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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頦散文

散文2.82W

散文,漢語詞彙。一指文采煥發;二指猶行文;三指文體名。隨着時代的發展,散文的概念由廣義向狹義轉變,並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靛頦散文,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靛頦散文

去年春天,回老家看望母親。清晨,還在朦朧的睡意中,窗外,一陣“唧唧嚦嚦”的鳥鳴聲,將我喚醒。叫聲緊湊,一陣接着一陣。聲高像百靈婉轉縈繞,卻又不是百靈;音膛像畫眉慷慨激揚,卻又不是畫眉。能叫出綿綿不絕、流水般聲音的鳥,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是家鄉的靛頦。

我走近窗前,院子外的一棵棗樹上,蹲着兩隻紅靛頦。我有點驚奇,靛頦,已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來,寥寥幾次的偶遇,也只在伏牛山的大山裏。能在老家看到靛頦,這出乎我的意外。不要說在家中,就是山坡上,也很難看到它們的身影。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與靛頦,緣分已來。

窗外的靛頦,身體修長,光滑的羽毛泛着橄欖一樣的色彩,細長的白眉和脖子下那點鮮豔的紅,格外的雋秀,給人一種素雅之美。看到那點紅,我就想起“萬綠叢中一點紅。”這樣的意境,你不能不說,是大自然的傑作。

靛頦分兩種,我在家鄉看到的是紅靛頦,藍點頦至今沒有看到,我們家鄉也有藍點頦,但我無緣相見。藍點頦又稱藍脖兒、藍翎子。紅藍靛頦的區別就在於脖子下的羽毛,一點紅的是紅靛頦,一點藍的就是藍靛頦。叫聲也不相同,有“紅叫天,藍叫地”之說。意思是指紅靛頦能模仿天上鳥類的叫聲,藍靛頦善於模仿地上蟲子的鳴叫。

關於靛頦,還有一個很美的神話故事。開天闢地時,所有的雀鳥,都是灰綠色,模樣相仿。鳥神覺得不好看,也分不清家族種類,就把鳥們召集在一起,按照它們的要求,給它們畫上五彩羽衣。於是,有的鳥色彩豔麗,有的鳥花裏胡哨,有的鳥色彩灰暗。靛頦來的有點晚,看到其它的鳥都披上五色羽衣,而自己沒有,心裏很不舒服。鳥神也覺得過意不去,看看還剩下一點紅顏料和藍顏料,就用筆在一隻靛頦的喉部點上紅顏色,在另一隻靛頦的喉部點上藍顏色。從此,靛頦就有了紅、藍兩種。

在伏牛山區,我的家鄉,靛頦是一種稀有的鳥。在我的記憶裏,看到靛頦,也是很有限的幾次。這種鳥,很少看到成羣結隊,多是一隻,或者是兩隻出來活動

最多的一次,看到五六隻靛頦,好像是在南溝的蘆葦叢裏。南溝的蘆葦叢,有十來畝地,蘆葦叢的上面是一片長滿荒草的沼澤,因爲雜草太多,常年荒廢着,早年也曾種過水稻,但被荒草覆蓋,一畝水稻,一季也就收穫百八幾十斤。後來就不再種水稻,一直荒着。到了夏天,雜草半人高。

可能是靛頦喜歡草地,也可能是喜歡草地裏的螞蚱和數不清的蟲子,靛頦時常光顧那片葦園。我每次去葦園,總能看到靛頦在那片草地上覓食。它們覓食樣子很可愛,有點散漫,有點悠閒,不慌不急,看到蟲子,猛地一啄,那一啄,讓你彷彿聽到了“梆”的聲響。捉到蟲子後,靛頦仰起頭,把蟲子吞到肚子裏。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尋找另外一隻蟲子,或者是一粒草籽。

