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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裏的稻草人的散文

散文2.6W

一條鄉間土路,自從鄉村公路建好以後,除了農忙時節,很少有人經過這條小路了。與村莊相連的路口除有一個大榆樹,這榆樹不知活了多少年了,已經成了這個村莊的標誌物之一,樹幹粗的讓一個成年人合抱都抱不過來。

田裏的稻草人的散文

夏天到了,大榆樹的樹冠遮出一片陰涼,成了村裏老人們的好去處。不過麥子熟了,小路上漸漸熱鬧了起來,金色的陽光,黃色的麥田,整個世界都仿若鍍上了一層金,人們的笑容都似金元寶一般,是啊,是個豐年,農戶們在田間地頭休息時大聲的議論着自家的糧食產量,產量高的喜氣洋洋,產量略低的在心裏暗暗發誓,明年一定要超過他。幾個孩童在大榆樹那玩的瘋癲,忙了一天的人們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只剩下還沒瘋夠的孩童們耍的正歡。過秋嘛,白天忙忙碌碌,晚上都會犒勞犒勞自己,或自己獨飲,或叫上鄰居們,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說說家長裏短,最重要的就是談論糧食了,從質量,價格,肥料,產量等等等等,誰家的好,誰家的孬,對比過後,在心裏打個底,明年買誰的種子,誰的化肥就基本確定了。夜深了,農戶們累了一天,喝完酒後也都乏了,村莊寂靜,那幾個孩童也早已回家。田地裏只有剩下的麥稈,朦朧的夜裏,看起來像是有人故意擺好的多米諾。咦~,田地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稻草人,用麥稈紮成的身子,黃黃的,月光下像是穿了一身鎧甲,似一個將軍,唯一不足的是頭上帶的是一個草帽,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調皮的人放上去的。

金秋時節,收穫的季節,蘋果、梨,各種果實都飄出了果香,田地裏玉米也結了果,玉米的秸稈都長的老高,稻草人在田地裏只能露出半個腦袋。玉米,在村莊這裏都叫“棒子”,到這個光景,農戶之間見面,頭一句不再是問“吃飯了嗎?”,而是問“棒子熟了嗎?”然後,兩人就對什麼時候收割,今年收成咋樣聊了起來,如若是正在田間地頭,聊到興奮處,還會順手摘幾個“棒子”來看成熟的程度,根本不管摘的是誰家的糧食。稻草人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可這不是它能管的事,它沒那個能力的。玉米已經熟透了,田地裏到處大型收割機械,省時省力,現代化農業的好處顯而易見,原來收割要用一週時間,現在最多三天。收割完了以後,還要一車車運往家中,卸下車,玉米堆在一起,和一座座小山似的,這個時候對農戶來說,金山銀山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糧食山來的安穩,來的實在。嫌麻煩的農戶直接找個糧食站把糧食賣掉換成錢,存入銀行。不嫌麻煩的就把糧食晾好、曬好,再一袋袋碼在一起,等着糧食價格上長,再出售。田地裏被農戶種上了麥種,又光禿禿的只剩了稻草人了。

冬天來了,大榆樹的枝椏上有幾片葉子還是捨不得與樹分離,牢牢的抱着樹枝不撒,與光禿禿的榆樹相對的'是田地裏的麥苗,挺拔的站立在大地之上,證明這它們的堅強。時不時有麻雀經過,看到稻草人後也都去了別處,稻草人心裏很是驕傲,畢竟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了,而且保護了麥苗,有了自己的價值。幾場大雪過後,大榆樹全身佈滿白色的雪,像個藝術品瓷器一般漂亮,田地彷彿蓋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絲羽絨大被,同樣的稻草人的身上也似乎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貂絨大衣,稻草人頭上的草帽早已不知所蹤,頭上頂着一層白雪,像個白髮老頭站在田地中。冬天的田地裏時不時會有野兔子,野雞等悠閒的走過,但農戶基本很少會到田地來。稻草人的工作也輕鬆多了,每天曬曬太陽,賞賞月光,一天天就這樣度過了。

新春過後,萬物復甦,榆樹上長滿了可愛的嫩綠色的芽兒,早上的田地裏麥苗青青,溼漉漉掛着水珠,像是一個個驕傲的公主,向人們訴說,它們是怎麼度過了寒冷的冬天。不一會兒,太陽懶洋洋的鑽了出來。稻草人的身上披了一件紅色綢緞,多了一份過年的喜慶,看起來好像是要嫁娶的新娘,不知道誰會來迎娶它呢。時間一天天過,麥苗也一天天長高,速度肉眼可見,農戶又忙了起來,澆水施肥,除蟲除草。大榆樹的芽也慢慢長大,慢慢慢慢的長出了榆錢,一個個像小小的銅板,怪不得叫做“錢”,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很形象。稻草人看到有孩子也有大人,爬到樹上,一條枝一條枝的把樹的“錢”往懷裏揣,每次他們都會滿載而歸,大榆樹從不讓他們失望,等他們走了一會兒後,從村子的方向就會飄過來一陣陣的香氣,稻草人很想知道那香味是什麼,直到有一次看到一個孩童拿着一個東西到大榆樹着找朋友們玩,稻草人知道,那香味就是那孩子手裏的東西飄過來的,遠遠的好像聽到那孩子對其他的孩子說,那是他媽媽給他做的“榆錢窩窩頭”。

不知不覺間,稻草人已經工作了一年了,稻草人自己想,只要需要,他還能再工作一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