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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毀》教案

作爲一名教職工,常常要根據教學需要編寫教案,教案是教學藍圖,可以有效提高教學效率。那麼應當如何寫教案呢?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原毀》教案,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毀》教案

 一、作者簡介。

韓愈(768—824)字退之,唐河南河陽人;文學家,哲學家,古文運動倡導者。

韓昌黎:河北省昌黎的韓氏是望族。韓文公:死後諡“文”。韓吏部:最後的官職是吏部侍郎。幼年貧窮,刻苦自學,25歲中進士,29歲後才任宣武節度使屬官,後來任國子監祭酒,吏部侍郎等職,中間曾幾度被貶。著《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其散文題材廣泛,內容深刻,形式多樣,語言質樸,氣勢雄壯。

古文運動:以復古爲名的文風改革運動。和柳宗元一起提出“文以載道”“文道結合”的觀點,主張學習先秦兩漢“言之有物”“言貴創新”的優秀散文,堅決摒棄只講形式不重內容華而不實的文風。把文體從六朝以來浮豔的駢文中解放出來,奠定了唐宋實用散文的基礎。蘇軾因此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列他爲“唐宋八大家”之首

二、釋題:

《原毀》是韓愈的“五原”(《原性》《原道》《原毀》《原人》《原鬼》)之一,“毀”就是誹謗、詆譭,“原”就是推究、探求,“原毀”就是探求誹謗滋生的根源。作者是有感而發:安史之亂後,唐朝執政者及世族大地主結黨營私,而由於上層統治者求全責備,下層地主階層很難登上政治舞臺,即使得官,也“動而得謗”,屢遭排擠。面對這樣的現實,韓愈寫下此文,希望引起上層統治者的重視,抑制誹謗的滋生。

 四、結構層次:

第一段,先提出古之君子待己“重以周”,待人“輕以約”的原則。然後分三層來論述。

第一層先總論責己、待人的正確原則及其效果。責己“重以周”,所以自己不懶惰鬆懈;待人“輕以約”,所以別人樂於做好事,從於己、於人都有好處這一結果,肯定了古之君子立身處世的可貴精神。

第二層,舉例論證。古代的君子以聖人舜和周公爲榜樣,在比較中揣摩舜和周公之所以成爲聖人的原因,去掉自身不如舜、周公的地方,保持、發揚接近聖人的優點。指出要採取“責”“求”“去”“就”等具體行動。最後以反問句“是不亦責於身者重以周乎?”作結。

第三層,着重談寬於待人。先從橫的方面論對別人的寬厚:“取其一不責其二”,再從縱的方面說明古之君子“待人也輕以約”:“即其新不究其舊”。又寫到古之君子只怕別人得不到爲善益處的焦慮心情:“恐恐然惟惺其人之不得爲善之利。”

◆第一段先樹起正面的楷模,說明要根除誹謗之滋生,要向古之君子學習,待己、待人分別採取“重以周”、“輕以約”的正確態度,也爲下文破題作了鋪墊。

(板)古之君子待人待己的態度

其責己也重以周:高標準、嚴要求

其待人也輕以約:低標準、不苛求、與人爲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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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

★責:責備,要求。重:嚴格。周:周密、全面。待:對待,要求輕:寬容約:簡少。

古時候的君子,他要求自己嚴格而全面,他對待別人寬容又簡約。

2、/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爲善。

★嚴格而全面,所以就不怠惰;寬容又簡約,所以別人就願意做好事。

/聞古之人有舜者,其爲人也,仁義人也;求其所以爲舜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

★求:尋求。所以:……的原因,……的道理。是:這樣。

聽說古代的聖人舜,他的做人,是個仁義的人。探究舜所以成爲聖人的原因,就要求自己說:“他是個人,我

也是個人,他能這樣,我卻不能這樣!”

3、/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

★以:而,連詞,表修飾。就:追求,仿效。早晚都在思考,去掉那不如舜的行爲,發揚那些與舜相似之處。

/聞古之人有周公者,其爲人也,多才與藝也

★(他們)聽說古人中間有個叫周公的,他的做人,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

4、/求其所以爲周公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

★探究他之所以成爲周公的原因,就要求自己說:“他是個人,我也是個人,他能這樣,我卻不能這樣!”早晚都在思考,去掉那不如周公的地方,發揚那些與周公相似的地方。

5、/舜,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周公,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是人也,乃曰:“不如舜,不如周公,吾之病也。”

★焉:代詞,他。是人:這人,指上文所說的“古之君子”。病:弊病,缺點。

舜,是大聖人,後代沒有能趕得上他的,周公,是大聖人,後代沒有能趕得上他的;這些君子卻說:“趕不上舜,趕不上週公,就是我的缺點。”

/是不亦責於身者重以周乎?

