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的時光散文

生活往往就這樣被一些細微的懶散所左右，窩在被窩裏，哪裏都不想去。每個夜晚都開始變得漫長，反覆地醒轉，三年來第一次會在早晨七點以前甦醒，看着窗戶外面陰霾的天空，有時候覺得像是一場錯覺，總以爲已經是黃昏了。

可以守着電視看一部無聊的長劇一個上午，連我自己都覺得驚奇。而只要一聽見爆竹聲，心裏就會莫名的煩躁。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抱幾本舊書放在牀頭，一直看到自己睏倦。其實那些故事我已經讀過了很多遍，所以無法再有最初的那份感動了。

我抱着手機，一直在等一個人的電話。吃過晚飯後電話響了，去接，裝作不耐煩地問又幹什麼，卻是一個久違的朋友打來的。算來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問我是不是還在鄭州，打算聚一聚喝酒。恍然間覺得他的嗓音有些變了，說話穩重了許多。以前總是罵罵咧咧地像個小憤青，現在二十歲過後沒幾年就老老實實地工作了，說是在鄭州進修，要一年之久。

那段時光有時候覺得近在眼前，有時候又好像過了很多年一樣。

兩年的記憶。有每天晚上打完球后和朋友坐在草地上，冰水蔓延在胸腔裏，帶的'一點點微微刺疼。偶爾見到的，鬱鬱蔥蔥的爬山虎和蝴蝶蘭。重複不變的遊戲啓動畫面，KTV裏嘈雜的音樂，早晨六個人躺在被窩裏吃早餐，以及通宵後的疲憊，剛睡醒時一瞬間的恍惚。

後來我們都厭倦了這種生活，於是在午睡過後，聚集到某一家打牌。那會都搬出來住了，而且在同一棟樓上。只需要站在樓道里大喊一聲：“一缺三！”，立馬就集體穿着拖鞋，手裏拿包煙，揉着眼睛循聲而去。一直到我們畢業都未能如願以償地升級成麻將。

其實很懷念那段生活。儘管兩年來最大的收穫就是摸清了附近所有的小吃店。

越堆越多的菸頭，是蒼白的青春，唯一留下的紀念。而每月一清理的菸灰缸，就如同每個女孩子的例假一樣，穩穩當當地。或者因爲越來越懶散，一直往後推，直到某一天你恍然間驚醒與上次間隔太久了才知道是懷孕了。生活到了這個時候同樣需要一種能從腐朽中掙脫出來的力量，但往往發現心有餘而力不足。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很多人也和我一樣無奈着。

我無法分享那些令我困擾的現實與夢境，正如同那些最隱蔽的傷口始終無法讓我鼓起勇氣去面對一樣。也許有一天我無力再走下去，我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有你陪伴着的溫暖午後。而不是一遍又一遍將我逼到角落裏的質問和提醒。

我也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去和陌生人交流，話越來越少了。

而當一個朋友故作若無其事地說出他心裏的最大暗傷之時，我只能說句安慰的話。但慶幸的是可以分擔他卸下的包袱，在他聽到我的回答後，沉默了一會，而後在QQ上說了一句謝謝，這是我們認識五年以來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曾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他有勇氣走出來了，我還在黑暗中繼續摸索。

以前上學的時候老羨慕那些畢業的學長，可以逃脫十二年的牢籠。而轉眼自己也到了這一天，才醒悟過來，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青春的末尾了。看着有的同學已經開始忙着結婚生孩子了，真是感慨到沉默。

不管我們曾經多麼相愛，故事的最終都與最初不同。

我羨慕那些歷經時光仍然沒有一絲改變的人，他們，其實才是真正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