南溝的那片蘆葦園,離家太遠,也比較偏僻,我很少去,每年也就二三次。我記得,去的最多的一年,是1985年,那年我的一個喜歡養鳥的朋友,想養一隻靛頦,我陪他抓過幾次鳥,但沒有抓到。靛頦是一種很機靈的鳥,下了幾次網,都沒有逮着,朋友有點灰心喪氣,就放棄了養靛頦的想法。

窗前的兩隻靛頦,還蹲在棗樹上鳴叫,可能是叫的時間過長,院子裏的狗有點不耐煩,仰起頭“汪汪”叫了幾聲,兩隻靛頦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忽閃着翅膀,“嗖嗖”飛向天空,只留下一串悅耳的鳴叫。

葦園,早在九十年代初就被挖得精光,連同葦園上面的沼澤,全部被開成了水田。生產隊時,曾經想把那片葦園和沼澤變成土地,但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一直拖着。生產隊沒有幹成的事,在土地承包後,被視土地爲生命的鄉親們,用撅頭、鐵杴開出了一片肥沃的土地。

南溝我後來一直沒有去過,現在那道溝承包給南陽的大老闆,葦園下面築起了一道大壩。想來,南溝已經是一片水域了。南溝兩邊的山坡,也承包給開發商,山坡上種滿了果樹和景觀樹。

本來想去南溝看看,但覺得沒有必要,原來山坡上的樹,被砍伐了,栽種的樹,還是樹苗。葦園沒有了,葦園下面的幾十畝水稻田也沒有了。南溝,變成了一片水,準確地說,南溝變成了一個小水庫。曾經的記憶,那葦園,那水稻,那靛頦,都被淹沒在一片水中,還能看到什麼?

好在,在我的老家,還能看到靛頦,這已足夠。

寫靛頦,不能不提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溫玉奇。在我們老家,喜歡養鳥的,能養靛頦的,也只有溫玉奇。

溫玉奇養過靛頦。溫玉奇養鳥,純粹是好玩,不是以盈利爲目的。至少,在我離開老家之前,他沒用自己養的鳥換錢。他養鳥的品種很多,我們家鄉有的鳥,他都養過。百靈、畫眉、黃鸝、畫眉等十幾種。在鄉村,溫玉奇是屬於那種不務正業的人。一個農民,不精心侍弄莊稼,是被人瞧不起的。

溫玉奇不管這些,不是焦麥炸豆季節,他很少上地幹活。農閒時,別人出去乾點體力活,掙點小錢補貼家用,但溫玉奇從不外出打工,每天圍着他的鳥籠子轉,喂喂鳥,遛遛鳥,沒事就逗鳥玩。

印象中,第一次近距離看靛頦,就是在溫玉奇家。當時看那鳥時,很是稀奇,橄欖色的羽毛,紅胸脯,兩道白眉,模樣俊俏。我們幾個小夥伴忍不住就用手去摸那鳥,溫玉奇看到我們摸鳥,很生氣,就攆我們走。我們幾個當然捨不得走,就潑皮耍賴不走。

溫玉奇養鳥,從不買鳥,既然養鳥不賣,也就沒有必要買。他養的靛頦,是自己捉的。他捉鳥的網,是自己做的,看着很難看,但很好用。他捉靛頦,基本都是在伏牛山淺山區。二三十里路,一天打個來回,很少落空。他捉鳥,不多捉,每次一兩隻,就是捉到再多的鳥,他也只挑選一兩隻好的,其餘的放生。

有一年,他抓到一隻紅靛頦,十分滿意。但那隻靛頦脾性倔強,溫玉奇給它餵食,它頭一甩,把鳥食甩到地上。靛頦不吃食,溫玉奇就把靛頦攥在手中,用左手的拇指與食指卡着鳥的上下嘴,右手拿一個竹片,挑少量調好的鳥食,平端到鳥嘴上方,輕抖竹片,鳥食順着竹片滑到鳥的嘴裏,然後在膝蓋上墩兩下,食物就順着鳥嘴進到食管裏。他一邊喂鳥一邊說“我讓你犟,我讓你犟,是你犟還是我犟?看看,不是吃了嗎?你不是犟着不吃嗎?我跟你說,沒有我治不服的鳥。”