★這不就是要求自身既嚴格又全面嗎?

6、/其於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爲良人矣;能善是,是足爲藝人矣。”

★是:這。足:足夠,足以。

他對待別人,說道:“那個人啊,能有這點,這就足夠算是個善良的人了;能擅長這個,這就足夠算是個有才技的人了。”

/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恐恐然惟懼其人之不得爲善之利。

★即:就……看。(他們)只要求別人有某一個方面的長處,而不苛求他的其它方面;就他現在的(表現)看,不追究他的過去,提心吊膽只害怕別人得不到做好事應得的益處。

7、/一善易修也,一藝易能也,其於人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

★易:容易。修:學習,求進步。能:學會,掌握。

一件好事是容易做到的,一種技能是容易掌握的,他對待別人,卻說:“能夠有這樣的優點,這就夠

了。”又說:“能夠擅長這個,這就夠了。”

/不亦待於人者輕以約乎!

★這不也就是要求別人寬容又簡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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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寫今之君子責人詳,待己廉,與古之君子相反。

本段可分三層。

第一層先提出觀點:“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作爲古之君子的對立面,今之君子由於採取了責人待己的錯誤做法,所以於人、於己都不利。

第二層談待己“廉”,自己沒有優點,沒有本領,卻自我滿足,自欺欺人。

第三層談“責人詳”,即對別人的優點和本領,視而不見或儘量貶低,以要求聖人的標準要求別人。

第二段開始破題,擺出了“毀”的具體表現,譴責了“今之君子”嫉善妒能的惡劣行徑。

(板)今之君子待人待己的態度

待己廉:低標準、無要求

責人詳:高標準、苛責人、懼人聞達

(同第一段形成古今鮮明對比,揭示出當時毀謗成風的情況。)

今之君子待人待己的現實後果會是什麼?

對人求全——壓制人才

責己太寬——驕橫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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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

★詳:詳盡、全面。廉:少。

現在的君子可不是這樣,他要求別人周詳,他要求自己很少。

/詳,故人難於爲善;廉,故自取也少。

★自取:自己取得(進步或收穫)。(對別人要求)周詳,所以別人難以做好事;(對自己要求)很少,所以自己的收穫就少。

2、/己未有善,曰:“我善是,是亦足矣。”己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

★自己沒有什麼優點,說:“我擅長這個,這就足夠了。”自己沒有什麼才能,說:“我掌握了這個

本領,這就夠了。”

/外以欺於人,內以欺於心,未少有得而止矣,不亦待其身者已廉乎?

★以:來,表目的的連詞。欺於人:欺騙別人。少:稍。已:太、甚,表程度的副詞。

對外欺騙別人,對內欺騙良心,還沒有多少收穫就停止下來,這不就是要求自身太少了嗎?

3、/其於人也,曰:“彼雖能是,其人不足稱也;彼雖善是,其用不足稱也。”

★不足稱:不值得稱讚。用:功用,本領。

他們要求別人,說:“他雖然能做這個,但他的人品不值

得讚美;他雖然擅長這個,但他的本領不值得稱讚。”

/舉其一不計其十,究其舊不圖其新,恐恐然惟懼其人之有聞也。

★計:考慮。圖:考慮。聞:名譽、聲望。

抓住他一方面的欠缺而不考慮他多方面的長處,只追究他的過去而不考慮他的今天,提心吊膽只怕別人有聲望。

4、/是不亦責於人者已詳乎?

★這不是要求別人太周全了嗎?

/夫是之謂不以衆人待其身,而以聖人望於人,吾未見其尊己也。

★謂:稱做,叫做。身:自身,自己。

這就叫不用一般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卻用聖人的標準希望(苛求)別人,我沒有看出他是尊重自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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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破題目中的“原”,推究“毀”的.思想根源。作者認爲“毀”的思想根源在於“怠”與“忌”。分三層來論述。第一層先從道理上作理論性的概括:“怠”的結果自己不能進德修業,“忌”的結果害怕別人進德修業。第二層以破“忌”爲主,作者用自身經歷作例證,分析“忌”的心理及表現。第三層得出結論:“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由此引發感慨:讀書人處於這樣的環境,希望名譽光大,道德傳揚,太難了!

