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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解構

離騷3.32W

《離騷》是屈原一生尋求愛國真理併爲之奮鬥不息的一個縮影。下面是《離騷》解構,歡迎閱讀借鑑。

《離騷》解構

1、創作背景:

關於《離騷》的創作背景,爭論的焦點之一是它創作於屈原被楚懷王疏遠之時,還是流放中。《史記·屈原列傳》裏說,年輕得志的屈原遭到同僚上官大夫(即靳尚)的讒害,楚懷王因而疏遠了他。他“憂愁幽思而作《離騷》”。而《史記·太史公自序》裏說:“屈原放逐,著《離騷》。”《報任安書》裏也說:“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司馬遷對同一事件的表述明顯存在着矛盾。

由於可靠史料的缺乏,要解決這個問題,從這首詩本身找證據是好辦法。詩中有這樣的詩句:“何離心之可同兮,吾將遠逝以自疏。”“自疏”意味着主動的態度,不是“被放”。此外,也有人因爲詩中有 “濟沅湘以南征兮”一句,懷疑它是屈原放逐之後所作,這並不足信。因爲《離騷》後半部分,全是寫作者想象中的雲遊,“濟沅湘以南征兮”並非實有其事。

總之,《史記·屈原列傳》的說法是可信的。而《史記·太史公自序》《報任安書》是抒情性文字,行文時不大忠實於史實,是有可能的。

2、主要內容:

《離騷》是一首偉大的抒情長詩,歷來以其可與日月爭輝的光芒照耀詩壇。它有着豐富的內容,浪漫的想象,強烈的感情,自成一格的寫作手法,思想和藝術上的魅力並重,令無數人爲之傾倒。同時,它也是我們瞭解屈原偉大思想與生平的最重要的歷史資料。課文節選的這部分主要敘述作者因潔身自好、堅持正道而受到周圍衆人的猜疑和造謠中傷,君主也疏遠了他,他一方面表明誓死決不就此退縮,和蠅營狗苟的小人們同流合污,一方面設想自己要隱退,同時更加努力培養自己的美好的德行。這部分也是作者最集中表白自己的心志,感情表達最直接、強烈的段落。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表現了詩人的極度苦悶、難以排解的心情,爲下面情緒的抒發定下了基調。“餘雖好修姱以羈兮,……又申之以攬茝”,寫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原因竟是自己太注意修身!我們從中可以看到屈原同周圍羣小之間的尖銳衝突,也可以看到君主不分賢愚忠奸的昏庸。對此,作者堅定地說:“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衆女嫉餘之蛾眉兮……競周容以爲度”,寫羣小對自己的誣陷以及周圍風氣的敗壞。“衆女”“時俗”兩詞,說明當時社會環境一團糟,人們的行爲沒有準則、尺度可言,一味投機取巧,鑽營逢迎。面對如此污濁的、看不到希望的環境,作者爆發出痛苦而無奈的浩嘆:“忳鬱邑餘侘傺兮,吾獨窮困乎此時也。”“忳”和“鬱邑”都是憂愁煩悶的意思,兩個詞連用,表現了作者憂悶之深。清代朱驥在《離騷辨》中說:“此句無限神情,在‘獨’字、‘也’字內,蓋大夫遙想從前一片婆心,滿腔熱血,不意今日到此地位。”這一句是整首詩中最長的詩句,作者似乎將胸中鬱積已久的愁悶盡情傾吐出來,震動人心。然而,作者雖然爲自己的遭際悲憤萬端,卻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節操,他聲明:“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爲此態也。”

接下來,“鷙鳥之不羣兮,……夫孰異道而相安”,進一步指出自己和羣小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在對自己之所以不見容於朝廷的原因有了清醒的`認識後,“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詬”,雖然抑鬱難平,但情緒趨向平穩,並堅定地表白自己的信念──“伏清白以死直”。“固前聖之所厚”,表現作者以前賢爲榜樣,同時它也透露了作者精神力量的重要來源。《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裏說屈原“博聞強志,明於治亂”,《離騷》裏也稱引了不少詩史或傳說材料,可見作者對歷史很熟悉,前世的明君賢臣就是引導他追求進步政治理想的活生生的例子。

