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栽樹卻想起了栽花抒情散文

剛進縣城，鮮活嫩豔的花店沒有幾處。那時看到的花店，一半是活栽花瓶，一半是裝在花瓶。甚至裝在花瓶更活泛，但栽在花瓶同樣好美麗動人。我們是山裏人，鮮花野草，樹木根雕，田間地頭，廳堂院前，家家戶戶都可以擡眼一望隨時看到，要麼一棵大樹，要麼一片花草。花也是樹，樹更是一樹花，草要開出花來，花一落盡卻長出果實。就是偶爾墜入夢鄉，也是一片花的海洋。

小時候，生活裏眼光裏潛意識裏，似乎沒有花草樹木的世界，但在每家每戶的家園周圍恰似一處盆景的世界：李子樹、枇杷樹、杏樹、蘋果樹、柿子樹、棗子樹、核桃樹等等，它們都在家園的陡坡裏、平地裏、院落兩頭錯落有致地生長起來了。在不同的季節掛滿果實的時候，這些果樹都是我們孩子，爬樹上樹採摘果實最爲熱鬧的場所。這些果樹的由來完全是大人不遠不近，從別人家處移栽到自己的家園裏。家園不只是果樹成林，還有零星松樹、柏樹、杉樹、楓樹、桂花樹等。

這些樹種每年長一截，但大人們巴望快點成材，是因爲家庭等待修房造屋，打造家庭生活用具，需要臨時砍伐數量不等的一根或者多根，以解燃眉之急。希望根根樹木快速成長也是比較緩慢的，再遲緩生長，大人們還是要從大山裏，把一棵棵小幼苗移栽到房前屋後。一方面設計美化自己的家園，另一方面要加大樹木的栽植數量和提高樹木的使用價值。其中桂花樹不管在那家出現，只要花香四溢揚花季節一到，遠遠近近的客人，在樹上在樹下就成爲採花的能手了。一個季節下來桂花樹，已經成爲千瘡百孔衣不遮體的醜陋形象，但是很奇怪春天一到，桂花樹滿身被蹂躪過的痕跡，很快長出了嫩芽，不幾天工夫，就春色滿園了。

大凡農村家園周圍環境無論栽樹栽花都這樣。農村人栽花不是爲了賞花，等到鮮花朵朵一結束，變成碩果累累的時候，當一家人站在金黃色的大樹下，裝滿一口袋一口袋果實，到市場去變賣，就會獲得一大把票子，那種成就感如果把他們比作金黃色果實，就會表現出一臉的燦爛，一臉的陽光雨露。

農村人栽樹是爲了用樹，就地取材，量體裁衣，無論大樹小樹，不管三七二十一，連片倒伐，也無人干涉，因爲房前屋後是自己的家園，也是家庭全體成員共同建設的成果。這一點在中國社會，不管怎樣變故，都能夠得到社會的認可。所以在那時，人們在有限的家園內，透過勤勞的雙手，不僅把家園建設得井井有條，而且讓人們看上去漂漂亮亮。

有花的樹木有花的果樹比起生長在樹下的野草野花，人們要關心的機會更多。從幼樹成林到開花結果，人們的心血總要傾注花開花落、結滿枝頭的果實上。有時候，還要拔去一些野草野花，迎接陽光的普照，還要給等待成熟的果實亮出廣闊的空間。給果樹不斷防蟲治病，認真呵護，又是人們對果樹順利健康成長，加強了一道最好的科學健康保障防護線。

有花的樹木和無花的果樹在農戶人家屋前屋後，每年都要得到人們按時精心修剪枝條。唯獨只有在連片成林的果樹下或者棵棵大樹下，那些不同種類的野草花卉，它們生長起來非常困難。掛果越好，鮮花野草被剪除的機會也就越多。偶爾一年中掛果稀疏，爲了不讓掛果的樹木不要受到野草野花荒蕪的影響，人們同樣要抓緊時間剪出一部分奇花異草。