(板)本文的中心論點?(用原文回答)

爲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怠——自己不求進步(不能修)

忌——害怕別人有進步(畏人修)

揭示不正之風的社會根源及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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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雖然,爲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

★雖然這樣,這樣做是有根有源的,這根源就是所說的怠惰和忌妒啊。

/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

★修:學習,求進步。

怠惰的人不能有進步,而忌妒的人害怕別人有進步

/吾嘗試之矣,嘗試語於衆曰:“某良士,某良士。”

★我曾經試驗過了。曾經試着對大家說:“某人是好人,某人是好人。”

2、/其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疏遠,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怒於言,懦者必怒於色矣。

★應:附和。與:黨與,朋友。然:這,指代“其人之與”。然:這,指代“其所疏遠”。是:這,指代以上三種情況。

那隨聲附和的,一定是他的朋友;要不,就是和他疏遠,和他沒有相同利害的人;要不,就是害怕他的人。如果不屬於這三種情況,那麼強硬的人一定從嘴裏說出憤怒的話,懦弱的人一定會從

臉色上露出憤怒。

3、/又嘗語於衆曰:“某非良士,某非良士。”

★我又曾經對大家說:“某人不是好人,某人不是好人。”

/其不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疏遠,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悅於言,懦者必悅於色矣。

★那不隨聲附和的人,一定是他的朋友;要不,就是和他疏遠,和他沒有相同利害的人;要不,就是害怕他的人。如果不屬於這三種情況,強硬的人一定會連聲贊同,懦弱的人一定會喜形於色。

4、/是故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

★是故:這個緣故,因此。修:治理。

因此,事情辦好了,誹謗便隨之產生;品德高尚了,詆譭也就隨之而來。

/嗚呼!士之處此世,而望名譽之光,道德之行,難已。

已:矣。

★唉!讀書人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上,卻希求名譽昭著,道德暢行,真是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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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闡明寫作意圖,把根絕毀謗提高到治國之道的高度來認識。

作論的緣由

韓愈把希望寄託在“將有作於上者”,即統治集團中有所作爲的領導者,要他們破除世俗的偏見,不以社會的譭譽取人。這表達了韓愈個人的願望,也表達了以他爲代表的依靠自己的努力而奮鬥進取的下層知識分子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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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將有作於上者,得吾說而存之,其國家可幾而理歟。

★有作:有作爲。存:留心、牢記。幾:差不多。理:治,平定。

居於上位而將要有作爲的人,聽取我的說法而記在心中,那國家就可以差不多治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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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主題:

本文從待人、對己兩個方面,透過古、今“君子”的對比,指出他們的不同表現和態度,進而得出“怠”與“忌”乃是毀謗根源的結論。希望能引起上層統治者的重視,抑制誹謗的滋生。

《原毀》脈絡

第一段:古之君子待人待己的態度

第二段:今之君子待人待己的態度

第三段:揭示“毀”的社會根源及危害

根源——怠與忌

危害——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

第四段:寫作意圖及改變這種風氣的殷切願望

(論“毀”與“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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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寫作特點:

1、鮮明的對比。

“古之君子”與“今之君子”構成貫穿全文的對比。古之君子,責備自己很重,很周全,要求很嚴格,對待別人,很寬,很隨和,毫不苛求;今之君子,要求自己很低,要求別人卻很苛刻。這中間,段與段,層與層都採用對比寫法,古之君子責己“重以周”與待人“輕以約”,今之君子則相反。“重”與“輕”,“周”與“約”又構成具體的對比。古、今君子的具體行爲亦構成對比。逐項對比,使問題的正反兩面都得到淋漓盡致的闡發,作者的愛憎褒貶之情也愈益強烈。

2、重點突出,主次分明。

本文的重點並非是讚頌古之君子,而是抨擊今之“君子”的責人詳,待己廉,在於挖出其思想根源,因而文章對此着重予以論述。“毀”的思想有兩方面,但主要是“忌”,文章對“怠”一筆帶過,而着重分析了“忌”。

3、寓理於形。

雖是說理文,但作者善於運用形象的手法來講道理。如語言描寫,第一段穿插了古之君子責於己的話:“彼,人也……”如行爲描寫,“日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如情景描寫,寫作者當着衆人的面評論某人爲“良士”或“非良士”,衆人或表態或不表態,其心情都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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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參考答案

第一題

命題意圖:本題意在引導學生學以致用,藉助課本知識來觀照現實,評價生活現象,樹立正確的道德觀:律己嚴格,待人寬和。

參考答案:開放性題目,見仁見智,不拘一格,只要言之有理即可。

第二題

命題意圖:瞭解對比、排比的表達作用,在今後的寫作中自覺地加以運用。

參考答案:文中例子如“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爲善”,“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詳,故人難於爲善;廉,故自取也少”,“外以欺於人,內以欺於心”,“彼雖能是,其人不足稱也;彼雖善是,其用不足稱也”……(學生可自行補充)

