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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牧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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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春牧

春牧散文

春天來了嗎?冬天,在南方的田地裏,已經一片蔥綠,但還是真正的冬季。春天,走在街上,還是身裹冬裝,但已經開過春的季節。

春天,揣着冬的夢想,人不知鬼不覺的,從天上來,從地上來,從山上來,從水上來;天豔了,地綠了,水暖了,街上也熱鬧了。男人來精神了,女人更豔麗、更嫵媚,也更開心了,最開心的還是農民,春天是農民播種希望的季節。春天,男人彰顯實力,女人展示美麗。

蟄居城裏的我,知道春天來了是在我是在我年後第一次下鄉的時候。雨後,山嵐漸散,油菜花初綻。

“哞————”還沒有進村,聽見牛哞的聲音,舉頭尋聲望去,不遠處的山坡上,看見老牛在吃嫩草,更遠處山坡上,三五成羣的牛在低頭吃草。它看着我,動動嘴,象跟我說話,可我聽不懂,無以作答,但我從它高昂的頭,擺動三百六十度的尾巴,誇張的反芻和想與人交流情感的狀態看,它很幸福、很開心。整個的冬天,牛都被關在牛欄裏吃老稻草,我想,它是新年第一次走出戶外,來到多月不見的山崗上————牛就象過年一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春天的早上,就是牛的節日,牛的盛宴。

牛在人們的心中,它吃的是草,乾的是最苦最累的農活;它起早吞黑,沒日沒夜,很少見它有開心的日子。人們有時候在草里加些黑豆、薯幹,也只想讓它幹更重更累更多的活。而春天不會要求牛去幹活,只會讓它享受到最甜最香最嫩的美食。人活到了一定歲數,就會老死,而牛隻有累死,或幹不了活被主人牽到屠宰場殺了,最後還是成爲人們的口中的美餐。

大自然的慷慨是人不能比的,但人類也還是很敬佩牛的作爲,“俯首甘爲孺子牛”,“做人民的老黃牛”,人還是從牛身上發現了它的偉大和貢獻。

人們都說,春天是鴨子先知道的,那是水開始回暖,如果水還是冰冷的,鴨子未必是最先一個知道春天來臨的動物。所以,我想,牛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春回大地的時候。

牛哞聲聲,那是牛對土地的情歌,是牛對人類的表白。牛哞一聲山水綠,牛哞一聲五穀熟,牛哞一聲田地收。牛哞聲聲,總會帶來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好年景。

篇二:春牧

春天裏,放牛的孩子們幾乎每天都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被大人們叫醒,很不情願而又不得不乖乖地來到牛欄,他們一邊打着哈欠、揉着惺鬆的睡眼,一邊將各自的牛從欄中牽出,或一頭或兩頭,多者也有三頭或四頭的。由於欄內黑燈瞎火,加之又是幾十頭牛共圈一欄的緣故,所以常有牽錯的現象。不過,這倒無妨,因爲,不管是張三先到還是李四先來,出發時都得一道,這是早就形成的一個習慣,況且最終的目的地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江邊的蘆葦場。

出發了,幾十只牛蹄踢踏在沙土路面上的“得、得”聲響和諧地交融在一起,親切而又悅耳。還沒有被穿鼻的小牯牛緊貼在母親的腹下,顯得格外地乖。蜷縮在牛背上的孩子們活像一隻只佇立在船頭上的魚鷹。晨星在閃爍着,和暖而又慈祥。晨鳥在低語着,彷彿就在耳邊。雄雞雖然依舊被關在籠子裏,但那高亢的鳴唱早已連成了一片、穿透了雲霄,直把那東邊的天空喧鬧得紅彤彤。棋盤似的田野清晰了,青青的是小麥,鮮黃的是油菜。每家每戶的房前屋後幾乎都是同一個場景:以主婦爲中心,雞在歡着,鴨在鬧着,狗在蹦着跳着,間雜着還有孩子的呼喊聲和哭叫聲。豬欄裏的豬早就急不可耐了,兩隻前蹄爬在欄杆上,笨拙的腦袋朝着女人的方向巴望着、“嗷嗷”不停地叫喚着……一縷縷炊煙自一座座房後嫋嫋而上,飄向樹梢、散在霧裏。不知是哪個孩子開的頭,一直似乎在打着瞌睡的隊伍裏開始有了歌聲,“放牛的夥計真可憐,晴天沒有熱飯吃喲,雨天沒有乾衣穿……”這歌聲若是唱在秋雨綿綿的時節倒真令人生憐,唱在晚春的早晨增添的則是另一番情趣。