痛定思痛,作者對此前自己的行爲產生了懷疑。他後悔當初沒有認清形勢,選準道路,那麼現在趕緊抽身退出還來得及吧!當然,由進到退是要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和鬥爭的。“延佇”“步”“止息”等語,讓我們看到一位猶疑、彷徨、苦苦思索的詩人形象。“蘭皋”“椒丘”的意味,正如唐代呂延濟說:“行止依蘭椒,不忘芳香以自潔也。”終於,詩人有了一個明確的想法:“進不入以離尤兮,退將復修吾初服。”這一句既含有讓步,又帶着倔強。只求潔身自好,這是碰壁之後的讓步;“復修”“初服”,全然不顧自己獲咎之由正是自己太“好修”了,這是不計功利得失的倔強。以下“制芰荷以爲衣兮,……芳菲菲其彌章”從各方面寫自己衣飾的高潔。作者不憚繁複地描述種種衣飾,意在表明他修身之嚴。讀起來,這幾句詩給人無限鄭重的感覺。其中,“忽反顧�雜文摳猓???酆跛幕�”和前面的“復路”是相應的。最後,作者再次重申自己“獨好修以爲常”。“獨”字表現出作者認定自己的原則是正確的並甘願爲之付出的自覺態度,帶有一點自豪的味道。“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堅信自己,至死不變。

對於這一部分,我們應該把握以下幾點:

⑴ 屈原和楚懷王的矛盾。楚懷王賢愚不分,沒有主見,輕易聽信周圍羣小的挑撥。有關詩句:“怨靈脩之浩蕩兮,終不察夫民心。”

⑵ 屈原和羣臣(主要指楚國舊貴族)的矛盾。羣臣妒忌賢才,肆意對屈原造謠中傷;他們投機取巧,毫無原則。有關詩句:“衆女嫉餘之蛾眉兮,……競周容以爲度。”

⑶  屈原和楚王、羣臣產生矛盾的根源。屈原的“美政”理想是“舉賢而授能兮,循繩墨而不頗”,這是導致他在現實中碰壁的根本原因。“舉賢授能”就是要任人惟才,反對世卿世祿,限制舊貴族對權位的壟斷;“循繩墨而不頗”就是要完善法度,限制舊貴族的種種特權。這極大地觸犯了楚國舊貴族的利益。屈原意識到楚國的危險處境,深知楚國只有改革政治,才能富強起來,才能與強秦抗衡。他一心爲國家的前途考慮,羣臣卻只顧自己眼前的利益,這就形成了尖銳的矛盾。楚懷王昏庸淺薄,經不起小人挑撥,不能採納他的主張,疏遠了他。

⑷ 屈原的品格與精神。屈原潔身自好,決不與周圍羣小同流合污,並誓死堅持真理,捍衛理想。有關詩句:“民生各有所樂兮,……豈餘心之可懲。”“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爲此態也!”“亦餘心之所善兮,……固前聖之所厚。”

拓展閱讀:歷史上關於對屈原評價問題的爭議

在中國歷史上,屈原是一位深受廣泛推崇的偉大作家。兩千多年來,人們對屈原無端受到讒邪小人的中傷和昏庸的楚懷王的放逐深表同情。屈原在流放過程中,又目睹了楚國的危難和“民生之多艱”,因而,帶着滿腔的憤懣投汨羅江自殺。

