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物細無聲的秋雨散文
窗外的秋雨穿林打葉、淅瀝而來。望着案頭的《文化苦旅》《行者無疆》《尋覓中華》,我忽然讀懂了你,讀懂了你的作品。
初讀你的作品,以爲不過是個文人遊山玩水後的睹物思懷,抒發的一點內心感嘆。但越讀越羞愧於自己的膚淺,越讀越敬仰你的人格。你經歷了中國文化之浩劫,感受了中國文明之傾頹,你面對的是一個歷經巨大災難後重新甦醒的民族。因此,你要喚醒國人的文化良知,然後復興,復興已昌盛數千年的中華文化,然後重塑一個完善的文化人格。所以,你離開文人的象牙塔,孤身走向遠方,走出一個文明,走進一個文明。懂了這樣的你,再讀你的作品,怎麼不是泣血剜心之作?
我懂你,懂你爲何說:“有過他們,是中華文化的幸運;失落他們,是中華文化的遺憾。”懂你爲何說:“歷史和人民最終接受的,是坦誠而透徹的生命。”
我懂你,懂你在道士塔前的哭,你是在哭前路漫漫而舉世非議,哭國學淪喪,哭自己人微權輕恐不能救啊。你是在恨,恨一個文人看着自己的,民族的精神國土一片荒蕪卻無能爲力,恨自己夸父逐日卻逐不到那片光明。
我懂你,懂你在莫高窟的怕你說:“我真怕,怕這塊土地到處是善的堆壘,擠走了美的蹤影。”你怕這虛假的僞善深入人心而人心不古,你怕虛假成風而國風不淳,你怕虛假作祟,怕歷史重演,又爆發一次文化浩劫。
我懂你,懂你在蘇州的悲:“若是長髯老者,我會既滿意又悲涼,若是時髦青年,我會既高興又無不遺憾。”你滿意的是爲着城市厚重的歷史氣息與文化氣息,你悲涼的是這氣息沖淡了生命本應有的鋒銳。你高興的是新生力量的崛起,遺憾的是古代文明的遠遁。今天與昨天的碰撞,讓你惆悵,讓你迷茫,讓你更覺責任重大。
我懂你,懂你在那萬里荒原的奔馳,懂你在絲綢之路中的血淚和流,懂你在斷壁殘垣上的尋尋覓覓,懂你在嶽麓書院前的千年一嘆。您尋覓的是古蹟,探索的卻是現在啊,是您嘆息的是歷史,着眼的卻是當下啊。
可是,先生,不夠,還不夠啊!我泱泱中華的文明還在遠去,社會大衆的文化人格還未重建,君不見:人們看的都是網絡寫手敲出的快餐小說,而書架上的巴金、賈平凹、沈從文們,蒙上一層又一層難以拂去的灰。文化的快餐,造成人們的靈魂營養不良,面黃肌瘦。能通讀英文原著的人比比皆是,,而讀懂諸子百家的卻渺渺無幾。能一口氣說出數十種日漫韓劇的少年數見不鮮,而能細說齧指痛心,臥冰求鯉故事的少年少之又少,無怪乎語文老師講到古文時驕傲的表情中總有點落寞。他們是在恨,恨我們失去了根啊,連根都失去去了,何來一片生機勃勃,連根都保不住了,怎麼好意思自詡炎黃子孫,連根都丟了,世界再大也無立錐之地啊!
先生,我突然好怕,怕山高水遠你又體力不支,怕擔子太重而又後繼無人,怕我們的肩膀太稚嫩,扛不起你殷切的.期待,如山的寄託。
但是我相信,有了你,有了這一場秋雨的孕育,定會冒出千萬個屈原的後代,嵇康的後代,稼軒的後代,他們將會是我們民族的脊樑,他們將會是我們民族的希望。突然憶起你《壯士》中的一句話:“壯士,他們來了,大地微微一顫。”
評語:文氣浩蕩中見作者的才氣,文思敏捷中見作者的才情,文情波折中見作者的泣血之心。重塑民族品格,重建民族文化自信,重樹國民人格,重延我泱泱古國文明,不僅僅是前賢的夢想,也是我輩神聖的職責。行文曲折搖曳,於鋪排跌宕中拷問國人靈魂,拷問自我良知。這哪是作者的心血文字,分明就是一場“秋雨”來洗刷我們蒙污的心靈。中華文明有如此的關注者,有如此承繼者,有如此擔當者,我華夏文化不衰,我華夏文明輝煌。讀聖賢書,注智慧文,於無聲之中見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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