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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熟了散文

散文2.82W

每年的農曆九月份以後,柿子便大量上市了。這時候的柿子,個大,飽滿,甜度高。拿起柿子,你只要捏着蒂把兒,輕輕地一旋,再一揭,一瓣一瓣的紅紅的柿囊,立馬呈現在你的面前。就着口水,舔着它,吸着它,那涼涼的軟軟的感覺,是相伴一生的所愛呵!

柿子熟了散文

柿子給我的記憶,就這樣深深地烙進了我的童年。

我的腦海裏,至今仍能清晰地浮現出老家的院子內,那三棵蓬勃的柿子樹。溫厚的父親談起過柿子樹的來歷。在一次與生產隊長到外地趕集的途中,他們合夥買下六棵柿子樹苗。精明的生產隊長挑了三棵大的,將三棵小的給了父親。生產隊長的三棵大的,死了兩棵,剩下的一棵,結出來的柿子,還是扁的。父親的三棵小的,全都成活,其中的兩棵,結出來的柿子,竟然是圓的,個特大。父親在談笑間,充滿了對生活的知足。我就是在父親的柿子樹下長大的。藉着柿子的香甜,一種叫做癢辣子的蟲子,也沒少讓我和夥伴們吃虧。當柿子樹從冬天的睡夢中醒來,當柿子樹的'綠葉又稠又密,爲我們遮擋着夏日的烈焰,癢辣子們便也伺機而動。癢辣子們將柿子樹的葉子啃得斑斑禿禿的,如果它們一不小心從樹葉上滾下來,如果它們正好跌落在我們身上,那辣乎勁,就比我們的哭聲還要厲害。奶奶從屋裏出來,並不責備我們,拿着洋油燈,用洋油一遍遍地塗抹我們被辣腫起來的面板。一會兒工夫後,我們照樣跑到柿子樹底下玩遊戲去。

在我的印象中,柿子樹並沒有被刻意地呵護過。它們默默地陪伴着我們,默默地開花,默默地結果。我最高興的,就是在柿子成熟期間,我象一個小英雄一般爬上樹去摘柿子。每一次,我都會帶一根繩子,將空的淘米籮吊上來,放滿柿子,再將淘米籮輕輕地放下去。摘下來的柿子,只有八分熟,還很澀嘴,並不能就吃。父親讓我找來醃菜用的罈子,在罈子裏鋪一層稻草灰,擺上一層柿子,再鋪一層稻草灰,再擺上一層柿子,直到擺滿,用薄膜將壇口封緊。隔一、兩天的時間,開啟壇口,柿子的香甜之氣撲鼻可人。探進手去,極小心地輕拿慢放,那熟了的柿子,一個個無比光亮、飽滿、紅潤。

我進城工作以後,侄子們也會爬樹了。侄子們外出打工,摘柿子的任務又落回父親身上。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並不能爬上樹去摘。父親於是在竹竿的細端,用鐵絲綁出一個小小的網兜,兜口對準柿子,一推一扭,柿子隨即落入網中。父親喜歡動點子,善於在生活中總結經驗,那些個貧窮而落寞的日子,在父親的打理下,顯得有聲有色。

很多年了,身在異鄉爲異客,我再也沒有品到過又大又圓又甜的柿子。父親離開我們,已有十五年的時間。

每當柿子成熟的季節,望着故鄉的方向,懷想我的童年。我童年時的柿子樹,眼睛便有些模糊:那熟透的柿子後面,分明還有一張笑臉,一張讓我敬愛一生的溫厚的笑臉!

標籤:散文 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