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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源情的散文

散文2.86W

一、相聚

渭源情的散文

7月11號我坐火車向隴西進發了,內心依然忐忑和猶豫,儘管《西風》壇主夕陽熱情地邀請和貼心地打消我的種種顧慮,但我們畢竟未曾謀面,仍擔心此去的冒昧和怕給她造成負擔。這次赴約還是在一次跟帖中我隨口答應夕陽去渭源和他們小聚。夕陽講渭源的七八月份是避暑的好地方,其實對於渭源我一知半解,沒有慕名而去的理由,避暑也不在嚮往中,只是出於好奇心想看看創辦《西風》和西風壇友他們這些精英們的廬山真面目,還有就是想了解一下這一團隊爲自己的家鄉,爲何如此執着地堅守這份不爲名利的精神家園?從金昌到隴西近七個小時的行程,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去想象西風壇友的模樣。夕陽可能是一個和藹的居委會大媽的樣子,嫵煙可能是一個冷豔美人,因爲她的詩寫得總是那樣冷傲。老夢喜歡運動,肯定是理個小平頭,陽剛歷練。豆豆矮小精悍,琴韻是一個嬌弱的女孩子,瞭望心寬體胖,聯繫到坐看雲起的《白玉蘭的凋謝》想必是一個內斂文弱的書生……

下午6點多我到了隴西文峯車站,說好夕陽來接我,但她怕自己不能及時趕到,讓從定西漳縣趕過來的李湘等候我。下車後心情莫名的激動,走出車站我一眼就認出了李湘,因爲經他介紹我看過中央電視臺《百姓生活》的欄目,他因在自己家鄉創辦《金鐘文學社》被央視採訪過。聽說他在上海打工十幾年剛回來,但他仍像節目中那樣寡言不自信,外面的生活絲毫沒有改變他!

夕陽來了,我們互相打着電話近在咫尺卻沒認出來,原來我認爲大媽模樣的夕陽像一個美麗清秀的小姑娘,她那明淨的額頭,燦爛甜美的笑容,一襲休閒優雅的長裙,簡直就是一朵清純的山野花!因爲判斷嚴重失誤,我的思維有些短路,夕陽主動熱情地擁抱了我,閒人在車旁等候,從見到夕陽後我的內心生出些許自卑感,竟沒有勇氣和閒人握手問好,在以後相處的時間裏始終沒有向閒人表達謝意,甚至臨來的那晚他開車送我們到賓館,我連聲再見也沒說,但相信沒心沒肺般的閒人才不和我一般見識吧!閒人開車,還有夕陽的閨蜜小吳,我們一行五人披着陰晴不定的霞光,大概有40分鐘的車程進入了渭源縣。來到夕陽爲我們預定的渭源賓館,嫵煙迎接我們,嫵煙着一身黑色唐裝似的衣服,精緻的黑色坎肩上衣的胸前一朵紅色的刺繡,顯得她典雅、端莊。她並非冷,很快就感覺到了她的絲絲溫暖。瞭望也緊跟着進來了,他的活躍打消了我初來的緊張,他也不是我想象的心寬挺胖,而是清瘦幹練的樣子。放下行李,我們來到二樓餐廳,夕陽已爲我們備下了接風宴。老夢、豆豆、雲起、琴韻已在餐廳等候。讓我大跌眼鏡的是這些壇友我完全判斷失誤!老夢一頭捲髮,跟運動健將沾不上邊,倒像書畫藝術家,豆豆除了比央視主持人撒貝寧年輕,撒貝寧還是有信心跟他有的一拼,雲起如果是富二代,絕對的高富帥,琴韻最接近判斷,他瘦高的像豆芽,可他是一個熱血男兒啊!他們熱情地一一與我和李湘握手打招呼,我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婦,唐突、羞澀、緊張,以前的張揚和自信蕩然無存了。落座後說是再等一個叫“老楊”的人,他來了西風說好的壇友就到齊了。我心裏嘀咕,論壇裏沒有一個叫老楊的人啊?也許是一個幕後支援者吧,我不便多問,等待這個遲來者粉墨登場。老楊來了,他並不老,一個睿智幹練,健談,反應敏捷的年輕人。不用別人介紹他就知道我和李湘,並向我們握手問好。在老楊主持的開場酒三杯之後,團聚的濃烈的氣氛進入了狀態。我悄聲問嫵煙:"這個老楊是誰?"嫵煙說:“不是老楊是老鴉。”哦,原來是老鴉,我曾在論壇裏戲稱他舉足輕重的人物,跺一腳,論壇也會小震一下的。我很喜歡他很有才情的文筆和紀實性的黑白攝影作品。

