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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

金剛經1.43W

《金剛經》是佛經典中很特殊的一部,他最偉大之處,是超越了一切宗教性,但也包含了一切宗教性。

馬祖禪師的人間生活禪思想形成,除了受到六祖惠能大師及懷讓禪師影響外,另外,影響馬祖道一人間生活禪思想最深遠的,莫過於《金剛經》的人間佛教思想了!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於南宗人間生活禪的形成,是有著決定性因素的,尤其馬祖禪師及其後弟子們所創立之洪州人間生活禪,受到《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的影響更大、更直接。馬祖道一不但繼承了惠能大師的人間生活禪,且更進一步發揮了《金剛經》人間佛教的根本精神,把佛陀在《金剛經》裏教導諸菩薩摩訶薩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法門----時時善護清淨心,融攝在他的禪法中,讓佛法更加人間化、生活化,使佛法更加地落實在日常生活中。由此可知:洪州宗人間生活禪思想的形成,是受到《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非常大的影響!關於這一點將於下一章再做詳細說明!

總之,馬祖禪師人間生活禪思想的形成,不但受到懷讓禪師及惠能大師的影響,尤其《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於馬祖道一的影響更大、更直接,因此才能開創出洪州人間生活禪的一片廣大天地!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洪州禪的影響

(一)《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馬祖禪師的影響

上面已經提到:馬祖禪師不但繼承了惠能大師的人間生活禪,且更進一步發揮了《金剛經》人間佛教的根本精神,使佛法更加地落實在日常生活中。如《金剛經》序分一開頭即說明著:佛陀在日常生活裏,處處展現著般若,處處展現著佛法,因爲離開了生活就沒有般若,離開了生活就沒有佛法,佛陀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配合了六度而去實踐佛法的。因此馬祖道一:“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6(大正51?440上)

爲何馬祖禪師說: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因爲《金剛經》的教法,就是大乘菩薩道的教法,是佛陀教導諸菩薩摩訶薩應該如何於日常生活行住坐臥中,行六度、修一切善法。佛陀告訴諸菩薩摩訶薩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方法,就是應該要如是生清淨心,也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如《金剛經》所言:“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大正8?749下)

生清淨心就是“無住生心”,此乃《金剛經》的根本無上心法,也是南宗禪以心印心的心法。如《六祖壇經》:“如來入涅槃,法教流東土,共傳無住,即我心無住,此真菩薩。”(大正48?345中)《金剛經》的無住生心,就是後來南宗禪所傳的心法,也是人間生活禪的思想重點。如惠能大師所說的“無念”、馬祖禪師所說的“平常心是道”、黃檗禪師所說的“無心道人”、臨濟禪師所說的“無位真人”等等,都是屬於這個心法7。此乃佛陀教導諸菩薩摩訶薩在日常生活中,不論行住坐臥,應機接物,或行佈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等六度波羅密,都要如是生清淨心,也就是要時時善護清淨心,即以無住的心,來發菩提心,以無住的心行六度等一切善法,以無住的心來成佛。因爲菩薩如果心有所住,即不名爲真正的菩薩。所以菩薩的心要住在那裏?就是無住。能夠我心無住,才名爲真菩薩。

另外,佛陀在《金剛經》也說到:“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即爲非住。”(大正8?750中)無所住心就是非住,非住就是無住,即不住於空,不住於有,不住於一切是非、善惡、煩惱…等種種境界上。這就如馬祖道一所說:“平常心是道。謂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馬祖所說的“無”,就是無所住,即無住於造作、是非、取捨、斷常、凡聖等,這與懷讓禪師所說的“於無住法,不應取捨。”是有著相同意義的。

“平常心是道”是洪州宗的重要思想,其保持了曹溪禪,也可說是人間生活禪的主要特色。而這思想的形成,主要就是來自於《金剛經》人間佛教的核心思想---生清淨心,也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於馬祖禪師的影響是非常深廣的,除了“平常心是道”,另外,像馬祖禪師的另一重要思想“觸類是道8”“立處即真”也是受到《金剛經》非常大的影響。

馬祖道一主張一切之起心動念、揚眉瞬目等日常生活皆是佛性之顯現。而這種“觸類是道”“立處即真”的人間生活禪思想理念,就是來自於《金剛經》的“一切法皆是佛法。”(大正8?751中)如馬祖禪師所說:“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立處即真,盡是自家體,若不然者,更是何人?一切法皆是佛法,諸法即解脫,解脫者即真如,諸法不出於真如。9”

一切法皆是佛法,不但啓發了馬祖禪師“觸類是道”“立處即真”的思想,且更進一步影響到後來的臨濟宗。臨濟宗主要思想即“立處皆真”與“無位真人”。有關臨濟禪師的禪法思想,將留待下一章“洪州宗人間生活禪思想的發展”再做詳細介紹。

