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房經典散文
結婚五年了,仍和妻子、孩子,住在那單脊房中。僅有的兩個房間,一間做臥室,另一間是妻子開的小賣部,是爲了掙錢養活自己和孩子。妻每天都要領着孩子回老屋吃飯。而我,早己在哥們面前誇下海口蓋竈房的事,卻因年年經濟拮据而化爲泡影。望着妻子和孩子憔悴的身影在風雨中飄搖,構成一幅悽楚動人的圖畫時,自責就會狠狠地鞭策着我。
辛辛苦苦,妻攢了一千元,便準備蓋竈房了。岳父提議說,要蓋就蓋得差不多,要不然過幾年還得拆。我想也是,蓋竈房的事也就因此暫時擱置。
又一年過去了,妻說,蓋吧,把小賣部擴大,收入還會多些。我口裏說是,心裏卻急速的閃過能借到錢的人選,又急速的一一否定,難哪!岳父也說:蓋,我添些。面對諸多愛意的幫助,我羞於將“不蓋”二字說出口。在妻的一再催促下,我便和一些匠人商談蓋房事宜。匠人們清清楚楚的說,滔滔不絕的談,我心裏仍是一本糊塗賬。婆老了,要用錢置辦後事;兄弟也大了,書念不動,得花錢學個手藝;學校缺人手,又得和村裏的私學競爭。但這一切,面對妻子的一臉艱辛,我從何說起?
一個晚上,夜闌人靜,蟲蛙齊鳴,屋外車輛忙碌的'轟鳴着,打短工的人三三兩兩從路旁經過。看看熟睡中可愛的女兒,我試探着向織着毛衣的的妻子說:“學校今年人手不夠,教育專幹還讓我們好好幹,把學生從私學搶過來呢。我想,蓋房能不能往後推推,或者放到暑假。”
妻說:“暑假蓋?”
我說:“是的,放到暑假蓋吧。現在什麼事都不好乾,幹不好,沒生員了還不得下崗。再說,錢也是個問題,緊着蓋了,給果樹施肥咋辦?”
妻想了想,說:“也是,咱差錢太多了,那就暑假吧。”
我鬆了口氣,卻再想不出一句安慰妻子的話來。
孩子依舊安靜地睡着,夜已經漸漸沉了下來,車輛、人聲已漸漸稀少,蟲蛙的鳴叫卻越來越清脆響亮。我心裏說:暑假蓋房,行嗎?對不起了,妻,委屈你了。一忽兒,妻領着孩子單薄淒涼的身影又在我眼前晃動着,晃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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