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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描寫音樂

琵琶行2.95W

《琵琶行》一詩中訴說着琵琶女悽苦與作者的悲涼,其中白居易在詩中對音樂的描寫更是細緻,使悲情更甚,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琵琶行描寫音樂,供大家瞭解。

琵琶行描寫音樂

《琵琶行》中對音樂所描寫的句子以及分析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生平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抺復挑,初爲霓裳後六麼。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先寫琵琶女略撥琴絃試音,便已經令人讚歎“未成曲調先有情”,足見琵琶女技藝之高超。接着透過對琵琶女動作神態以及演奏曲目等一系列的描寫,既體現了她彈琴的技藝精湛,又表現了她借曲子抒發內心情感的意圖。

第一樂段: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用了“嘈嘈”“切切”模擬聲音,又用“急雨”“私語”的意象來表現,使得音樂的描寫更加形象。但這還不夠表達這時的曲調,於是出現了私語急雨交錯,大珠小珠落玉盤聽覺與視覺並現的描寫,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充分表現了音樂剛開始時急切愉悅的感情。

第二樂段: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間關”之聲,輕快流利,而這種聲音又好象“鶯語花底”,視覺形象的優美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優美。“幽咽”之聲,悲抑哽塞,而這種聲音又好象“泉流冰下”,視覺形象的冷澀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冷澀。由“冷澀”到“凝絕”,是一個“聲暫歇”的過程,詩人用“別有憂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的佳句描繪了餘音嫋嫋,餘音無窮的藝術境界,令人拍案叫絕。此時的音樂充滿了幽愁暗恨,令人幾以爲曲子已經結束了。

第三樂段: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無聲中蘊含了無盡的力量,無法壓抑,終於像銀瓶破裂水漿迸發,鐵騎突出刀槍轟鳴般,樂曲迎來了激越雄壯的高潮。

曲終: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樂曲纔到高潮,卻又戛然而止。一曲雖終,而回腸蕩氣,驚心動魄的音樂魅力,卻並沒有消失。

(心月白,餘韻無窮:作者用最後一句的側面烘托,體現了無盡的音樂魅力)

音樂描寫運用的手法:比喻、雙聲

琵琶行原文:

朝代:唐代

作者:白居易

元和十年,予左遷九江郡司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聞舟中夜彈琵琶者,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問其人,本長安倡女,嘗學琵琶於穆、曹二善才,年長色衰,委身爲賈人婦。遂命酒,使快彈數曲。曲罷憫然,自敘少小時歡樂事,今漂淪憔悴,轉徙於江湖間。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覺有遷謫意。因爲長句,歌以贈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地低溼,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爲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爲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悽悽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

《琵琶行》中的音樂描寫的特色

分析白居易《琵琶行》中音樂描寫的藝術特色:

(1)新穎精妙的比喻,將抽象的音樂化爲人們熟知的自然景象和生活場景。

(2)描寫琵琶女嫺熟的演奏技巧和飽含的深情。

(3)描繪樂曲的變化和傳達的琵琶女的情感活動。

(4)寫了聽者的感受。

(5)寫了琵琶女的三次演奏,互不重複。

說明白居易《琵琶行》比興相緯、寄託遙深的特點:

琵琶女受人冷落摒棄的悲慘命運與詩人橫遭貶謫的坎坷際遇有某種類似,琵琶女獨守空船的孤寂之情與詩人身處窮鄉僻壤的鬱郁心境也暗相契合。詩人對琵琶女不幸遭遇的描述與同情,寄託着自己淪落天涯的身世之感。二者比興相緯、融合爲一,從而生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意義。

創作背景

唐憲宗元和十年(815)六月,唐朝藩鎮勢力派刺客在長安街頭刺死了宰相武元衡,刺傷了御史中丞裴度,朝野大譁,藩鎮勢力又進一步提出要求罷免裴度,以安藩鎮“反側”之心。白居易上表主張嚴緝兇手,有“擅越職分”之嫌,而且平素多作諷喻詩,得罪了朝中權貴,於是被貶爲江州司馬。司馬是刺史的助手,在中唐時期多專門安置“犯罪”官員,屬於變相發配。這件事對白居易影響很大,是他思想變化的轉折點,從此他早期的鬥爭銳氣逐漸銷磨,消極情緒日漸增多。