他喂靛頦,每次只喂兩三下,就停下不餵了。我們問他:“鳥沒吃飽,咋就不餵了?”他笑笑:“小孩子懂個啥,這種犟鳥,不能餵飽,喂個五成飽就行了,餓它幾次,它就不再搗蛋了。再餵它,就乖乖地吃食了。”

過幾天我們又去溫玉奇家看靛頦,那鳥看着溫順了很多。喂鳥時,溫玉奇把雞蛋煮熟,蛋清剝下,用蛋黃喂鳥。他走到鳥籠邊,朝靛頦“噓”了一聲,靛頦頭歪了一下,好像是在想過不過去,但很快就跑了過去。然後張開嘴,溫玉奇把蛋黃一點一點丟到鳥的嘴裏。我們感到驚奇,幾天功夫,溫玉奇就把鳥調教得很乖、很聽話。鳥被馴服熟悉了,樣子很可愛。

溫玉奇後來又養了幾隻靛頦,我沒有看到過,那時我已離開家鄉,去一家金融單位上班。其實,就是臨時工,在辦公室裏寫寫材料,打打雜。

有一年,好像是1995年吧,我回家,路上碰到溫玉奇,他騎一輛嶄新的飛鴿牌輕便自行車。那時的鄉村,能騎飛鴿牌自行車的不多。後來才知道,溫玉奇不再養鳥了,他騎的那輛自行車,是用一隻靛頦換的。

他的那些鳥,有的拿到南陽賣了,有的送人。後來他去南陽看病,我問他爲啥不養鳥了?他說:“年歲大了,沒了玩心。再說,身體也不好。”

想想也是,七十多歲的人,還養啥鳥。

養鳥,是很有講究的。過去養鳥,多是皇宮、高官、商賈,一般人家,養好鳥,是養不起的。像四大名鳥,很多人就養不起。民間也有養名鳥的,但調教不出叫口上品的鳥。比如溫玉奇,他養靛頦,在民間,算得上高手,但與北京、天津等地養鳥把式調教出來的靛頦,簡直是天淵之別。

玩靛頦,最興盛的應該是清朝。靛頦是四大名鳥之中飼餵最難的,越是不好養,越有人養。好養的鳥不好玩,玩難養的鳥,纔有成就感。那時候,養靛頦的,多是八旗子弟。貴族養鳥,帶動了鳥市的繁榮,在當時,一隻精品的靛頦,能換幾頭騾馬。因此,靛頦精品在四大名鳥之中,身價之高貴,是其它名鳥無法可比的。

老舍先生自傳性質的《正紅旗下》,生動地描述了清末北京城旗人的生活狀態。老舍大姐的公公和婆婆,就是一對“活寶”。老舍大姐的公公官居四品。他的衣服非常整潔,而且帶着樟腦的香味。無論冬夏,他總提着四個鳥籠子,裏面是兩隻紅靛頦兒,兩隻藍靛頦兒。他不養別的鳥,紅、藍頦兒雅俗共賞,恰合佐領的身份。由此可見,養鳥,也是身份的象徵。

這個四品頂戴的佐領,不愛帶兵打仗,也可能不懂帶兵打仗。但說起養鳥,卻是行家。說養靛頦,就講紅、藍頦怎麼養,怎麼蹓,怎麼“押”。說他的四個鳥籠子的製造方法,籠裏的小磁食罐,小磁水池,以及清除鳥糞的小竹鏟,都很講究。

當然,養靛頦之所以流行,與皇宮養靛頦有着密切的關係。當時的皇宮,養鳥成風。老佛爺慈禧就喜歡養靛頦,請有專業的養鳥把式。據說,清朝唯一沒有戰功而封爵位的,就是一位靛頦把式,他養的靛頦,能在冬天大叫。靛頦在春冬兩季,叫聲小,而且含混不清。能把靛頦調教得在深冬大叫,也確實不易,老佛爺慈禧高興了,封個爵位,還真是小菜一碟。