(二)《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馬祖弟子們的影響

上面提到:“平常心是道”,是馬祖道一禪師的主要思想,也是洪州宗人間生活禪的核心思想。因爲除了馬祖道一爲人說“平常心是道”外。另外,像馬祖道一的弟子南泉普願禪師,也爲趙州禪師說“平常心是道”(大正51?276下);南泉禪師的弟子長沙招賢,也爲人說平常心,如僧問:“如何是平常心?”師雲:“要眠即眠,要坐即坐”(大正51?275上);馬祖道一的弟子大珠慧海禪師也說:“心真者語默總真,會道者行住坐臥是道”(大正51?443中)。

例如有源律師問大珠慧海說:“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師曰:“用功!”有源:“如何用功?”師曰:“飢來吃飯,困來即眠。”有源:“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師曰:“不同!”有源:“何故不同?”師曰:“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校,所以不同也!”10大珠慧海所言行、住、坐、臥、吃飯、睡覺皆是用功,盡是道,是因爲禪師念念都能無所住,心無繫縛,所以合於道,這也就是“平常心是道”!

洪州宗可說人才輩出,而其人間生活禪的思想理念皆深受《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的影響。除上面所提到馬祖的幾位弟子外,另外像馬祖道一的高徒百丈禪師(720~814)所提出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即爲人間生活禪的最佳寫照。

據《敕修百丈清規》卷二所載:“佛教入中國四百年而達磨至,又八傳而至百丈,唯以道相授受。或巖居穴處,或寄律寺,未有住持之名。百丈以禪宗寖盛,上而君相王公,下而儒老百氏,皆向風問道。有徒實蕃,非崇其位則師法不嚴,始奉其師爲住持,而尊之曰長老。如天竺之稱舍利弗、須菩提,以齒德俱尊也。作廣堂以居其衆,設兩序以分其職,而制度粲然矣。至於作務,猶與衆均其勞。常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大正48?1119上)

之前已提到:禪宗從惠能大師開始,提倡人間生活禪,生活即是禪的一部份,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大正48?351下)這正是新的中國禪風格。後來馬祖創叢林,百丈立清規,僧團聚衆而居,體制自此更爲完備。尤其百丈禪師把禪堂的形式與功能又作了調整,如《百丈清規》中僧堂制:“又令不論高下,盡入僧堂,堂中設長連牀,施椸架,掛搭道具,臥必斜枕牀脣,謂之帶刀睡。爲其坐禪既久,略偃亞而已。朝參夕聚飲食隨宜,示節儉也。”(大正50?770下)

從上段引文可知:百丈禪師所新設的僧堂內已具有坐禪、飲食、睡眠三種功能,且僧堂內的坐禪表現爲集體的行爲。這正是新興禪寺的僧堂與以往的禪堂,在形式上及意義上最顯著的差異。以往禪堂中對於坐禪、飲食、睡眠的三種功能是儘量避免混淆的。如《十誦律》卷二十三自恣法中言:“掃灑食堂,掃除竟,入室坐禪。”(大正23?165上)

在印度佛教時代,坐禪有專門的禪堂。而在中國的天台宗寺院也曾專設止觀堂以行禪修。然自唐開元中,百丈禪師作清規,設長連牀於僧堂,率衆盡入居之。由此可見,百丈禪師後所設的僧堂已不是原有意義上的禪堂,而是一種經過修正的,其不侷限於坐禪並超越之。他把禪的修行與寺院全體生活相結合,也就是在達到開悟的過程中,僧堂的職能屬於全體的一部分而非全部,禪堂也不是修行的一個完全獨立的'階段。這可說就是人間生活禪修行的具體呈現,因爲佛法並沒有離開生活,禪並沒有離開大衆。

百丈禪師的人間生活禪,可說就是來自於馬祖禪師、惠能大師及《金剛經》的人間佛教思想理念。《金剛經》:“一切法皆是佛法。”(大正8?751中)一切法皆是佛法有兩種涵意:第一是一切法都是緣起法,所謂“見緣起即見法,見法即見佛”11;第二是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爲什麼說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因爲佛就是“覺”,所以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因此掃地會開悟,典座也會開悟,行住坐臥,出坡作務等日常生活中的一切法,都可能是我們悟道的因緣,因此禪並不一定只侷限在坐。這就如朝廷內侍薛簡問惠能大師:“京城禪德皆雲:欲得會道,必須坐禪習定,若不因禪定而得解脫者,未之有也,未審師所說法如何?師曰:道由心悟,豈由坐也。”(大正48?359下)惠能大師還特地引《金剛經》的經文:“若言如來若坐若臥,是行邪道。”(大正48?359下)來加以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