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師散文隨筆

卜師，在農村常見，或擺個小攤，寫着看相算命之類的布幡，或坐家中衆人聞名而往。有人常說算命算命，算別人的命養活自己的命。究竟是命運前生註定，還是靠後天打拼，這是一個古老而一直延傳的命題，成就了一個卜師。

小時候，聽奶奶說：親戚裏一個爺爺輩的人識文斷字，能瞭解未了。在那個極度困難的.時代，奶奶經常到那爺爺家去借糧食度日。奶奶說：“兄弟，這種長期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頓頓菜多餘面，清湯寡油的日子，真不想活了，那天拿根繩子吊死算了。”那爺爺說：“大姐，大姐，我私下和你說吧，這樣的日子只有三十一年，我看書說三一年還舊國，到那時一口白米三口肉，我是看不到了，你還能過到。”這些話一直鼓勵着奶奶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過上好日子。果其不然，那爺爺沒幾年就去世了。奶奶每次提及那個爺爺都說：“好人不在世，禍害一千年。”我想這就是我記憶中的第一個卜師，並且是能卜國家運勢和個人命運的卜師，救下了像奶奶一樣幾乎陷入絕望之境的人。是否天妒英才，是否泄露天機遭罰。

隨着長大，村人講：一次他和孔丘上街，碰到一奇怪老人。老人見面就和孔丘說：“年輕人，你一月之內必有生命危險，如不破解，就可惜。”孔丘一聽火了：“你個糟老頭，還敢詛咒我，小心揍死你，我纔不信的，你看我照舊大酒大肉的吃給你看。”老頭自言自語：“你吃你的，我又不和你吃。”同時，對跟着的村人說：“你和他相差不多，好不到那裏去，是否需要破解？”村人說：“那就麻煩老人家好好幫我破解一下。”老人說：“一月之內，你必有血光之災，只能減輕程度保命，不能徹底破解。”那老人口中唸唸有詞幾分鐘後，收了村人幾塊錢。那村人雖然心裏忐忑不安，但還是心想虔誠爲好，多數時候命管人，少數人管命。

一個月後，孔丘真的死了，還客死他鄉，最後只能在村外的一顆華山松下安辦葬禮。那是我們稍有記憶，只聽村人說死得太年輕太可惜，要是聽那老頭的話就好了。跟着去的村人，大量胃出血，住進大醫院治療，一直就是一個多月，命是救了，病卻一直隨身。那時我所謂的出錢救命，除了醫院看病還有卜師破術救命。

一日無聊，村裏兩位小夥伴來家裏玩，說到算命這個話題。父親說：“鄰村那個啞巴算得很準。”大家一時興起，纏着要父親帶我們去，父親只好第二天帶我們三人前去看相算命。當我們到達鄰村時，老人已經外出放牛，我們順着村人的指引前去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的找到了。父親和他比着手勢，說明來意。他坐在地上，讓我的小夥伴伸出雙手。平時看相男人只看右手，此次看雙手，是主看婚姻。說到：“兩人將於兩年內結婚，一人娶漢族姑娘爲妻，育一男一女，將離婚；一人妻娶彝族女孩，育兩男，將離婚。”待到我的時候，他說：“我此次看相心裏不相信他，現在在要坐火車才能到的遠方讀書，妻娶漢族姑娘，育兩男，前途去向不明。”

多年後，看着我們的生活，我才後怕。除了我至今育有一男以外都應驗了。難道真存在命運，難道神祕的力量正藏於啞人、怪人之中。我不得而知，我只相信奮鬥能帶來成功，其他與我無緣。有時卻想要是當初那老人也把我的命運說出來該多好，何必讓我又是摸黑走路還碰壁啊。爲何我們要將命運寄託於卜師，在生活中其實是無奈的寄託，更多的人命運決定於少數人，能決定自己命運的人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