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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我的母親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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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一生,是悽苦、窮困的一生。儘管母親辛勞一世,生活卻是清貧終生!

回憶我的母親抒情散文

母親三歲那年,外公離世,留下外婆與年幼的兒女相依爲命,苦度日月。母親的婚事是媒妁之言作成的,父親憨厚老實,只知下苦力,所以家裏的事務主要靠母親料理。

母親生我姐弟四人,一女三兒。從我能記事時起,母親總是白天下地參加勞動,晚上熬眼紡線織布,那時生產隊總有幹不完的活,那時我們一家六口穿的衣服主要是母親織的粗布,所以晚上總有她織不夠的布。七十年代,糧食雖然不像老人說的年饉時那樣緊張,但我家的糧食並不寬裕,中午能吃上一頓軟面算是過節了,早晚如果糝子熬的稠了,那肯定是沒饃了或是饃少了。母親做人那仁慈忍讓的風範也影響着她的子女,每當饃少的時候,我們姐弟誰也不願把手伸進饃瓢裏去取那一個饃,爲的是留給整日勞苦的父親吃。母親是個心細手巧的人,她除了給自己一家人縫縫補補外,還操心着孃家一家人的縫縫補補,有時還照顧幫助比自己更窮的親戚和鄰居。

母親養了幾隻雞,雞下的蛋自家從來捨不得吃,把雞蛋攢起來賣了來維持一家人的生計。那些年月,我家一年到頭只有在大年三十晌午才能吃上一頓燴肉菜,那時母親就說:“寧窮一年,不窮一節。”有一年舅父做生意血本無回,到了年關舅家一點喜氣都沒有,別說割肉,就連一絲青菜都沒買,母親在家裏燴好肉菜,又汽了些饃,對我們說:“你舅家今年弄得可憐,你的吃些饃,少吃些肉菜,我給你舅家提些去。”說着就舀了一瓦罐提給了舅家。到了第二年端午節,舅家還沒緩過來,那天早晨,母親把自家鍋裏並不多的糉子拾了一兜兜提給了舅家,母親剛回家,外婆跟來了,淚流滿面地說:“舅家本來給外甥送糉子 ,咱這舅家卻吃外甥的,”母親也哭了說:“誰叫我哥把日子過得那不如人,……”那時兩家人的生活和命運都牽動着母親一個人。

我們兄弟慢慢長大,母親的負擔似乎越來越重,父母撫兒養女,給兒娶媳婦好像是父母必盡的'義務,我們兄弟不念書了,母親又爲她的三個兒子的婚事操勞着。我們兄弟結婚後都只顧忙着爲自己壘窩,卻沒顧到母親一年比一年蒼老,母親依然是省吃儉用,嘴裏唸叨着:“娃的都還沒蓋房呢!”母親就是這樣心裏只有兒女,唯獨沒有她自己。母親給三個兒子陸陸續續娶完媳婦,本該安度晚年了,母親卻病倒了,我送母親到醫院檢查出是食道癌,醫生說母親將不久於世,我怎麼也不相信這是事實,但醫生怎能欺騙患者的家屬?看着母親日益憔悴的容顏,想起母親經受的苦難,想起自己對母親的缺欠,想到母親將永遠離我而去,我這個從不掉淚的鋼鐵男兒禁不住淚如雨下……我給母親買着各種食品來彌補自己這些年的過失和不足,母親卻什麼也吃不去了,我的心再一次地撕裂開來……

母親的一生是剛強的一生,就在她被病痛折磨地把手捂在心口痛苦地蹴在一邊,她內心的痛與苦也不訴說。醫生說母親需要隔一天打一回能量針,母親有時卻隔了幾天,我知道後責怪母親不聽醫生話,母親卻說:“家裏的賬還沒還完。”

母親就是這樣辛苦一世,卻清貧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