元和十一年(816)秋天,白居易在潯陽江頭送別客人,偶遇一位彈琵琶的長安倡女,便用爲題材,創作了這首敘事長詩《琵琶行》。

整體賞析

《琵琶行》內容,如小序中所說,所寫的是作者由長安貶到九江期間在船上聽一位長安故倡彈奏琵琶、訴說身世的情景。作爲一首長篇敘事詩,此詩結構嚴謹縝密,錯落有致,情節曲折,波瀾起伏。

第一部分從“潯陽江頭夜送客”至“猶抱琵琶半遮面”,敘寫送別宴無音樂的遺憾,邀請商人婦彈奏琵琶的情形,細緻描繪琵琶的聲調,着力塑造了琵琶女的形象。首句“潯陽江頭夜送客”,只七個字,就把人物(主人和客人)、地點(潯陽江頭)、事件(主人送客人)和時間(夜晚)一一作概括的介紹;再用“楓葉荻花秋瑟瑟”一句作環境的烘染,而秋夜送客的蕭瑟落寞之感,已曲曲傳出。惟其蕭瑟落寞,因而反跌出“舉酒欲飲無管絃”。“無管絃”三字,既與後面的“終歲不聞絲竹聲”相呼應,又爲琵琶女的出場和彈奏作鋪墊。因“無管絃”而“醉不成歡慘將別”,鋪墊已十分有力,再用“別時茫茫江浸月”作進一層的環境烘染,構成一種強烈的壓抑感,使得“忽聞水上琵琶聲”具有濃烈的空谷足音之感,爲下文的突然出現轉機作了準備。從“夜送客”之時的“秋蕭瑟”“無管絃”“慘將別”一轉而爲“忽聞”“尋聲”“暗問”“移船”,直到“邀相見”,這對於琵琶女的出場來說,已可以說是“千呼萬喚”了。但“邀相見”還不那麼容易,又要經歷一個“千呼萬喚”的過程,她才肯“出來”。這並不是她在意身份。正像“我”渴望聽仙樂一般的琵琶聲,是“直欲攄寫天涯淪落之恨”一樣,她“千呼萬喚始出來”,也是由於有一肚子“天涯淪落之恨”,不便明說,也不願見人。詩人正是抓住這一點,用“琵琶聲停欲語遲”“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肖像描寫來表現她的難言之痛的。這段琵琶女出場過程的描寫歷歷動人,她未見其人先聞其琵琶聲,未聞其語先已微露其內心之隱痛,爲後面的故事發展造成許多懸念。

第二部分從“轉軸撥絃三兩聲”至“唯見江心秋月白”,寫琵琶女及其演奏的琵琶曲,具體而生動地揭示了琵琶女的內心世界。先用“轉軸撥絃三兩聲”一句寫校弦試音,接着就讚歎“未成曲調先有情”,突出了一個“情”字。“弦弦掩抑聲聲思”以下六句,總寫“初爲霓裳後六幺”的彈奏過程,其中既用“低眉信手續續彈”“輕攏慢捻抹復挑”描寫彈奏的神態,更用“似訴平生不得志”“說盡心中無限事”概括了琵琶女借樂曲所抒發的思想情感。此後十四句,在藉助語言的音韻摹寫音樂的時候,兼用各種生動的比喻以加強其形象性。“大弦嘈嘈如急雨”,既用“嘈嘈”這個疊字詞摹聲,又用“如急雨”使它形象化。“小弦切切如私語”亦然。這還不夠,“嘈嘈切切錯雜彈”,已經再現了“如急雨”“如私語”兩種旋律的交錯出現,再用“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比,視覺形象與聽覺形象就同時顯露出來,令人眼花繚亂,耳不暇接。旋律繼續變化,出現了先“滑”後“澀”的兩種意境。“間關”之聲,輕快流利,而這種聲音又好像“鶯語花底”,視覺形象的優美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優美。“幽咽”之聲,悲抑哽塞,而這種聲音又好像“泉流冰下”,視覺形象的冷澀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冷澀。由“冷澀”到“凝絕”,是一個“聲漸歇”的過程,詩人用“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的佳句描繪了餘音嫋嫋、餘意無窮的藝術境界,令人拍案叫絕。彈奏至此,滿以爲已經結束了。誰知那“幽愁暗恨”在“聲漸歇”的過程中積聚了無窮的力量,無法壓抑,終於如“銀瓶乍破”,水漿奔迸,如“鐵騎突出”,刀槍轟鳴,把“凝絕”的暗流突然推向高潮。纔到高潮,即收撥一畫,戛然而止。一曲雖終,而回腸蕩氣、驚心動魄的音樂魅力,卻並沒有消失。詩人又用“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的環境描寫作側面烘托,給讀者留下了涵泳回味的廣闊空間。