蘆葦場到了。它真大,大得讓人一下子難以望到它的邊際。不難發現,與昨天比,草更高了更密了,花更多了更豔了。那火輪一樣巨大而鮮紅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寬闊的江面上脫水而出。散射着紅霞的天空下翻飛着雪白的鷗鷺,連着江面的水汊裏,三五成羣的野鴨在恣意閒遊,不時地會像梭子一樣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劃出一道道的白線,好一個“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孩子們在牛背上伸好了懶腰便滑溜而下,嫺熟地將牛繩挽在牛角上,然後,一拍牛的屁股:“去吧”,牛徹底解放了,它們在完全自由的狀態下各自埋頭舐食着青青而甘甜的嫩草,無須爭、無須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什麼也不需顧及,也許它們正在想着:“昨天剛吃過的,怎麼今天又長起來了,要是一年四季都這樣就好了。”放牛的孩子們同樣徹底解放了,他們不用擔心牛會跑掉,也不用擔心它們不能吃飽,更不用擔心它們會破壞別人的莊稼,這裏沒有莊稼,有的只是自由的天地、連天的青草、無數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和三面環繞着的泛着白浪的江濤。他們首先要做的是,趁早把蘆筍和豬菜打好,否則,不僅回家不好交差,接下來的瘋狂也不能徹底。

“哦、哦,牛打角了、牛打角了!”不知是誰先發現的,興奮地喊着,潛心着各自樂事的孩子們一齊圍攏過來,他們貓着腰、瞪着眼、使着勁,不停地在扯着嗓子鼓譟着:“哦、哦,大牛輸囉小牛贏囉,大牛輸囉小牛贏囉……”那正抵鬥着的兩隻公牛似乎能聽懂他們的吶喊,越抵越起勁,越抵越賣力,誰都不服輸,誰都怕丟面子,但不管要抵鬥多長時間,終究會有一方因覺得實在不是對手,便撒腿而去,落荒而逃。孩子們也只好興致索然地談笑着散去,尋找別的樂子。

太陽已經當頂,大牛們吃飽了,它們大多臥在那裏,不時“哞、哞”叫它幾聲,或者爬起來再吃它幾口,尾巴甩得格外地輕快。小牛們也吃飽了,它們不是在相互追逐着,就是在無端地撒着歡,隔一會又回到母親的身旁,將那還沒有長出角來的頭伸向母腹下,蹭它幾口乳汁又跑開了。孩子們卻餓了,他們拾來一些乾草,打起火堆,熱着從家裏帶來的飯菜,怪事,這飯菜好像比什麼時候都要香。有的則將生的山芋和花生放進火堆裏,不一會自然要引來一番爭搶,弄得手是黑的、臉是花的,像個花臉的貓,只有那牙齒還算是白的。

“回家囉”,孩子們很不情願地爬將起來,各自走向自己的牛,個子高的雙手按在牛背上,一縱身便跨了上去,個子矮的也有自己的招式,只見他用手摸一下牛的頭頂,牛便很會意地將頭低到最低程度,讓他很容易地扶住兩角,站到頭上,接着,牛便將頭緩緩地擡起,他便順着牛脖子輕易地爬上了牛背。

晚歸的牛隊顯得格外地壯觀,牛背上架着的是鼓鼓囊囊的蘆筍,隊伍裏唱着的是此起彼伏的歌聲……

夕陽的光輝把他們的臉照得通紅,緊隨其後的影子越來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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