因爲大家共同有着熟悉的論壇,氣氛很是活躍,他們介紹了《西風論壇》創建人瞭望,談起了西風名稱的意義,還有她的發展和未來。他們對家鄉文化和歷史的積澱那種自豪是無以言表的,彷彿有一種使命有待他們去傳承和發揚自己家鄉的文化。我被他們的激情感染着,老鴉給我這個唯一的外鄉人介紹起了《西風論壇》他說剛創建時《西風》叫《渭水一方》,渭源就是渭水的源頭得名,渭水河是他們的母親河,是黃河最大的支流,老鴉伸出握住拳的手臂,渭源在拳頭處,手臂好比渭河,渭河流域散佈着定西的七個縣,形成渭水一方。他說明天的行程安排的遊覽景點之一就是渭水源。

作爲一個甘肅人我第一次瞭解了渭源感到很慚愧,我已很期待去看渭水河,看看流淌着千年故事的渭水河到底承載了多少渭水一方的悲歡離合。宴席散了,夕陽通知明早八點集合。我和嫵煙一起住,凌晨三點了還難以入睡,渭源的情已悄悄佔據了我的心頭。

二、太白山

早晨我和嫵煙六點就起來了,由於我一夜沒怎麼睡,頭疼的厲害,嫵煙要爲我去買藥,我說現在六點多那有藥店開門的,嫵煙執意要去買,她怕我耽誤今天的行程。一會功夫嫵煙回來了,她居然買到了藥,我感嘆渭源人的勤勞。吃完藥,嫵煙又爲我按摩,她不停地說你千萬要好起來。嫵煙來自臨洮,其實頭不是多疼了,我裝作弱弱的,享受着洮河詩人的關愛。該吃早飯的時間到了,瞭望趕過來陪我們住在賓館的小吳、李湘、嫵煙和我吃早飯。吃過早飯一會豆豆和閒人各開一輛車帶着老鴉、夕陽和雲起來到了渭源。

賓館門口,夕陽有條不紊地安排我們坐上了車。我們在晨光中向太白山進發了。我透過車窗望過去,離開渭水賓館這座具有現代化氣息的建築外,縣城呈現着一種落後的面貌,低矮的建築,外牆多是白色瓷磚,順街道間隔的電線杆架起黑色的電線擋在建築物的前面顯得更加凌亂。不寬敞的馬路灰落落的。記得希特勒說,一個城市如果沒有雄偉標誌性的建築,那麼這個城市就沒有自信!渭源縣的自信又來自哪裏呢?難道他們就守着灞陵橋引以自豪嗎?不只是多少分鐘的車程,沒有方位感的我也不知道車子朝哪個方向走,但很快就把縣城丟在了後面,走入了一條幹淨整潔的林蔭大道,跟沒有生氣的縣城形成了兩個世界,彷彿直通桃源。一路沒有攔門設卡順暢地來到了太白山下,下車後,我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在工業城市生活的我看到的山是灰褐色的礦山,看到的景是人工景觀帶,這雄闊壯觀的天然景色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天地銜接的梯田,金黃的油菜花和綠色的種植物阡陌縱橫,起伏不平,與藍天白雲相連形成了一副絕美的油畫。遠山蒼茫濃郁,如千層浪的雲霧纏繞着山峯。遠山下是層密的森林,看着浩瀚的層林,我的心不由惶恐,就是神仙掉進去也是出不來的。我們順着一條小路爬上了一座山崗,草甸上黃色的野花點綴着綠色的山野。登高望遠,濃綠的山頭畫着優美的輪廓伸向遠處,天空好像觸手可及。豆豆、老鴉、閒人他們拿着相機潛伏在山坡的草甸上,調着焦距撲捉他們心中最動情的畫面。我們在他們選定的位置做着各種(pose),定格下在太白山上的情與景。今天天公作美,晴間多雲,不冷不熱。純淨的藍天與西藏的天空可以比美,如炊煙、如柳絮、如潮水、如雪峯的白雲悠悠觀望着雀躍的我們。

