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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蘇軾列傳》原文及翻譯

蘇軾1.44W

《宋史·蘇軾列傳》原文及翻譯1

原文

《宋史·蘇軾列傳》原文及翻譯

哲宗立,(蘇軾)復朝奉郎、七登州,召爲禮部郎中。遷起居舍人。軾起於憂患不欲驟履要地辭於宰相蔡確確曰公徊翔久矣朝中無出公誇者。軾曰:“昔林希同在館中,年且長。”確曰:“希固當先公耶?”卒不許。二年,兼侍讀。每進讀至治亂興衰、邪正得失之際,未嘗不反覆開導,覬有所啓悟。哲宗雖恭默不言,輒首肯之。嘗讀祖宗《寶訓》,因及時事,軾歷言:“今賞罰不明,善惡無所勸沮;又黃河勢方北流,而強之使東;復人入鎮戎,殺掠數萬人,帥臣不以聞。每事如此,恐浸成衰亂之漸。”三年,權知禮部貢舉。會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未能言。軾寬其禁約,使得盡技。巡鋪內侍每摧辱舉子,且持暖昧單詞.誣以爲罪,軾盡奏逐之。四年積以論事,爲當軸者所恨。軾恐不見容,請外,知杭州。未行,諫官言前相蔡確知安州,作詩借郝處俊事以譏太皇太后。大臣議遷之嶺南。軾密疏:“朝廷若薄確之罪,則於皇帝孝治爲不足;若深罪確,則於太皇太后仁政爲小累。謂宜皇帝敕置獄逮治,太皇太后出手詔赦之,則於仁孝兩得矣。”宣仁後心善軾言而不能用。軾出郊,用前執政恩例,遣內侍賜龍茶、銀合,慰勞甚厚。既至杭,大旱,飢疫並作。軾請於朝,免本誇上供米三之一,復得賜度僧辦,易米以救飢者。明年春,遣使挾醫分坊治病,活者甚衆。七年,徙揚州。舊發運司主東南漕法,聽操舟者私載物貨,故操舟者輒富厚,以官舟爲家,補其敝漏,且周船伕之乏,故所載率皆速達無虞。近歲一切禁而不許,故舟弊人困,多盜所載以濟飢寒,公私皆病。軾請復舊,從之。未閱歲,以兵部尚書召兼侍讀。

(節選自《宋史蘇軾列傳》)

譯文

哲宗即位,(蘇軾被)授朝奉郎、登州知州,召他做禮部郎中。升爲起居舍人。蘇軾從憂患中被起用,不想驟然間登上要職,向宰相蔡確推辭。蔡確說:“你徘徊不進已經很久了,朝廷中沒有比你更合適的。”蘇軾說:“從前林希和我同在館裏,而且他年紀大。”蔡確說:“林希真應當比你先起用嗎?”終於沒有答應。元祐二年,兼侍讀。每次在皇帝面前誦讀到治亂興衰、奸邪正直及朝政得失的時候,未曾不反覆開導,希望對皇帝有所啓發。哲宗雖然恭敬沉默不說話,常常很贊成。曾經讀到祖宗的《寶訓》,因而講到時事,蘇軾一一地訴說:“現在賞賜處罰不分明,善沒有勉勵惡沒有禁止;又黃河正向北流,而硬要它向東流;西夏攻入鎮戎軍,殺掠幾萬人,統帥不奏報。每每出現這類事情,恐怕漸漸會成爲衰亡和動亂的開端。”元祐三年,暫代知禮部貢舉。正逢大雪嚴寒,士子們坐在庭院中,顫抖地不能說話。蘇軾放寬他們的禁約,使他們能儘量發揮。巡視考場的宦官常侮辱應試士人,而且抓住意義曖昧的個別辭語,誣陷爲罪狀,蘇軾把這些宦官都奏請驅逐。元祐四年,因積累了一些議論政事的話,被當權的人所恨。蘇軾怕不被他們所容忍,請求調到外地,任杭州知州。尚未動身,諫官說前任宰相蔡確任安州知州,作詩借郝處俊的事譏諷太皇太后。大臣們建議把他流放嶺南。蘇軾上密奏說:“朝廷如果處分蔡確輕了,那對皇帝以孝治天下就不足;如果治罪重了,那對太皇太后的仁政又有所欠缺。認爲應由皇帝下敕書立案逮捕治罪,太皇太后就下手詔寬赦他,那就仁和孝兩方面都得當了。”宣仁後心裏認爲蘇軾的話好而不能實行。蘇軾出行外任時,朝廷使用過去執政大臣的舊例,派宦官賞賜他龍茶、銀盒,慰勞很優厚。蘇軾到杭州後,遇上大旱,饑荒和瘟疫併發。蘇軾向朝廷請求,免去本路上供米的三分之一,又得賜予剃度僧人的牒文,用以換取米來救濟飢餓的人。第二年春天,派人帶着醫生到各街巷治病,救活的人很多。元祐七年,移揚州。以前發運司主管東南漕運法,允許駕船的人私自載運貨物。所以駕船的人就富裕了,把官船當作自己的家,修治船隻,還救濟船伕們的睏乏,所以所載貨物都很快到達而且沒有事故。近年一切私載都被禁止,所以船隻破舊人員貧困,多數人偷盜所運貨物來救飢寒,公傢俬人都受害。蘇軾請求恢復舊制,朝廷允准。不滿一年,召爲兵部尚書兼侍讀。

《宋史·蘇軾列傳》原文及翻譯2

【原】

蘇軾,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遊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範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爲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爲滂,吾顧不能爲滂母邪?”