劉向所編的《楚辭》中收入的《九辯》,王逸認爲是屈原弟子宋玉“憫其師忠而放逐”之作。他還認爲,宋玉憐屈原“忠而斥棄,愁滿山澤,魂魄放失,厥命將落,故作《招魂》欲以復其精神,延其年壽”。宋玉甚至幻想懷王看到《招魂》之後,會覺悟起來召回屈原。請看這個宋玉豈不是古今少見的尊師典範?真不理解歷史學家郭沫若先生何以要在話劇《屈原》劇本中把宋玉醜化爲屈原的叛徒。至於《卜居》和《漁父》,我認爲也是屈原的後學悼念屈原之作。

漢武帝是漢代第一個熱愛屈原作品的皇帝。而所作賦達82篇之多的懷南王劉安,則是對《離騷》作了很高評價的第一位文學理論家。劉安稱《離騷》兼有《國風》、《小雅》之長,它體現了屈原“浮游塵埃之外”的人格風範,可“與日月爭光”。其後,司馬遷爲屈原作傳,不僅照錄了劉安的這些警句,還進一步把《離騷》和孔子刪定《春秋》相提並論。他盛稱前者“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是屈原偉大完滿人格的寫照。可見,司馬遷乃是非常崇拜屈原的人。

但是,後漢的歷史學家班固卻不盡以司馬遷對屈原之評贊爲然。他對屈原及《離騷》的思想傾向是有褒有貶的,甚至是以貶爲主的。班固批評時,有意避開了司馬遷,而徑直把矛頭指向劉安。他指出,稱屈原和《離騷》可“與日月爭光”云云,“斯論似過其真”。班固的人生觀是“全命避害,不受世患”。他以爲屈原應像《詩·大雅》所謂的“‘即明且哲,以保其身’斯爲貴矣!”他批評屈原不應“露才揚己,責數懷王,怨惡椒蘭,愁神苦思,強非其人,忿懟不容,沉江而死”。他也不同意屈原把大量的神化傳說融入作品中,多稱崑崙、冥婚、宓妃虛無之語,皆非法度之正,經義所在。但班固也並不否認屈原的作品“弘博麗雅,爲辭賦宗。後世莫不斟酌其英華,則象其從空。”因此,他對屈原的評價是:“雖非是明智之士,可謂妙才也。”

後漢的王逸則不滿於班固這樣的庸俗之見。他盛讚屈原 “膺忠貞之質,體清潔之性,直如石砥,顏如丹青;進不隱其謀,退不顧其命,此誠絕世之行,俊彥之英也”。至於樑代的劉勰的《文心雕龍》,又概括王逸的觀點,寫了《辨騷》一章,除證明屈原作品有異於《風》、《雅》的四點以外,也有同乎經典的四事。

宋洪興祖是繼王逸之後整理、註釋《楚辭》的又一著名學者。他曾得諸家善本,參校異同,成《楚辭補註》一書。洪氏對北齊顏之推所謂的“自古文人,常陷輕薄,屈原露才揚己,顯暴君過”之說,甚爲不滿。他從儒家倫理觀念出發駁之雲:“屈原,楚同姓也。同姓無可去之義。”而孔子是提倡士“見危授命”的。因此,洪氏爲屈原的自沉辯護說:“同姓兼恩與義,而屈原可以不死乎?”那麼,屈原又爲什麼不離開楚國呢?洪氏以爲,這是由於當時“楚無人焉,屈原如去國,則楚必從而亡”。因此他說:“屈原雖被放逐,又徘徊而不去楚,其意是生不得力爭強諫,死猶冀其感。”(按:指楚王悟而改行)由此亦可見,屈原“雖死猶不死也”。

朱熹是我國哲學史上有深遠影響的思想家、教育家,也是古籍整理名家。他對《詩經》和《楚辭》的研究均有重要貢獻。他爲《楚辭》作的《集註》也足以媲美其《詩集傳》。朱熹是一個有民族氣節的政治家,他注《離騷》中“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雲,此乃是屈原“託爲此行,周流上下,而卒返於楚焉;亦仁之至,而義至盡也”。如此體會屈原眷戀楚國的思想情感,可謂深入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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