過去,北京的隆福寺、潘家園等都是鳥市,是養鳥者的集散地。老北京人養鳥講究,選鳥更講究。比如藍點頦,因胸部有藍色羽環而得其名,選鳥時也多以喉部、胸脯的色彩來評定好壞。其胸部羽毛多成環狀,分藍、白、黑、絳幾色。環多爲佳,白羽爲妙,黑毛爲劣。現在常見的多爲五道環,能見到七道的,那是需要緣分的。以前說的九道環,怕是隻有神仙見過,也只能是神話了。

不知道現在北京人養靛頦,還有沒有那麼多講究?其實,很多養鳥的技藝,早已失傳。尤其是最近二三十年,人們的生存壓力越來越大,恐怕沒有人會付出如此大的精力,去侍弄一隻鳥。

我所在的城市,也有養鳥的,養靛頦的也見過。他們養鳥,是業餘的,也就是玩玩。沒有人專職專業去伺候一隻鳥。有的養鳥,其實也就是玩高雅。就像有錢的人,書房裏擺滿了書,但書上落滿了塵土。

說說鳥籠。養鳥,鳥籠也很重要,一隻好的鳥籠子,就是養鳥人的臉面。

說鳥籠,說我老家不行,我老家的鳥籠子,就是芭茅杆做的,很簡單。所以,還得回到北京,爲啥?北京一直以來就是國家的`政治中心,皇子皇孫,達官貴人,文人雅士,商賈富豪的集聚地。鳥市的興隆,自不用說。

鳥籠子也是很講究的,老北京的養鳥人,鳥籠子多是定做的,活籠子最講究,用的是白茬水磨細竹,且多是陳年竹子。次之用漆籠,前清有專做紫漆籠的,有一個叫傅三的人,做的紫漆靛頦籠,在北京城很有名氣的,人稱“傅三紫漆。”

靛頦籠子早年直徑爲八寸五分,清末長至九寸,現在可能又多點。鳥籠豎着的竹棍稱爲“籠條”,籠條早年爲四十八根,近年因直徑加大,多爲五十六根條,因爲鳥籠的籠條必須是雙數。

老北京當年的鳥市,有很多籠子鋪,做的就是鳥籠子的生意。珠市口以南一帶籠子鋪,兼做一二定活籠,手藝不太精。天橋新興的籠子鋪中,倒有幾家預備陳竹,手藝精細,能做好籠的。以小盧、小吳爲有名。隆福寺一帶籠子鋪,除做行籠外,專應定活。

當年北京城的籠子鋪,據說生意很火爆。北京的鳥籠子,五花八門,養什麼鳥,做什麼鳥籠。你養畫眉,有專門的畫眉籠;你養百靈,有專門的百靈籠。什麼樣的鳥籠,有什麼樣的尺寸,籠條用多少根,籠圈用幾道圈,都是有路數的。要不,咋說北京人養鳥講究呢?

我們老家人養鳥,是沒有那麼多講究,也講究不起。我小時候養鳥,用的都是芭茅杆做的鳥籠,也有用高粱杆和木條做鳥籠的,好一點的鳥籠就是用細鐵絲做的。家鄉人養鳥不專業,鳥籠子也就是湊合着用,只要能圈着鳥不跑就行。

我在鄉下看到最好的鳥籠子,就是溫玉奇家的鳥籠,也就一個。溫家的鳥籠子是個老玩意,溫玉奇說是他爺爺留下的。竹製的籠子,刷紫漆,我們看到時,那鳥籠上的紫漆,基本變成了黑漆,看上去油光發亮,不細看還真看不出是紫漆,但鳥籠子儲存的很好,沒有一點破損。我對鳥籠不懂,但那是我見到的最好的鳥籠,很有些年頭的老物件。

那個鳥籠後來被溫玉奇的兒子賣了,那時候溫玉奇生病,癌症,花光了家裏的積蓄。沒辦法,他兒子就把那個鳥籠子拿到南陽賣了,據說賣了好幾百元。那時候的幾百元錢,估計夠溫玉奇吃一個月的藥了。

現在的鄉村,已經沒人養鳥了。人都出去掙錢,誰還養鳥?