對於那些只長樹高，不開花結果的樹木，它們生長在人們家門口，人們也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還是精心呵護。一方面是因爲參天大樹像徵了一個家園的興旺程度，另一方面參天大樹它不但有可貴的生命價值和使用價值，而且根根大樹有可能在某一天能夠演變成萬木之中的古樹。所以，人們從自己手中親手栽下的那一棵棵幼苗，在人們的心路歷程中，已經在自己的家園裏早早地埋下了希望的種子。

成熟、成材、掛滿果樹枝頭的機會是越來越多，到那時不但給人們賺回大把大把票子，而且在大樹之間產生了，讓人們無法想象那種深遠歷史意義的同時，人們纔開始發現，在有限的家園內還有一種無窮的魅力，還在跟着我們一道創造着美好的未來。

土生土長的樹木果樹，耐寒力極強，抗旱力持久，比起外來良種花果樹木品種生命力旺盛，生長期要長，這在衆多老百姓生產生活實踐鬥爭中，衆所周知有口皆碑。那時政府號召大規模栽植泡桐樹，所產生的經濟效率甚微。在山區泡桐樹卻成了瘠薄土地上的一道風景線。泡桐樹皆屬於速生樹種。在瘠薄和肥沃的土壤裏大有區別。在人們眼裏巴望產生經濟效率，給家庭帶來一定的經濟收入，其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正把成才的泡桐樹推進市場化，產生經濟價值的農戶卻少之又少。

總記得，松柏進入山區，政府號召老百姓大規模栽植，其發展速度已初見成效。植樹造林，綠化荒山荒坡，防止水土流失，保護生態環境，確保長江中下游人們不在遭受洪災的襲擊，國家所實施的“長防工程”以及後來的退耕還林政策。讓農民捨出一部分土地，還大自然一個公道，造福於子孫後代，對於中國在大發展大繁榮大調整的時代背景下，具有深遠的發展歷史意義。

人們在家園發展樹木果樹逐步發展到荒山野嶺。人們在享受科學春天的同時，卻得到了科學技術上的大力支援。科學種田，農民看到了科技的力量。農林牧副漁在整個農業生產過程中，特別是在科學技術的指導下，從產量到產質，都出現了大幅度提高和改善。多種經營和糧食生產規模在廣大農村迅速發展起來，形勢喜人。不到幾年的時間裏，農民的糧袋子、錢袋子、住房條件，交通環境等民生問題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增產又增收的大好局面，大大鼓舞了人民羣衆大膽創新的積極性。

人們看重的不是糧食生產問題、經濟發展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的生態環境生存問題。在抓好糧食經濟快速發展的基礎上，如何達到雙贏互補的發展效果。這事關子孫後代生存和今後發展重大出路問題。廣大人民羣衆在思想上清醒地認識到：只有保護好了我們的生態環境，改善好了生態家園，才談得上可持續發展上的持久性。認識到了這一點，人們才心甘情願退出一部分土地栽樹種草。過去人們只侷限於房前屋後發展花果樹木，現在人們幾乎家家栽上的樹種上的草，戶戶連片成林。那些野草花卉在共同美好的家園裏有了同樣的生存空間，再也不是花果樹木的障礙物品了，能夠與果樹林木站在一起共同走進新的明天。

山溝野道樹木成林，陡坡溝粱，甚至田間地頭造林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一條溝一道粱綠樹成蔭，在人們共同努力下把一條溝一皮粱，發展成森林覆蓋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這些整排整排的棵棵樹木，山裏山外牽連不斷地連接到了千家萬戶，綠色的家園被樹木層層包圍得嚴嚴實實，把家園打扮得靚麗多彩，可愛極了。不得不說一聲美麗的家園在心目中變成花的世界了。

家園一向只有花果樹木而沒有花卉野草的時代，已經匆匆遠去了。代之而起的家園的樹、果、花、草連成一片繁榮昌盛起來。蜜蜂往來於家園的花朵上嗡嗡直叫喚，像熱鬧的市場；飛騰的鳥兒頭頂着藍天白雲，從遠處飛進家園的大樹上，喜搭窩棚，孵化出的鳥兒，它們的叫聲，像一臺歌舞晚會，演奏出各種各樣的歌曲音調，把整個家園推向了一個極樂世界。

