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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糉飄香優美散文

散文1.51W

家鄉的糉子在冀西一帶很出名,個大、米黏、棗甜,老遠就能聞到其香。母親包糉子更是十里八鄉的高手。包過糉子的人都知道,個兒越大越難包。母親包的糉子每個足足1斤。我小時候常常看母親包糉子,覺得她是在加工一件藝術品。

端午糉飄香優美散文

家鄉包糉子都是在農曆五月初四。母親包的糉子個大,要在初四晚上煮一夜,初五早上才能吃。我自小愛吃母親包的糉子。7歲那年端午,初四夜裏我睡醒一覺後,聞着鍋裏溢出的糉香肚子突然咕嚕起來,很想撈個吃,就悄悄從炕上爬起來,摸了雙筷子到鍋裏撈糉子。因屋裏太黑,一不小心滾燙的糉子掉在了腿上,疼得我哭起來。哭聲驚醒了母親,她點亮燈看見我倒在竈臺旁,趕緊抱我到炕上,在我燙傷的地方抹了獾子油,一句訓斥的話也沒說。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陣陣香氣喚醒,睜眼一看,炕頭碗裏放着兩個剝開的糉子。母親坐在身邊默默地等我醒來。9歲那年,我已上了學。那時端午節要給老師送糉子。我家到學校隔一條河,我中午不回家。上學時母親給我帶了4個糉子,兩個給老師兩個當午飯。誰知過河時不小心全掉進了河裏。我很害怕,自己餓頓肚子無所謂,沒糉子給老師怎麼辦?一上午我都沒心思上課。中午,同學們都在吃糉子,我卻悄悄地藏在教室外面的麥地裏,怕聞見糉香感到肚餓流口水。正在這時,突然聽見有個同學喊我,說是母親來了。我從麥壟裏鑽出來,見母親帶來4個糉子。原來她聽說我把糉子丟了放心不下,連午飯也顧不得吃就找了過來。40多年過去了,這兩件事就像發生在昨天,仍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鮮活,不同的是母親卻不在了。

母親去世後,父親知道我愛吃家鄉的糉子,竟在76歲那年學會了包糉子,說是要把母親對我的'愛延續下去。如果端午有事回不去,父親就把糉子給我送來或捎來。我見過父親包糉子,那兩隻乾枯的手笨拙地洗葦葉、裝米、綁線繩,像在完成一項複雜的工程。有時好不容易包好一個糉子,往筐裏置放時突然又散了架,只好從頭再來。每當看到這一幕,我的鼻子就酸起來,哭着勸父親不要費勁了,咱買糉子吃吧。父親執意不肯,說商場裏能買來糉子買不來母愛父愛,還說,我能給你包糉子證明我還能幹活能運動,再過幾年更老手更不靈便了,你想吃我包的糉子我也無能爲力了。聽父親這樣一說,我就不再阻攔他,希望他永遠能運動永遠能給我包糉子。父親的糉子和母親的糉子不可同日而語,鄰居們都說無論外形還是味道,前者不及後者的萬分之一,然而我卻覺得沒什麼差別,一樣的香一樣的甜。理由很簡單,因爲父愛和母愛是一樣的濃一樣的淳。

標籤:散文 端午 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