【譯】

蘇軾字叫子瞻,是眉州眉山人。十歲時,父親蘇洵到四方遊學,母親程氏親自教他讀書,聽到古今的成敗得失,常能說出其中的要害。程氏讀東漢《範滂傳》,很有感慨,蘇軾問道:“我如果做範滂,母親能答應我這樣做嗎?”程氏說:“你能做範滂,我難道不能做範滂的母親嗎?”

【原】

比冠,博通經史,屬文日數千言,好賈誼、陸贄書。既而讀《莊子》,嘆曰:“吾昔有見,口未能言,今見是書,得吾心矣。”嘉v二年,試禮部。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主司歐陽修思有以救之,得軾《刑賞忠厚論》,驚喜,欲擢冠多士,猶疑其客曾鞏所爲,但置第二;復以《春秋》對義居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以書見修,修語梅聖俞曰:“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聞者始譁不厭,久乃信服。

【譯】

到二十歲時,就精通經傳歷史,每天寫文章幾千字,喜歡賈誼、陸贄的書。不久讀《莊子》,感嘆說:“我從前有的見解,嘴裏不能說出,現在看到這本書,說到我心裏了。”嘉v二年,參加禮部考試。當時文章晦澀怪異的弊習很重,主考官歐陽修想加以改正,見到蘇軾《刑賞忠厚論》,很驚喜,想定他爲進士第一名,但懷疑是自己的門客曾鞏寫的,便放在了第二名;又以《春秋》經義策問取得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來憑推薦信謁見歐陽修,歐陽修對梅聖俞說:“我應當讓這個人出人頭地了。”聽到的人開始譁然不服,時間久了就信服此語。

【原】

丁母憂。五年,調福昌主簿。歐陽修以才識兼茂,薦之祕閣。試六論,舊不起草,以故文多不工。軾始具草,文義粲然。復對制策,入三等。自宋初以來,制策入三等,惟吳育與軾而已。

【譯】

服母喪。嘉v五年,調任福昌主簿。歐陽修因他才能識見都好,舉薦他進祕閣。考試作策論六篇,過去人們應試不起草,所以文章多數寫得不好。蘇軾開始起草,文理就很清晰。又筆答制策,被列入第三等。從宋初以來,制策被列入第三等的,只有吳育和蘇軾而已。

【原】

除大理評事、籤書鳳翔府叛官。關中自元昊叛,民貧役重,岐下歲輸南山木筏,自渭入河,經砥柱之險,衙吏踵破家。軾訪其利害,爲修衙規,使自擇水工以時進止,自是害減半。

【譯】

任職大理評事籤書鳳翔府叛官。關中自從元昊叛亂後,百姓貧困差役繁重,岐山下每年輸送到南山的.木筏,從渭河進入黃河,經過砥柱的險處,衙前役人相繼破產。蘇軾訪察到其利弊所在,爲他們修訂衙規,讓他們自己選擇水工按時進送或停止,從此害處被減少了一半。

【原】

治平二年,入判登聞鼓院。英宗自藩邸聞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誥。宰相韓琦曰:“軾之才,遠大器也,他日自當爲天下用。要在朝廷培養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進用,然後取而用之,則人人無復異辭矣。今驟用之,則天下之士未必以爲然,適足以累之也。”英宗曰:“且與修注如何?”琦曰:“記注與制誥爲鄰,未可遽授。不若於館閣中近上貼職與之,且請召試。”英宗曰:“試之未知其能否,如軾有不能邪?”琦猶不可,及試二論,復入三等,得直史館。軾聞琦語,曰:“公可謂愛人以德矣。”

會洵卒,賻以金帛,辭之,求贈一官,於是贈光祿丞。洵將終,以兄太白早亡,子孫未立,妹嫁杜氏,卒未葬,屬軾。軾既除喪,即葬姑。後官可蔭,推與太白曾孫彭。

【譯】

治平二年,入朝判登聞鼓院。英宗在做藩王時就聽到他的名聲,想用唐朝舊例召他進翰林院,管理制誥之事。宰相韓琦說:“蘇軾的才能,遠大傑出,將來自然應當擔當天下大任。關鍵在於朝廷要培養他,使天下的士人無不敬畏羨慕而佩服他,都想要朝廷使用他,然後召來加以重用,那所有的人都沒有異議了。現在突然重用他,天下的士人未必以爲正確,恰恰足以使他受到牽累。”英宗說:“姑且給他修注一職如何?”韓琦說:“記注和知制誥地位相近,不可馬上授予。不如在館閣中較靠上的貼職授予他,而且請召來考試。”英宗說:“考試不知他能否勝任,像蘇軾會有不能擔任的嗎?”韓琦還是不同意,到試了兩篇論,又列入三等,得到了直史館的職位。蘇軾聽到了韓琦的話,說:“韓公可以說是用德行來愛護人的呀。”

適逢蘇洵去世,朝廷賜給他金帛,蘇軾推辭了,要求贈父親一個官職,於是贈光祿丞。蘇洵將死,因哥哥太白早死,子孫沒有成人,妹妹嫁給杜氏,死了還未下葬,囑咐蘇軾。蘇軾服喪期滿後,就馬上安葬了姑母。後來大官可以讓子孫得蔭,就推讓給了蘇太白的曾孫蘇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