家園中的小孩把大人培植起來的花朵樹苗，傳送給左右鄰舍，送給同學老師長輩。他們接過手中的花朵樹苗，被安排在家園肥沃的土地上，快速成長起來。就這樣鮮花在人們辛勤勞動和培養澆灌下，走進了家家戶戶。不光是在山溝閃着耀眼的光芒，而且也走進了漂亮的城市，展示了世界未來的繁榮景象。

花朵從大山溝走進城市，填滿了城市的`內涵與外延。地面有了花的海洋。花海濃縮了城市的精華，是因爲賞花人們的思想超越了自我人生理想境界。早上面對朵朵鮮花，有感覺不完的喜悅；中午看着活靈活現的鮮花，有說不完的人生理想；傍晚隔着燈光看鮮花，真正知道理解了人生的短暫，更需要拼搏努力。

朵朵鮮花在裝扮城市美麗的同時，也開啟了人們心靈美的另外一扇大門：有人把鮮花形象描繪在大街小巷的牆壁上，刻寫在廊檐上，出現在各類產品的包裝標牌上，也被人們深深雕刻在一塊塊巨石上，懸崖峭壁上也有，還有人們的衣裝上……人們享受不完花的美麗源泉。在鄉村裏，城市裏，家家戶戶甚至沒有一個人說他與花沒有緣分。從山裏到大街上，處處有花朵相映襯，時時也有花朵相照映。

我們翹首展望周圍世界，綠色的海洋裏有鮮花朵朵出現。步入深冬有鮮花浪漫；一到春天朵朵鮮花開滿大地；初到夏天鮮花朵朵像太陽那樣火紅；一到秋天鮮花的沉澱灑滿了大江南北。在大自然的懷抱裏，鮮花與綠葉讓人類羨慕不已。看不完的是花的色彩；想不完的是鮮花爲人類呈現出五彩繽紛的無窮魅力。

難怪有人把花朵從山溝搬進美麗的城市，難怪有人把花朵透過科技力量培育成萬紫千紅總是春的花花世界。人們透過各種設計手段，把花色品種從外部世界延伸到人類家園的內內外外，廊前廳堂、陽臺廚房、樓堂館所、通道圍牆等，還有栽滿形狀不一大小不等千差萬別的花瓷盆罐。這些就成爲諸多鮮花第二故鄉的棲息地了。

栽花養花成爲人們靜心養心喜怒哀樂不可缺少的理想生活之一了。栽上一盆花，把它放在心愛的地方，澆澆水，碚碚土，施放花肥，完工了，望着花朵似乎飄來了一劑淨化了的心靈之美。買上一盆花，把它放在適當的位置，耐心呵護，每天望着它，似乎進入到了神祕的世界。一盆花你不管怎樣安排，如果一開啟窗戶花色與遠到而來森林的縮影，就會連成一體了。遠處的山和近處的山都有森林覆蓋，遠處的花和近處的花一直蔓延到屋內屋外，花色豔豔，色彩濃濃。花盆裏是一座山，也有森林一片，它們都是花的世界。

鮮花應該在生活裏還是在花盆裏，成片的花朵是在森林出現好，還是在花店裏生長好？那時不到三十歲的我看到別人養花心急，後來不到四十歲的我，看到別人繼續養花，美好心靈的我，纔想起了要逛一逛花店。逛了花店，買了一盆花，走到月亮底下，回到了家。深夜時，當我在千古文章中暢遊的時候，看到面前的花盆，似乎在花盆周圍出現了棵棵大樹慢慢向我走來。在來到我的身邊時，似像非像又幾乎是家鄉的花草樹木的影子了，一浪高過一浪，向我猛撲過來……

花盆已經進入到了我的內心世界。忽然之間，我不禁要問我自己：沒有養花知識，卻有了養花精神，是養花知識重要，還是養花精神重要，其實二者缺一不可。想到這裏，我推開了窗門，一股股涼風正向我吹來；我發現城裏的世界真精彩，燈光閃爍，一瀉千里；當我關上窗門，看一看花盆時，風景還是這邊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