對比使事物的性質特徵更爲分明,排比語氣更爲強烈,文章更有氣勢,加強了表達效果。

第三題

命題意圖:積累文言詞彙,培養和提高推斷能力。

參考答案:

1.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相同

2.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相同

3.雖然,爲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相同

4.是故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相同

第四題

命題意圖:透過斷句標點,體會文言文語氣,注重句式關係,從而把握文段大意。

參考答案: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爲定名,道與德爲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兇有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日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爲仁,孑孑爲義,其小之也則宜。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雲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之私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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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賞析與研究資料。

《原毀》賞析

所謂“原毀”,即推原毀謗之由來。韓愈所生活的中唐時代,在封建士大夫中滋生一種嫉賢妒能的惡劣風氣,於人求全責備,於己則務求寬容,即所謂“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爲正視聽,引起當權者注意,並採取措施糾正這股歪風邪氣,韓愈奮筆寫下這篇《原毀》。

文章從待人、對己兩個方面,透過古、今.“君子”的對比,指出他們的不同表現和態度,進而得出“怠”與“忌”乃是毀謗根源的結論。

第一段先說“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是“古之君子”的表現特徵,也是本段的中心論點。責己、待人是論題並列的兩個方面,論證也從此入手。首論“責己也重以周”。文章以一向被古人尊爲聖君或聖賢的舜和周公爲例,這就增強了說服力和可信性,因爲取的是楷模,是無可非議的典範。但兩人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前者取其“仁義”,後者取其“多才多藝”,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德才並舉。古之君子去掉自身那些不如他們的缺點,努力符合他們所代表的道德行爲規範,這正是責己重以周的表現。次談“待人也輕以約”。於人“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這是對他人缺點的態度;而對他人的優點卻唯恐其做了好事而得不到應有的利益。本來,做一件好事不難,具一技之長亦是易事,可是對他人來說,能做到這些亦足稱善了,這正是待人輕以約的表現。以上是古之君子責己待人的正確態度,但對本文來說卻非正題,而是陪襯,是客體,因爲要探求謗毀之源的對象是“今之君子”的態度,那纔是正題和主體。所以第二段馬上轉到對“今之君子”的表現的剖析上來。

緊承上文,一個“則不然”即昭然揭示了“今之君子”的態度。這裏值得注意的是,文章談古之君子的態度時用的是“責己”、“待人”;而現在談“今之君子”卻作了一個顛倒,變在“責人”、“待己”。雖是一字之差,表現卻恰好相反,同時也給論證提供了便利:只需點明其與古之君子的態度相悖即可。例如,對人的缺點,一個是“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一個是“舉其一不計其十,究其舊不圖其新”。對人的優點,一個是“恐恐然惟懼其人之不得爲善之利”;一個是“恐恐然惟懼其人之有聞”,等等。最後得出結論:今之君子責人詳、待己廉的實質是“不以衆人待其身,而以聖人望於人”——對自己比對普通人的要求還低,而對他人卻拿聖人的標準來衡量。當然,這種人連對己也談不上自尊,更何況他人了。行文至此,在充分擺事實、講道理之後,突然用一評論句收束,簡捷有力,而又見得跌宕有致,開合自如,誠非大手筆不能爲之。

申足今之君子的表現,接下以“雖然”急轉,探究其所以如是的本原,於是引出“怠與忌”的毀謗之源這個不僅是本段也是全文的中心論點,切中要害,一語中的。“怠者不能修”,所以待己廉;“忌者畏人修”,因而責人詳:既論證了“怠與忌”必然產生的結果,也給下文“是故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的結論作了鋪墊。兩個“嘗試語於衆”則是以其親驗來揭示當時士大夫階層中黨同伐異、嫉賢妒能的惡劣習氣。有理論概括,又有試驗說明,進而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地得出“是故事修而謗興,德高而譭來”這個根本結論。至此,既點明瞭題意,又終結了論證,似乎可以立刻收住了,然而又補上“名譽之光、道德之行”難以企求二句,順手指出它的危害不可低估,也是令人深惡痛絕的,同時也提醒“得吾說而存之”者:斯弊不除不得了。

