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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望舒的詩歌淺談

詩歌1.28W

戴望舒以《雨巷》的問世而聞名於中國詩壇,他早期的詩受法國象徵派詩的影響較深,他對法國象徵派獨特的音節有很大興味,《雨巷》被葉聖陶譽爲開闢了新詩音節的新紀元,這首詩表現了象徵主義輕蔑格律而追求旋律的美學特色,它以浮動朦朧的音樂暗示詩人迷茫的心境。可是《雨巷》剛寫成不久,戴望舒又開始對新詩的“音樂成分”勇敢地反叛了。這種反叛主要是對新月派所倡導的詩歌格律的挑戰。戴望舒針對新月派的“三美”要求,指出“詩不能借重音樂,它應該去了音樂的成分”,“詩不能借重繪畫的長處”,“韻和整齊的字句會妨礙詩情”。他主張以情緒的消漲爲內在韻律的'無韻詩的寫法。戴望舒的過人之處在於他從實踐上找到了代替格律的詩形,及時地寫出了《我的記憶》那樣以散文美爲特點的自由體詩歌,找到了“適合自己腳的鞋子”。有研究者認爲由於戴望舒所起的作用,中國新詩從“白話入詩”的白話詩時代進到了“散文入詩”的現代詩時代。

戴望舒的詩歌淺談

在詩歌創作方面,戴望舒經由早年浪漫主義的感傷抒情到成爲現代派代表詩人。他的詩作內容多寫愛情的苦悶和個人的憂愁(如《我的素描》:“我是青春和衰老的結合體,/我有健康的身體和病的心”),也有抑憤之音,如《憂鬱》、《古神祠前》。他的詩中所表現的抒情形象可分爲兩類:苦悶的孤獨者;飄忽愁怨的少女。代表作有《我底記憶》、《斷指》、《尋夢者》、《樂園鳥》等。這些詩作顯示出戴望舒的個人特點:脫盡格律體的外殼;在日常生活中尋覓抒情意象;介乎隱藏自己與表現自己之間的藝術傳達方式;現代自然口語的運用。

比如在詩《我的記憶》中,就選取了大量生活中最常見的意象:菸捲、筆桿、酒瓶等等,從而形成親切感;全詩的語調也是平靜的,不動聲色,確實是一種“有節制的瀟灑”。再如《印象》:“是飄落深谷去的/幽微的鈴聲吧/是航到煙水去的/小小的漁船吧,/如果是青色的珍珠;它已墮到古井的暗水裏。//林稍閃着頹唐的殘陽,/它輕輕地斂去了/跟着臉上淺淺的微笑”。在這首詩裏,既是聽覺意象、視覺意象的疊加,又是具象的直觀與抽象的暗示(聯想)的融合。中間一段是“人”感覺着自然,又彷彿是寫“人”對“自然”的追隨之意。無論怎樣,所有的意象最後定格在“人”的意象上。這種“意”與“象”的渾然一體,“人”與“自然”的渾然一體,正是30年代現代派詩歌的主要追求與特徵。也反映出了30年代現代派詩人對傳統的繼承,以及其所倡導的“象徵派的形式與古典派的內容的統一”。

抗戰爆發後,戴望舒的詩風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他關注國家民族的命運,在民族苦難中審視個人的不幸;詩中迴盪着愛國主義的激情。洗盡鉛華後的樸素詩句,有一種堅實的力度和崇高的韻致。這一時期的詩歌仍然以寫實與象徵方法的融合,形式上以半格律的自由體爲主。此時的代表作如《我用殘損的手掌》、《獄中題壁》及《心願》、《等待》、《偶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