雲起深情地彈起了他的吉他,我不由手舞足蹈,在這藍天白雲下的山崗上跳起了最拙劣也是最優美的舞,在這原生態的大自然裏,是一種身心的釋放,靈魂的盪滌!嫵煙又獨自靜坐在那裏遠眺,彷彿在他心裏放着一個令她深深思念的人。靜如止水,動如脫兔的夕陽也拿着照相機搶拍我們無意留下的'動作和表情。很快中午了,老鴉提議下山去吃飯,下午去渭水源。我本想撿去草地上被遊客扔下的啤酒瓶和食物包裝袋,但沒處收集,只好讓美麗的太白山受委屈了。豆豆問我這裏的景色如何,這裏的美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我開玩笑地回答,比我夏天美多了。其實回答這個問題時我想起了一個電視節目,一個青海貧窮山區的小姑娘,欄目組帶她遊覽了北京之後做節目時,主持人問小姑娘北京怎麼樣?小姑娘乾脆地回答,比我們那兒強多了!這種千差萬別的對比語言是顯得多麼蒼白無力啊!下山後依然是那樣安靜,我想起來別處遊玩的情景,比如去西安驪山,一擁而上主動兜攬向景點去的車子,上山各種便利的交通工具,景點的沿途擺滿了季節性的本地特產,下山後那些大媽大嬸拿着自制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工藝品,不買她的怎麼也脫不了身。我不知道這裏的景點怎麼沒有一點商業性?依然是一種完全被動的局面,其實這兒是一個有着獨特特色的地方。我想到了李湘如他的小說固守不變,一代一代被漿水面養育的渭水一方的人們,是不是有着與李湘大同小異的影子?靠天吃飯,看老天爺的臉色生存,沒有野心?沒有蛻變?

哦,太白山,給我留下了遐想,留下了思考,還有一份默默埋在心底怦然心動的情思!