不養鳥也好,人說玩物喪志,雖不盡然,但也有道理。再說,提籠架鳥,也不是人人玩得。就說鄉下人養鳥,與養雞何異?有時間出去做做工,養家餬口,把日子過得滋滋膩膩,纔是本分。就是城市又如何?除了有錢的人家,誰沒有面臨生存壓力?說白了,養鳥,是有錢人家的事。再說,囚野鳥入籠,雖未殺生,但與殺生又有什麼不同?如此做法,形同囚人,於情於理,都不是人應該做的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不假。

昨晚做個夢,夢中我回到家鄉。我在夢中去了南溝,還未到南溝,遠遠地看見一片葦園,足足有幾十畝。原來的沼澤,也長滿了蘆葦。葦園下面,是一片綠色的稻田,遠遠地,我看到蘆葦和水稻在風中搖擺,我還看到蘆葦已經揚花,水稻開始抽穗,看到鳥在蘆葦、穀穗上面蹲着,鳥隨着風,在蘆葦和水稻上搖擺。

我屏着呼吸,躡手躡腳地走近葦園,看到很多鳥,大葦鶯、秧雞、畫眉、百靈,我看到一羣暗綠色的鳥,在草地上覓食,它們擡起頭,我看到了它們脖子下面的一片紅,有點耀眼。那紅,血紅、鮮紅、豔紅、殷紅,散發着刺眼的光芒。

我有點驚呆,這不是紅靛頦嗎?是的,是紅點頦。我覺得這不真實,不是我記憶裏的南溝。我記憶裏的南溝,沒有這麼大的葦園,也沒看到如此多的紅靛頦。我記憶中的南溝,葦園不大,只有十來畝,還有沼澤,也沒看到過成羣結隊的紅靛頦。我記憶中的南溝,葦園早已被砍伐,變成了稻田。再後來,稻田被淹沒在一片水域中。

我這樣想時,就看到幾個人,從山坡上走下來,走到葦園,手一揚,石塊在空中翻飛,然後落到那羣覓食的靛頦中。靛頦受到驚嚇,嗖嗖飛起,還未飛到半空,就被一張網粘着。我看到靛頦一隻一隻掛在網上,拼命地撲騰,驚恐地鳴叫。我聽那叫聲,很淒厲,從葦園劃過,隨着風鑽進的耳朵,震得我兩耳發麻,腦殼疼痛。

我大喊一聲,向葦園的那張網跑去,我想扯下那張網,可我還未伸出手,就被兩個人按倒在地,其中的一個人,手中握着一把刀,向我刺來。我驚叫一聲,從夢中醒來。此時,天色已亮,窗外,傳來一片鳥鳴聲。

我披衣起牀。想起單位最近常有人用網粘鳥。單位的前後是兩片樹林,前邊是紫荊、桂花,後邊是桃園,常有成羣的鳥在林子裏棲息,粘鳥人就盯上了單位的林子。我走到後邊的桃源,果不其然,桃園上空攔了兩道網,有十來只鳥掛在網上,有氣無力地鳴叫。

我扯下粘鳥網,放飛了粘在網上的鳥。剛走出果園,看到有人朝桃園走來。心想,是粘鳥的人吧。這樣一想,就想起昨晚的夢,心中不免有點恐懼。

想想也是,你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很可能會來報復。再說,以一己之力,你能扯下這裏的網,但你能扯下所有粘鳥人的網嗎?

當然不能。這樣一來,想還鳥們一片自由的藍天,也只能是一種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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