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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國風·墉風·牆有茨

詩經2.18W

原文

詩經·國風·墉風·牆有茨

牆有茨,不可掃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註釋

茨:蒺藜有三角刺,常種於牆角,蔓生於牆以防盜賊。

冓:音夠;中冓,宮中齷齪之事

襄:除去

束:捆走

讀:向外傳出。

譯文

牆上長蒺藜,不可掃掉呀。宮中祕密話,不可相告呀。如能相告呀,說出醜死了呀。

牆上長蒺藜,不可除光呀。宮中祕密話,不可張揚呀。如能張揚呀,說來話很長呀。

牆上長蒺藜,不可捆住呀。宮中祕密話,不可講述呀。如能講述呀,說起真羞辱呀。

詩經故事

是什麼事讓衛國的百姓都感到羞恥,而不能對人言呢?

那公子景早年勾搭上了他父親衛莊公的妃子夷姜,氣得衛莊公吐血而亡。這事雖醜,可也過了十幾年了,是百姓們都知道了的;州籲之亂後,景還當了衛國的君王衛宣公。

那宣公搶了太子伋的未婚妻齊國美女給自已作了宣姜夫人,還造了一座新臺討美人歡心,衛國的百姓們都編成了歌子到處唱呢。

宣姜生下壽、朔兩子,那壽偏偏和太子伋要好,朔偏偏想要當君王,那宣姜也可能是要爲自已的後事考慮吧,也在中間挑撥衛宣公和太子的關係,弄得衛宣公讓賊人半路上殺太子伋;可壽卻跑去代太子送命,使兩兄弟先後送命,恐怕也是宣姜做夢也沒想到的事。

一條計弄的兩個兒子慘死,那衛宣公再心狠,可能也招架不住了,並且還要給殺他兒子的人重酬,這個事辦的!不到一年時間,衛宣公就病死了,也有可能是氣死的。

大小子壽死了,太子伋死了,衛宣公也死了,只剩下朔可以當衛君了,可這小子畢竟還十四歲不到呢,更何況對太子死,衛國的百姓都傷心着,都把緣由歸爲朔的不是,輔助太子的右公子更是不服,這朔能不能坐穩王位,還是個問題呢。

可宣姜只能靠兒子朔了,若朔保不住王位,她今後的命運也不會好;怎能麼辦呢?得有人來保住朔的王位。她思來想去,對朝中的各王公大臣一一考量後,想到了公子頑。

公子頑是衛宣公大一些的兒子了,衛宣公有多少兒子,誰也說不清,可頑確實是他的兒子,並且是年齡較大的兒子了,和太子伋的年齡錯不了幾歲,因爲是庶出,沒了繼承王位的資格,就一心一意的當他的`侯爺,幾十年下來,在國中也算是有勢力的實權人物了,若是他能支援朔,那朔的王位就算是穩住了。

可頑會不會支援朔呢?這一點宣姜還是蠻有把握的;宣姜的把握是她初遇見頑時,頑眼睛裏噴出的那道目光告訴她的,以後多年中,每次見頑,頑的眼中的那種光絲毫也不見減弱過,隨着宣公的老去,反而倒是越來越強了。

有這種目光的人是很會聽宣姜的話的,宣姜也沒花多大功夫,頑就在朝中宣佈要維護朔的權威了,朔的衛惠公之位就穩了。

也不知宣姜是以什麼樣的名份,就和頑生活到了一起,並且爲頑生下了子女五個來,也不知她後來生的這五個子女,把衛惠公朔怎樣稱呼的。這也許就是衛國的百姓所不願意說的事吧?

牆有茨,不可掃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者,言之醜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詳也。所可詳者,言之長也。

牆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讀也。所可讀者,言之辱也。

鑑賞

《牆有茨》諷刺了宮廷內部的醜惡與無恥。古人都說這詩是諷刺衛國宮廷內部宣公夫人宣姜與公子頑私通,衛國人十分憎惡,簡直不忍說出。

這首詩內容與《新臺》相承接,《毛詩序)渭“《牆有茨》,衛人刺其上,公子頑通乎君母,國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公子頑,即昭伯,是衛宣公之子,《史記·衛康叔世家》說是伋之弟。君母,即衛宣公所強娶伋之未婚妻齊女,也就是衛宣姜,是當時惠公之母,故稱“君母”。公子頑私通君母宣姜事,《左傳·閔公二年》有記載。因爲惠公即位時年幼,齊國人爲了鞏固惠公君位,保持齊、衛之間親密的婚姻關係,便強迫昭伯與後母亂倫。儘管這是受外力脅迫促成的,但究竟是下輩與上輩淫亂,是最不齒於人的醜聞,確如朱熹所言“其汙甚矣”。衛國人民對這種敗壞人倫的穢行,當然深惡痛絕,特作此詩以“疾之”。

本詩三章重疊,頭兩句起興含有比意,以巴緊宮牆的蒺藜清掃不掉,暗示宮闈中淫亂的醜事是掩蓋不住、抹煞不了的。接着詩人便故弄玄虛,大賣關子,宣稱宮中的祕聞“不可道”!至於爲何不可道呢?詩人絕對保密,卻又微露口風,以便吊讀者口味。醜、長、辱三字妙在藏頭露尾,欲言還止,的確起到了欲蓋而彌彰的特殊效果。本來,當時衛國宮闈醜聞是婦孺皆知的,用不着明說,詩人特意點到爲止,以不言爲言,調侃中露譏刺,幽默中見辛辣,比直露敘說更有情趣。全詩皆爲俗言俚語,六十九個字中居然有十二個“也”字,相當今語“呀”,讀來節奏綿延舒緩,意味俏皮而不油滑,與詩的內容相統一。三章詩排列整齊,韻腳都在“也”字前一個字,且每章四、五句韻腳同字,這種押韻形式在《詩經》中少見,譯詩力求保留這一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