第三部分從“沉吟放撥插弦中”至“夢啼妝淚紅闌干”,寫琵琶女自述身世,由少女到商婦的經歷,亦如琵琶聲的激揚幽抑。正像在“邀相見”之後,省掉了請彈琵琶的細節一樣;在曲終之後,也略去了關於身世的詢問,而用兩個描寫肖像的句子向“自言”過渡:“沉吟”的神態,顯然與詢問有關,這反映了她欲說還休的內心矛盾;“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等一系列動作和表情,則表現了她克服矛盾、一吐爲快的心理活動。“自言”以下,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抒情筆調,爲琵琶女的半生遭遇譜寫了一曲扣人心絃的悲歌,與“說盡心中無限事”的樂曲互相補充,完成了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得異常生動真實,並具有高度的典型性。透過這個形象,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社會中被侮辱、被損害的樂伎們、藝人們的悲慘命運。

第四部分從“我聞琵琶已嘆息”到最後的“江州司馬青衫溼”,寫詩人深沉的感慨,抒發與琵琶女的同病相憐之情。作者在被琵琶女的命運激起的情感波濤中坦露了自我形象。“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的那個“我”,是作者自己。作者由於要求革除暴政、實行仁政而遭受打擊,從長安貶到九江,心情很痛苦。當琵琶女第一次彈出哀怨的樂曲、表達心事的時候,就已經撥動了他的心絃,發出了深長的嘆息聲。當琵琶女自訴身世、講到“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的時候,就更激起他的情感的共鳴:“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同病相憐,同聲相應,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遭遇。寫琵琶女自訴身世,詳昔而略今;寫自己的遭遇,則壓根兒不提被貶以前的事。這意味着以彼之詳,補此之略。琵琶女昔日在京城裏“曲罷常教善才伏,妝成每被秋娘妒”的情況和作者被貶以前的情況當有某些相通之處;同樣,他被貶以後的處境和琵琶女“老大嫁作商人婦”以後的處境也有某些類似之處,不然不會發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作者的訴說,反過來又波動了琵琶女的心絃,當她又一次彈琵琶的時候,那聲音就更加悽苦感人,因而反轉來又激動了作者的感情,以致熱烈直流,溼透青衫。

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現實主義傑作,全文以人物爲線索,既寫琵琶女的身世,又寫詩人的感受,然後在“同是天涯淪落人”二句上會合。歌女的悲慘遭遇寫得很具體,可算是明線;詩人的感情滲透在字裏行間,隨琵琶女彈的曲子和她身世的不斷變化而蕩起層層波浪,可算是暗線。這一明一暗,一實一虛,使情節波瀾起伏。它所敘述的故事曲折感人,抒發的情感能引起人的共鳴,語言美而不浮華,精而不晦澀,內容貼近生活而又有廣闊的社會性,雅俗共賞。

作者簡介

白居易(772—846),唐代詩人。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其先太原(今屬山西)人,後遷下邽(今陝西渭南東北)。貞元進士,授祕書省校書郎。元和年間任左拾遺及左贊善大夫。後因上表請求嚴緝刺死宰相武元衡的兇手,得罪權貴,貶爲江州司馬。長慶初年任杭州刺史,寶曆初年任蘇州刺史,後官至刑部尚書。在文學上,主張“文章合爲時而著,歌詩合爲事而作”,是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其詩語言通俗。與元稹常唱和,世稱“元白”。有《白氏長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