三、告別渭水源

中午從太白山下來,我們在山下一家農家樂吃飯,我第一次吃到了漿水清燉排骨,一向是葷忌酸味,但漿水的酸一點也沒有壓掉肉質的香味,肉質鮮而不膩,湯爽而不油,是夏日濃淡適宜的最佳菜品,《舌尖上的中國》應該走進定西,品嚐這裏獨特的當地風味。還有酸菜合子,酸辣土豆瓤瓤,一種叫爛草帽的餅子等。因這合口的菜餚,再與這幫至真至誠的朋友酌上兩杯,一邊開心地暢談,對我來說這飯真的吃到了境界,不得不讓人無數次地追憶和留戀!午飯後我們這一團隊向渭水源進發了,就是去看渭河的源頭。車子在渭水源停了下來,下車後,我以爲先看的肯定是一條河,其實錯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蔚爲壯觀的渭水源石質大門,門右側邊刻有左宗棠提名的紅色大字“大禹導渭”,一種歷史的凝重感已撲面而來。門口遠眺屹立着一座巍峨蔥鬱的山峯,遠山和濃密的的層林包圍着她。進入大門,透過一座正在修建的殿堂,大概這殿堂要供奉跟渭水源有關的先祖伏義和神仙們吧。從殿堂出來走過一段青石板鋪成的廣場,我們走上了通向渭水源頭的山路,同時也聽到了渭河的水流聲。嘩嘩的流水聲伴隨我們一路上山,引我們去看她的源頭。河水被掩映在濃密的叢林下,流水聲似聽像沉悶的松濤,訴說着她的滄桑。千年復一日的嘩嘩聲又似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平靜得慣看春風秋月。又彷彿是一個歡快的小姑娘,跳躍着青春的和絃音。從叢林的縫隙透過,河川並不寬,最寬處不到兩米,從高山流下的水流從她自然衝開的河道里飛快地向山下衝去,流水碰撞在河中石頭上激起白色的浪花。千年流淌的渭水河,撫平了河川,刷小了石頭,甚至衝開了山體!太白山給我的心情是愉悅的,渭河卻莫名地給我帶來一份沉重感。我們的團隊不知什麼時候散開了,因爲河水從源頭流下,又從山間分成幾個支流最後匯入山下的河道。老鴉、閒人、還有豆豆和雲起他們不知順那個支流上山的,我和小吳,嫵煙、夕陽、瞭望還有李湘一起走。我們來到一個奇峯面前,山體從中間斷開,形成一個直面峽谷,不再遮掩的渭水從兩山之間有一米多寬的狹縫流過,,河中有人工擺下的跳墊石,山體上拉有便於遊人手扶的鐵索道。擡頭仰望只能看見一線天,山體上布着一片一片的綠色苔蘚和叢草。我將後背靠在山體上,一種滲入肌膚的冰涼,中午微醺的醉意頓時清醒了過來。我想來過這兒的歷史風雲人物,大禹、秦始皇、唐太宗、左宗棠……是否傾聽過河水衝激山體的脈搏聲?我不能滯留在這兒想象,因爲過往的遊人只能側身互讓才能透過。我們跳着一塊一塊的墊腳石穿出了兩三百米的峽谷(我沒有確切數字憑感覺)。又看見了寬廣的天空,遠山、森林。河水從峽谷口處向右的山上流下來的,我們就停留在了這裏,累得不想再上了,沒能親眼所見渭水源頭只能留下遺憾了。我在老鴉的攝影作品中見過,清冽的泉水像瀑布從山間噴涌而下,這但願算親歷吧。我觸摸了涼徹入骨的渭河水,本想捧起喝一口來嚐嚐她的甘甜,但上游一男子在河水裏泡腳,只好放棄了。我們休息了一會,便從另一個道下山了。一路伴着山間竹林,樺木叢林,野花雜草,還有壇友們的熱情,傾聽着渭河水的滔滔訴說聲,別離了,魏水源。別了這條渭水一方的母親河,噴涌而出的渭水源,淌過艱難險阻,山石奇峯的阻隔無怨無悔地匯入黃河,流淌進了她母親的懷抱!這條比人類歷史還長的的河,冷眼旁觀了萬千個春花秋月,聆聽了風雲變幻的鼓角爭鳴,見證了王朝的更替,唯有她不離不棄地跳動着渭水一方人的脈搏,牽動着定西人的心,噴涌,噴涌,流淌,流淌……承載着千年文化的渭水河,流淌着西風壇友的熱情和自信,以我狹隘的眼光看渭河,渭河你到底給渭水一方的人們帶來了什麼?這條似定西人圖騰的河無法澆灌定西乾渴的土地,你給定西人帶來多少呵護和財富?在抹布坡下的文中,還有李湘的小說中,貧窮依然紮在定西農民的土地上。人們說,天下黃河富寧夏,看到老夢新聞轉載,國家要投資和開發渭源的旅遊業,希望渭河不辜負深愛着她的人們!

別了,渭水源!希望我的孤陋寡聞和偏見讓渭水靜靜地帶走,那一份不忍別離的眷戀只能讓渭水輕輕地撫平,還有我內心滋生的那份多情的愛戀啊也悄悄地撂在渭水河吧,任憑她拉長沉澱。明早就要返程,今日在渭水源作別,愛您,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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