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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金谷園》原文

杜牧1.95W

杜牧的《金谷園》是一首即景生情詩,是杜牧經過西晉富豪石崇的金谷園遺址而興弔古情思寫下的作品。

杜牧《金谷園》原文

金谷園⑴

繁華事散逐香塵⑵,

流水無情草自春⑶。

日暮東風怨啼鳥,

落花猶似墜樓人⑷。

【註釋】

⑴金谷園:金谷本地名,在河南洛陽市西北,西晉衛尉石崇築園於此,園極奢麗。

⑵香塵:沉香之末。石崇爲教練家中舞妓步法,以沉香屑鋪象牙牀上,使她們踐踏,無跡者賜以珍珠。

⑶流水無情:流水一去不回,毫無情意。多用以比喻事物的發展不依人的意志爲轉移。流水,指金谷水。《水經注·谷水注》:“谷水又東,左會金谷水,水出自太白原,東南流歷金谷,謂之金水。東南流,經晉衛尉卿石崇之故居也。”

⑷墜樓人:謂石崇的愛妾綠珠。綠珠(?-300 ),石崇家歌妓,善吹笛。時趙王司馬倫殺賈后,自稱相國,專擅朝政,石崇與潘岳等謀勸淮南王司馬允、齊王司馬冏倚靠司馬倫,謀未發。司馬倫有嬖臣孫秀,家世寒微,與司馬冏結仇,得司馬倫賞識後,又向石崇求綠珠,石崇不許。此時力勸司馬倫殺石崇,母兄妻子十五人皆死。甲士到門逮捕石崇,石崇對綠珠說:“我今爲爾得罪。”綠珠邊泣邊說:“當效死於官前。”因自墜於樓下而死。事見《晉書·石崇傳》及《世說新語·仇隙篇》。楊炫之《洛陽伽藍記》卷一:“昭儀寺有池,······後隱士趙逸雲:‘此地是晉侍中石崇家池,池南有綠珠樓。’”

【白話譯文】

繁華的往事已隨着香塵散盡,沒能夠留下半點蹤跡,如茵的春草年年自綠,流水無情地悄悄逝去。黃昏時啼鳥在東風裏噬怨聲聲,飄飛的落花還像那墜樓的人。

【賞析】

杜牧過金谷園,即景生情,寫下了這首詠春弔古之作。面對荒園,首先浮現在詩人腦海的是金谷園繁華的往事,隨着芳香的塵屑消散無蹤。“繁華事散逐香塵”這一句蘊藏了多少感慨。王嘉《拾遺記》謂:“石季倫(崇)屑沉水之香如塵末,布象牀上,使所愛者踐之,無跡者賜以真珠。”此即石崇當年奢靡生活之一斑。“香塵”細微飄忽,去之迅速而無影無蹤。金谷園的繁華,石崇的豪富,綠珠的香消玉殞,亦如香塵飄去,雲煙過眼,不過一時而已。正如蘇東坡詩云:“事如春夢了無痕”。可嘆,亦可悲,還是觀賞廢園中的景色吧:“流水無情草自春”。水,指東南流經金谷園的金水。不管人世間的滄桑,流水照樣潺湲,春草依然碧綠,它們對人事的種種變遷,似乎毫無感觸。這是寫景,更是寫情,尤其是“草自春”的“自”字,與杜甫《蜀相》中“映階碧草自春色”的“自”字用法相似。

傍晚,正當詩人對着流水和春草遐想的時候,忽然東風送來鳥兒的叫聲。春日鳥鳴,本是令人心曠神怡的賞心樂事。但是此時紅日西斜,夜色將臨;此地是荒蕪的名園,再加上傍晚時分略帶涼意的春風,在沉溺於弔古之情的詩人耳中,鳥鳴就顯得悽哀悲切,如怨如慕,彷彿在表露今昔之感。日暮、東風、啼鳥,本是春天的一般景象,着一“怨”字,就蒙上了一層淒涼感傷的色彩。此時此刻,一片片惹人感傷的落花又映入詩人的眼簾。詩人把特定地點(金谷園)落花飄然下墜的形象,與曾在此處發生過的綠珠墜樓而死聯想到一起,寄寓了無限情思。一個“猶”字滲透着詩人很多追念、憐惜之情。綠珠,作爲權貴們的玩物,她爲石崇而死是毫無價值的,但她的不能自主的命運正是同落花一樣令人可憐。詩人的這一聯想,不僅是“墜樓”與“落花”外觀上有可比之處,而且揭示了綠珠這個人和“花”在命運上有相通之處。比喻貼切自然,意味雋永。

一般懷古抒情的絕句,都是前兩句寫景,後兩句抒情。這首詩則是句句寫景,景中寓情,四句蟬聯而下,渾然一體。

拓展閱讀:杜牧簡介與生平

杜牧(803~852)字牧之,號樊川 ,排行十三,京兆萬年(今陝西西安)人,唐代著名詩人,與李商隱齊名,世稱“小李杜”。他秉性剛直,有政治抱負,但屢受排擠,終身不得志,最終官至中書舍人,世稱杜世勳。因政治失意,晚年居長安城南樊川祖居,縱情聲色,過着放蕩不羈的生活。

杜牧擅長詩文,力倡“文以意爲主”之論,對作品內容與形式的關係有比較正確的理解,主張“凡爲文以意爲主,以氣爲輔,以辭采章句爲之兵衛”。

詩風豪爽清麗,獨樹一幟,尤工絕句。詩學杜甫而有獨創,骨氣豪宕,風神俊朗,尤擅七律七絕,爲晚唐大家。

他最推崇李白、杜甫、韓愈、柳宗元,能吸收、融化前人的長處,以形成自己特殊的風貌。著有《樊川文集》,《全唐詩》存詩八卷。

杜牧簡要生平:

西晉杜預,是他的十六世祖。祖父杜佑爲唐朝宰相。

他從十五六歲起,博讀經史,關心時政,抱有挽救危亡、恢復唐王朝繁榮昌盛的理想。

23歲時寫成《阿房宮賦》,以秦朝的濫用民力、奢逸亡國爲戒,給本朝統治者敲了警鐘。

唐文宗大和二年二十六歲時考中進士,任弘文館校書郎。

同年十月起歷任江西觀察使沈傳師、宣歙觀察使崔鄲及淮南節度使牛僧孺幕府。

開成四年(839)回長安,歷任左補闕、膳部及比部員外郎。

武宗時,會昌二年(842)以後,出爲黃州、池州、睦州刺史。

宣宗時,大中三年(849),爲司勳員外郎、史館修撰,復出爲湖州刺史。

一年後又內調爲考功郎中、知制誥。官終中書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