最後一段用三句話,既交代了本文的寫作目的,呼籲當權者糾正這股毀謗歪風,又語重心長、寄託了作者對國是的期望。

韓愈的議論文一般都具有結構嚴謹、說理透闢、邏輯嚴密的特點,《原毀》也不例外。文章的宗旨在於探索毀謗之根源,從古今君子之對比入手,先古後今,由正到反,最後揭示根源,間架細密,環環相扣,足見作者結構佈局之匠心。《古文觀止》說它“全用重周、輕約、詳廉、怠忌八字立說。然其中只以一‘忌’字,原出毀者之情,局法亦奇。若他人作比,則不免露爪張牙,多作仇憤語矣。”所見頗是。

然而本文最突出的特點還是對比和排比修辭手法的運用。通篇以古今君子相對比,比較他們對人對己態度的不同;而在描述古或今之君子的表現時,其對人對己的不同又構成一比;最後再以“某良士”、“某非良士”的一反一正的“試語”相對比,甚至把對比和一定的形象性描寫結合起來,揭露的作用更鮮明尖銳。兩個“責於己曰”、“早夜以思”等排比手法有運用,使文章往復迴環,迂曲生姿,大大增強了表達效果。

三、參考譯文。

古時候的君子,他們要求自己既嚴格又全面,他們要求別人既寬容又平易。嚴格而全面,所以自己就不會懈怠;寬容而平易,所以別人就都願意做好事。他們聽說古人中間有個叫舜的,他的爲人,是一個講仁德義氣的人。他們探求舜之所以成爲舜的原因,於是就要求自己說:“他是人,我也是人,他能夠這樣,可是我卻不能這樣!”朝夕思索,去掉那些不如舜的地方,發揚那些與舜相似的地方。他們聽說古人中間有個叫周公的,他的爲人,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他們探求周公之所以成爲周公的原因,於是就要求自己說:“他是人,我也是人,他能夠這樣,可是我卻不能這樣!”朝夕思索,去掉那處不如周公的地方,發揚那些與周公相似的地方。舜,是個大聖人,後世沒有人比得上他;周公,是個大聖人,後世沒有人比得上他。可是,這些君子卻說:“不如舜,不如周公,這就是我的缺點。”這不就是要求自己既嚴格而又全面嗎?另一方面,他們對待別人,就說:“那個人能夠這樣,就算得上是個好人了。能夠擅長這個,也就完全稱得上是個有技能的人了。”他們只要求別人有一種長處,而不苛求人家有兩種長處;他們肯定別人最近的表現,而不追究人家的過去,提心吊膽地只怕人家得不到做好事的益處。一件好事,是容易做到的,一種技能,是容易掌握的。可是,他們看待別人時,卻說:“能夠這樣,也就足夠了。”又說:“能夠擅長這種技能也就足夠了。”這不就是對別人的要求既寬容而又平易嗎?

現在的君子卻不是這樣。他們對別人要求高,對自己卻要求低。對別人要求高,所以別人就很難去做好事情。對自己要求低,所以自己的收穫就很少。自己沒有什麼優點,卻說:“我能夠這樣也就足夠了。”自己沒有什麼技能,卻說:“我能夠有這種技能,也就足夠了。”對外欺騙別人,對內欺騙自己,還沒有一點收穫就停止下來了。這不就是對自己要求太低了嗎?他們對於別人,說:“他雖然能夠這樣,這個人也是不值得稱道的;他雖然有這種技能,這點本事是不值得稱道的。”抓住別人的一點,而不管人家的其他方面;追究人家的過去,而看不到人家的現在,提心吊膽地只怕別人有了聲望。這不就是對別人求全責備嗎?這就叫做不拿一般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卻用聖人的標準苛求別人,我看不出這是在尊重自己。

雖然如此,但是,這樣做的人,是有根有源的,就是所謂懈怠和嫉妒。懈怠的人,就不會有上進心;而嫉妒別人的人,卻又深怕別人有所造就。我曾經試驗過。試着對大家說:“某人是好人,某人是好人。”那些隨聲附和的人一定是他的朋友;要不,就是和他比較疏遠,跟他沒有利害關係的人,要不,就是害怕他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厲害的人就一定會說出憤怒的話,懦弱的人就一定面帶怒色了。我還曾經試着對大家說:“某人不是好人,某人不是好人。”那些個不應和的人,一定是他的朋友;要不,就是和他比較疏遠,跟他沒有利害關係的人;要不,就是害怕他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厲害的人就一定會說出高興話,懦弱的人就一定喜形於色了。因此,如果一個人的事業有所成就了,誹謗也就隨之產生了,如果一個人的品德是高尚的,詆譭也就隨之而來了。唉,讀書人生活在這樣的時代,而指望着名譽顯暢,道德推行,真是難啊!打算在朝廷上有所作爲的人,聽到我的話並牢記在心上,國家大概差不多就可以治理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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