經》),但就江蘇教育出版社的`語文書則指的是佛經(《金剛經》)而安徽考察則是後者。金:珍貴的。金者貴義,是珍貴的意思,儒釋道的經典都可以說是金經。

⑿絲竹:琴瑟、簫管等樂器的總稱,“絲”指絃樂器,“竹”指管樂器。這裏指奏樂的聲音。

⒀之:語氣助詞,不譯。用在主謂間,取消句子的獨立性。

⒁亂耳:擾亂雙耳。亂:形容詞的使動用法,使……亂,擾亂。

⒂案牘(dú):(官府的)公文,文書。

⒃勞形:使身體勞累(“使”動用法)。勞:形容詞的使動用法,使……勞累。形:形體、身體。

⒄南陽:地名,今河南省南陽市。諸葛亮在出山之前,曾在南陽臥龍崗中隱居躬耕。

⒅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這兩句是說,諸葛廬和子云亭都很簡陋,因爲居住的人很有名,所以受到人們的景仰。諸葛亮,字孔明,三國時蜀漢丞相,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家,出仕前曾隱居南陽臥龍崗中。揚雄,字子云,西漢時文學家,蜀郡成都人。廬:簡陋的小屋子。

⒆孔子云:孔子說,雲在文言文中一般都指說。選自《論語·子罕》篇:“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作者在此去掉君子居之,體現他謙虛的品格。

⒇何陋之有:即“有何之陋”,屬於賓語前置。之,助詞,表示強烈的反問,賓語前置的標誌,不譯。全句譯爲:有什麼簡陋的呢?孔子說的這句話見於《論語·子罕》篇:“君子居之,何陋之有?”這裏以孔子之言,亦喻自己爲“君子”,點明全文,這句話也是點睛之筆,全文的文眼。

(21)談笑有鴻儒:談笑間都是學識淵博的人。鴻:大

《陋室銘》的修辭藝術

《陋室銘》是一篇語言優美的經典抒情散文,它通篇採用託物言志的手法,寫出了作者清靜高遠,安貧樂道的精神境界和高尚節操.這篇佳作反映出作者在政治上長期遭受壓抑和對政治集團不滿的心境。

作品開頭以山水起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那麼房子呢?自然不在於寬敞華麗,只要有一位品格高尚的人居住就會受到人們的仰慕,“陋室”也就不陋了。本文就是用這種方法引題,從“山”,“水”,引到“陋室”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直接點出了題旨。意思是說,這雖然是狹窄簡陋的房子,但因爲有良好品性的我居住,所以它能聞名遐邇,散發出花木般的芳香。“馨”的本義是花草樹木散得很遠的香氣,這裏移用來寫人的高尚品德,用了“移就”的修辭方法。“陋室”因“德”而“馨”,就點明瞭全文的主旨。

接着以室外的景物和室內主人的活動來烘托“陋室”的高雅。“苔痕”能“上階”,“草色”能“入簾”,用比擬法把物寫活了,彷彿綠苔,青草這些生機盎然的植物也成了往來“陋室”的客人。它們以自身特有的姿色,裝點着這間散發沁人心脾的香氣的茅舍——臺階被滋長的“青苔”覆蓋得綠茸茸的,草色跨進門簾,屋內呈現一片青翠。“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古人很重視“無反不如己者”,“非賢友則無取之”這些儒家的交友之道。既然往來的談笑的都是些知識淵博的學者,“陋室”的主人的德才就可想而知了。這裏顯然用的是正面襯托的寫法。“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是以室主人的活動來烘托“陋室”的寧靜和室主人思想情趣的高雅。這位陋室主人悠閒地彈着“素琴”,沒有繁弦急管那種嘈雜的聲音;潛心靜默地讀經,沒有案卷公文勞損身體。這裏簡直像“世外桃源”一樣清靜幽雅。在這美好的環境中彈琴,讀經,不正是古時君子之風嗎?

“南陽諸葛亮,西蜀子云亭”一句包含兩層意思:一是把“陋室”比作“諸葛廬”和“子云亭”;一是作者以這兩個人爲楷模,從中我們完全可以看出作者是一位富有理想,胸懷大志的人。

結尾一句,典出《論語 子罕》:“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子居之,何陋之有?”作者沒有全引孔子的話,究其原因並非只是行文限制,也有作者有意“蓋而愈彰”,“結句如撞鐘”的因素。

本文短小精悍,語言優美整齊,鏗鏘有韻,富有音樂美,這和“銘”的體裁特點是分不開的。古代“銘”,大都刻在器物或碑石上,用以述功行,當然不容許長篇大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