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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葛覃注音版

詩經3.14W

導語:這首詩寫一個貴族女子準備歸寧的事。由歸寧引出“澣衣”,由“衣”而及“絺綌”,由“絺綌”而及“葛覃”。詩辭卻以葛覃開頭,直到最後才點明本旨。以下是小編爲大家分享的詩經葛覃注音版,歡迎借鑑!

詩經葛覃注音版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ɡězhītánxī,shīyúzhōnɡɡǔ,wéiyèqīqī.

葛之 覃 兮,施 於中 谷,維 葉萋萋.

huánɡniǎoyúfēi,jíyúɡuànmù,qímínɡjiējiē.

黃 鳥 于飛 ,集於灌 木,其鳴 喈 喈 .

ɡězhītánxī,shīyúzhōnɡɡǔ,wéiyèmòmò.

葛之 覃 兮,施 於中 谷,維 葉莫莫.

shìyìshìhuò,wéizhǐwéixì,fúzhīwúyì.

是 刈是 濩 ,爲 絺 爲 綌,服之 無斁.

yánɡàoshīshì,yánɡàoyánɡuī.

言 告 師 氏 ,言 告 言 歸 .

báowūwǒsī,bóhuànwǒyī.

薄 污我私,薄 浣 我衣.

hàihuànhàifǒu,ɡuīnínɡfùmǔ.

害 浣 害 否 ,歸 寧 父母.

譯文

葛草長得長又長,漫山遍谷都有它,藤葉茂密又繁盛。

黃鸝上下在飛翔,飛落棲息灌木上,鳴叫聲婉轉清麗。

葛草長得長又長,漫山遍谷都有它,藤葉茂密又繁盛。

割藤蒸煮織麻忙,織細布啊織粗布,做衣穿着不厭棄。

告訴管家心裏話,說我心想回孃家。快把內衣洗乾淨,

快把外衣洗乾淨,無論洗還是不洗,回孃家去看父母。

註釋

女僕采葛製衣工作完畢,告假回家探望父母。

葛:多年生草本植物,花紫紅色,莖可做繩,纖維可織葛布。覃(tán)(音談):延長。施(yì):蔓延。維:語助詞。萋萋:茂盛貌。中谷:谷中 ,凡是詩言“中”字在上者,皆語詞。

黃鳥:一說黃鸝,一說黃雀。於:曰;聿,作語;于飛,即正在飛。灌木:叢生的樹木。喈喈(jiē)(音接):鳥鳴聲。

莫莫:茂盛貌。

刈(yì)(音義):斬,割。濩(音獲):煮。絺(chī):細的葛纖維織的布。綌(xì):粗的葛纖維織的布。斁(yì):厭。

言:一說第一人稱,一說作語助。師氏:類似管家奴隸,一說專司教導之職的貴族女師。

薄:語助詞。污(音務):揉搓着洗。私:內衣。衣:上曰衣,下曰裳。浣:洗。

害(音何):通曷,盍,何,疑問詞。否:不。

注,《詩經》中言字有很多應讀爲焉。言與焉古通用。《小雅·大東》:“睠言顧之。”《荀子·宥坐》引言作焉。

講解

人們常愛用“多義性”來解說詩意,這其實並不準確。“詩言志,歌永言”(《尚書·堯典》)。當詩人作詩以抒寫情志之時,其表達意向應該是明確的,不可能存在迥然不同的多種含義。但是,詩人用以表達情志的詞語,卻往往是多義的。倘若在詩之上下文中,那多種含義均可貫通,說詩者就很難判斷,究竟何義爲作者所欲表達的“原意”了。爲了不至過於武斷,人們只好承認:那首詩本有着“多種含義”。

我們對於《葛覃》,遇到的也正是這樣一個難題。這首詩的主旨,全在末章點示的“歸寧父母”一句。然而“歸”在古代,既可指稱女子之出嫁,如《桃夭》的“之子于歸”;又可指稱出嫁女子的回返孃家,如《左傳·莊公二十七年》記“冬,杞伯姬來,歸寧也”。所以,《毛詩序》定此詩爲讚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的美德,其出嫁可以“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而今人餘冠英等則以爲,這是抒寫一貴族女子準備歸寧(回孃家)之情的詩。二者對主旨的判斷相去甚遠,但在詩意上又均可圓通。我們究竟取“出嫁”說好呢,還是“回孃家”說好?也實在無法與作詩人對證,只能讓讀者自己去體味了。

不管抒情主人公是待嫁女還是新嫁娘,她此刻正處在喜悅而急切的企盼之中卻毫無疑問。詩分三章,展出的是跳躍相接的三幅畫境。首章似乎無人,眼間只見一派清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靜的山溝;然而這幽靜的清碧,又立即爲一陣“喈喈”的鳴囀打破,擡眼一看,原來是美麗的黃雀,在灌木叢上啁哳。不過這“無人”的境界,畢竟只是種錯覺,因爲你忘記了,在那綠葛、黃雀背後,不分明有一位喜悅的女主人公,在那裏顧盼、聆聽麼?二章終於讓女主人公走進了詩行,但那身影卻是飄忽的:你剛看到她彎腰“刈”藤的情景,轉眼間又見她在家中“濩”葛、織作了。於是那萋萋滿谷的葛藤,又幻化成一匹匹飄拂的葛布;而我們的女主人公,則已在銅鏡前披着這“絺綌”,正喜孜孜試身呢!那一句“服之無斁”,又透露着辛勤勞作後的多少快慰和自豪?三章的境界卻又一變,詩行中多了位慈祥的“師氏”。她似乎在傾聽,又似乎在指點,因爲她的女主人,此刻正央求她告知急需澣洗的衣物。“害澣?害否?歸寧父母”--那便是情急的女主人公,帶着羞澀和抑制不住的喜悅,終於向師氏透露的內心的祕密。這祕密無疑也被讀者偷聽到了,於是你恍然大悟,不禁莞爾而笑:站立在你面前的女主人公,原來是這樣一位急切待“歸”(出嫁或者回孃家)的'新人!那麼前兩章的似斷似續,山谷中葛藤、黃雀的美好春景,和“刈濩”、織作的繁忙勞動,就不僅傳達着女主人公期盼中的喜悅,而且表現着一種熟習女工、勤勞能幹的自誇自贊了。這樣的女子,無論是嫁到夫家還是回返孃家,都是足以令夫家愛憐並帶給父母莫大安慰的。

在中國的傳統中,對女子的要求從來是嚴苛的。所謂“婦德、婦言、婦功、婦容”,便是古代的男子世界所強加給女子必須習練的“婦教”。其要在於規定女子必須“貞順”、“婉媚”和勤於絲麻織作之勞,老老實實作男子的附庸和婢妾,若非如此,便不配爲人之婦。本詩所表現的,便正是一位“待歸”女子勤於“婦功”的情景。她的勤勉和勞苦,固然已被“歸寧父母”的自豪和喜悅所消解。但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是否還能從這份自豪和喜悅中,體味到一些連女主人公自己也未意識到的,那種曲從婦教、取悅父母夫婿的無奈和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