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輕歌散文

夜雨綿綿，思緒萬千。聆聽着雨聲慼慼，是哀愁，還是長嘆……

已分不清是行走在夢中，還是漫步於現實，雖然明明知道這一切終究是在消逝的軌道里，可是在如此的年華中，一切的明白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明白不意味着可以做到，就像每個人都知道生命的長度不會加長，但可以延伸其寬度，可如此明白而又能做到的人能有幾個呢？如此年華的明白不是年老時的明白。年老時的明白是一種水到渠成的智慧，而這個年華的明白則只會帶來未知道路上的焦慮和迷茫，並且隨着自己明白的越多，痛苦就越來越深。彷彿是在生命的道路上一不小心吃掉了路邊的一枚禁果，然後就註定要受其日夜的折磨，而且越掙扎折磨得越是痛苦。迷茫的時候是痛苦的，就像眼前有無數的路，卻又無法去抉擇其中的一條。想要問一個經歷過的前輩，而得到的回答卻是來自四面八方不同的答案。於是，眼前的路就又由一變二，由二變四的'成倍增加了。淡皺眉頭，深捋髮絲，倚石而坐，撫胸平息，可當再次看到時光匆匆行逝的足跡，心中便不由得再次焦急，如芒刺在脊。想要掙扎着起來抓住她的衣角，卻無力地癱倒下去……

剎那間，世界變得格外寧靜，嘆一口氣都會聽到迴盪許久的迴音。於是，無數的道路蔓延成了荒原，不盡的焦急濃縮成了孤寂。

荒原平坦開闊、一望無際，可是卻沒有遼闊雄壯的詩意。它就這麼靜靜地沉默着，沒有風的氣息，沒有光的往返。黯淡的天幕下，這一切彷彿都在傾述着：這就是一個千年的古墓，這就是寂寞嗎？爲何明明只是苟活了十幾載，心中的那片荒原卻早已如古井之水，沉寂千年。我狂奔着，希望逃出這片死寂，希望看到一抹陽光，哪怕是看到一片冰天雪地，只要讓我站在低垂的雪帳外感受刺骨的寒冷也好。然而，一切卻都是枉然。眼前依舊沒有丹彩流雲，沒有衰草斜陽，亦沒有殘月孤星。拖着疲憊的靈魂就這麼靜靜廝守着殘枝枯葉，斷草敗花，然後死一般地沉寂在這片荒原，直到漸漸地與它融爲一體。恍惚中，卻又隱隱約約聽到來自渺渺天際間的一聲嘆息：今夜，就如此化作了一座孤冢嗎？今夜，就如此在這古墓中湮滅了生命的青焰嗎？

於是，我便由荒原的殘夢裏驚醒。

夜雨依舊，夜色如蛇般蜿蜒，夜雨如蠶絲般纏綿，一種淡淡的相思神不知鬼不覺悄悄潛入這夜雨裏，飄進心扉中。倚窗癡望，此刻的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倚窗望夜呢？不由得想起一段話：“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爲了某個人而忘記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回報，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遇到你”。人海塵途中的相逢不是偶然，而是尋覓。至少我是如此尋覓，然後才遇到你。“你的出現就像我黯淡的生命迎來了春天，催開桃蕾，又拂綠了柳梢，只是你漫不經心的表現讓我不知所措。但那種淡淡的情愫似乎躲在我眼底有意繚繞，一陣風翼，吹起了我腦海深處的波濤。”其實，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到等待多久，似乎沒有答案，卻又用一種思念來寄託給自己一個答案。就像此刻聆聽着雨聲，在心裏與你牽手漫步在河堤柳絲中，相依共望夕盡月升，繁星滿天……

很想哼一首歌來發泄一下心中太多的思緒，可音韻脣間卻再也發不出聲來。終究只是一聲低吟：夜雨多相思，輕歌喚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