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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桃花源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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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人世紛雜,青山秀水的黔東南讓我有世外隱居的安逸。貴州自古就是邊陲遠地,加之山地起伏,很長一段時間與外界音信不通,雖有閉塞的遺憾,也慶幸由此而存的古樸民風和恬淡歲月。

我的桃花源經典散文

禪是一枝花

在杭州,叫醒我的可能是鬧鐘,也有可能是樓道里高跟鞋急促的噠噠聲。到了這裏,窗外鳥兒的啁啾,樓下公雞的啼鳴,讓我好多次都分不清身處夢境還是現實,還有數不清的多少個清晨,是自己慢慢睜開了眼睛。

寧靜的夜晚,悠揚的蟲音,讓活在偏隅的人不遺憾今天,不懼怕明日,在溫柔的八九點安然睡去,在晨曦的微光裏和太陽一起升起。這是我在遠離童年之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體會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天無三日晴,貴地的陽光珍貴。守着一個晴天曬出全部家當,然後在窗前的書桌邊靜靜坐着,倒一杯白開水,看一本舊書,在午後熱烈的陽光下聞見衣服、被子發出的香氣。彷彿還能聽見嗶嗶啵啵的聲音,像爐膛裏蹦跳的爆米花,像竈洞裏埋藏的紅番薯,幽微的聲音夾雜着穀物最原始的香氣,勾引的孩子們忍不住興奮跳躍。我自知童年已逝,不可真在陽光下雀躍起舞,也一次一次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去翻轉、拍打陽光下鬆軟的棉花被,像發酵後蓬鬆的麪包。

碩果累累的“小倉庫”

都市裏的人其實多多少少渴望這樣的日子,慢慢地喝下一碗清粥,靜靜地看一輪紅日沉到山後面去,安穩地睡過一個完整的夜晚。所以他們揹着包裹逃離過喧囂,然而這種逃離甫一出發就預示着歸期,他們依然像熬着時日被抓回的亡徒,一切都沒有改變。在這個組團出遊的時代,“旅行”即意味着“奔赴”,將一座城市的“匆匆”搬到一座城市,再搬到另一座城市,行走中的城市難民,只是被告知了搬運的時間與方向,然後,在旅途中坐着與拎包衝向公交車站趕往單位大門一樣的事情。

中國人的出遊我總覺得還沒有放下城市的野心。在大樓的格子間,他們日日算計着用最小的空間、最短的時間做更多的事、完成更大的項目。這種精神與習慣讓出行也實現了“資源利用的最大化”——他們太渴望在六七天裏逛完全世界,走遍天南海北了。當無聊的外國小夥伴在海邊逗留三五日只爲曬出均勻的小麥色,精明的中國朋友卻在碰觸了沙灘之後趕往下一片草原。

我們匆匆走過很多地方,但我們沒有到過任何地方。

飛速的腳步踩踏着人類的感知,一陣又一陣腳步聲過後,感知的.掌心裏結出了厚厚的繭,它越來越遲鈍、越來越麻木。在大千世界裏走馬觀花,掃蕩江湖的最後,是逐漸失去對生命深度與厚度的掂量。我們在滾滾車輪的硝煙裏迷失了前行的方向,也忽略過身邊的陪伴。

在家鄉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工作中看見母親來電話,不是特別着急就一邊工作一邊打,往往也是很快掛斷;手頭正好有要緊事,就要等空了再回過去,這一等通常是下班回家之後。來臺江以後,給媽媽打電話的次數多了,聊到無話可說爲止。許是遙遠的距離必須讓我們用熟悉的聲音做慰藉,但也是緩慢而深刻的腳步讓這份慰藉成爲可能。

小山谷裏的“愛情海”

世界用這樣迅疾的速度朝前奔跑,寄居山坳的日子就更散發非凡的意義,好像自己是被高速旋轉的車輪甩出去,又正巧落在童年搖籃裏的小人兒,吮着手指看倒映在眼珠子裏的一切事物,不知道“世界”是什麼東西。

標籤:散文 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