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小菜地隨筆
我的小村莊,座落在公路邊,土地是極爲珍貴,各家都沒有像樣的菜地。母親的小菜地,只開墾在一小河溝邊上,一塊狹窄地,二十幾步就可走過。那個年代,鄉村住的人,除了偶爾在街上買點葷菜,一家大小吃的蔬菜,全出自自家的一方小菜地。
村莊裏的主婦們都精耕細作自家的菜地,見縫插針地種着時令蔬菜。 每年春天,大約二月下旬,母親就會找來幾個廢舊的臉盆, 填些溶溶的糞土,然後一個盆裏撒上辣椒籽,一個盆裏撒上西紅柿籽,細心地灑一些水,然後蓋上一層稻草,培育新苗,二月的天氣還是冷的。那時,經常放學了,就跑去看看可長出小苗苗。有時太陽很好時,母親還會把育苗盆放在太陽地裏曬曬。盼望中辣椒,西紅柿苗都鑽出泥土,小嫩芽的尖上還掛着籽殼。小小的我最喜歡看幼苗生長的,看着那些小苗兒從土裏鑽出,小小黃黃的葉再一天天長大,長高,發出其它的葉子。心裏充滿希望與喜悅。母親總能把辣椒,西紅柿苗養得很好,鄰居大嬸們總有人來討要些。大約過個二三十天,母親就會拔出幼苗,在某一個黃昏帶上我去菜地栽培了。母親還會告訴我,栽植這些苗兒,間距要大些,讓它們有足夠的生長空間,接受陽光的普照,從而枝繁葉茂,結出更多的果實。母親栽的辣椒苗,西紅柿苗一個個排得齊齊整整像一個方隊一樣,很美觀。
小苗苗栽好後,要用水定根的,那幾天母親希望天氣是陰的,最好是下一場春雨,那些辣椒苗定會成活。那時,總會央求母親多栽幾排辣椒,因我喜愛吃辣椒,越辣越好。如若不下雨,每天傍晚,母親就要挑河溝裏的水去澆灌它們,直到小苗開始發新芽爲止,哎,母親真的很辛苦。後面的日子,就是給西紅柿,辣椒苗施肥,除草。春天裏,如果雨水充足,野草的生命力是極強的,幾天不去,忽忽拉拉長了一菜地,這時要及時除草,否則,辣椒,西紅柿苗給那些野草欺負的長不大,那就結不了幾個果實。母親總是早早晚晚,去菜地鋤草,把一方小菜地收拾得麻溜溜的。一天天的辣椒,西紅柿苗長高,發了許多枝椏了,再後來就開花了,辣椒開出的是小小,白白的花,西紅柿開出的是小黃花,這時的菜園像個小花圃,黃的花,白的花,綠的葉,已然是一幅畫。
三月的時候,也可育黃瓜,香瓜苗,四月份就可移栽,小白菜,四月半左右就可翻一塊地,直接撒籽,只要土壤肥沃,溼潤,二十幾天後
就可採來炒炒吃了。夏季的菜園真是豐富,有白菜,韭菜,辣椒,西紅柿,番茄。當然還有好吃的黃瓜和香瓜。小時候,每次去摘菜,都覺得母親好神奇,在一方小菜地裏,可以種出這麼多品種豐富的'蔬菜,而且結出的果實也大個飽滿。因我曾親眼見小夥伴家的菜地。雖說她家菜地比我家大而平整,可是摘不到幾樣菜,因她的母親總忘了給菜施肥,鋤草。原來我的母親是勤勞的,有辛苦的付出,纔有收穫呢!
姑姑嫁到蕪湖一個鎮上,那兒是江南水鄉。小時候去過一次,姑姑家除了水稻田,就是菜地。且菜地都是平整的田地。那裏的土質疏鬆溼潤,菜種上去是不大要澆灌的。即使要澆水,邊上就是有流水的河道,可方便了。江南的蔬菜,長得大而水靈,小青菜炒出來吃,嫩嫩的。心裏好羨慕姑姑家有一大的菜園,可種出好多蔬菜吃啊。
那時還想着,長大了嫁到江南去,那麼我就可以有一個大大平整的菜園種菜了。後來,嫁與良人,住在廠區裏。婆婆也在廠裏空地,開出一方菜地。可廠地勢高,缺水,婆婆種出的菜都老巴巴的,沒啥水份。現在的生活,對於我來說,總是很忙碌,對於種菜的熱愛,只能藏與心間。也許,當有一天老了,良人回來了,可與他尋一塊空閒地,好好種一回菜。秋天來時,擺上蒜籽,種上蘿蔔,栽下韭菜,撒下香菜籽。到冬天,燉排骨湯時就可到自家的菜地拔幾顆蘿蔔,放入湯裏燉得爛爛得來吃,那日子想想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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