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名著書籍 > 離騷

離騷中象徵手法

離騷7.98K

離騷》是戰國時期著名詩人屈原的代表作,是中國古代詩歌史上最長的一首浪漫主義的政治抒情詩。下面是離騷中象徵手法,和小編一起來看一下吧。

離騷中象徵手法

運用的廣泛性

《離騷》比興象徵藝術的第一個特徵在於運用的廣泛性。在我國現實主義詩歌的源頭《詩經》中, 比興手法即已爲衆多的民間歌手所採用。然而, 將比較單純的比興手法發展爲高超的比興象徵藝術, 更廣泛地將其運用於藝術形象的塑造與政治主題的表達,使之呈現出豐繁複雜、異采多姿的面貌, 則是詩人屈原的偉大創造。綜觀《離騷》, 我們可以作出這樣的結論: 詩篇幾乎以90 % 的篇幅大量地運用了比興象徵藝術。

凡自然界的日月星辰、風雲雷電, 神話傳說中的蠔龍鳳凰, 王母佚女, 古代的先王聖哲, 昏君侯臣, 楚地的香草異卉、惡草臭木, 無一不根據詩篇政治性主題的表達與詩人浩蕩激情傾瀉的需要, 被驅遣於作者的筆端, 構成爲一條五光十色、異彩紛呈的比興象徵畫廊。在作品中, 詩人既將比興象徵藝術運用於對現實世界的描摹, 又將比興象徵藝術運用於對未來道路的探索, 既以之寫自然, 又以之寫社會, 既以之寫天地, 又以之寫鬼神, 既以之寫物, 又以之寫人, 既以之寫實, 又以之寫虛。

衆所周知, 文學藝術的特質是形象。政治抒情詩的特質則是在激烈的現實政治鬥爭的旋渦中塑造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因此, 在《離騷》中, 詩人屈原集中筆力着重塑造了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 而爲了使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矗立在讀者面前, 詩人便廣泛運用了比興象徵藝術, 進行鋪敘描寫。假如說, 《詩經》的比興手法還只是比興藝術的樸素形態, 只是感物而發, 由彼及此, 或以彼喻此, 那麼, 以《離騷》爲代表的楚辭的比興藝術則比中有興, 興中有比, 合而爲一, 寄託深遠, 意在言外, 豐富多彩, 是它發展的進階形爭態。詩人屈原在《離騷》中廣泛地運用了比興象徵藝術, 以一系列彼此銜接的比興象徵形分象表現了作品的深廣內容, 從而使全詩熠熠生輝, 令人目不暇接, 百讀不倦!

表達的多樣性

《離騷》的比興象徵藝術還具有表達方式多樣性的特色。我國現代著名散文家朱自清先生指出《離騷》的比興象徵藝術大略有下列四種方式:以古比今(詠史) 、以仙比俗(遊汕) 、 以男女比君臣 (豔情)、以物比人 ( 詠物 ) 。關於詩篇比興象徵藝術方式的多樣性, 還可以分爲兩類,一類是異物同喻, 詩人選取不同的喻體, 對本體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描摹形容。另一類是同物異喻,即喻體只有一個, 而本體各異。正由於詩人在比興象徵藝術的駕馭上做到了異物同喻, 同物異喻, 詩篇更顯委婉有致, 搖曳多姿。

反覆誦讀《離騷》, 我們會深深感到: 詩人列舉古時堯舜盛世, 萊封亂世等歷史事實,正是爲了比之當今的楚國, 詩人描繪九天之上的廣闊空間, 正是以之象徵地上的楚朝廷。特別值得我們注意的是: 詩篇是在以男女關係比喻君臣關係, 以戀人之間的離合變化象徵自己政治上的榮辱得失。這就近一步顯示了作品比興象徵藝術靈活多樣的'特色。如作品前一部分對既往歷史的回溯, 詩人將自我喻爲女性形象, 作爲女性的抒情主人公象徵形象一直忽隱忽現, 貫串於這一部分的始終。而在後面對未來道路的探索中, 詩人立即調換筆法。詩人的自我印象由女性幻化爲男性, 詩人變女求男爲男求女, 以男求女喻己求賢,以及透過女性對愛情熱烈追求的鋪敘描寫, 寄託了自己強烈的政治追求和崇高的政治理想。這樣, 作爲積極浪漫主義偉大詩篇的《離騷》也就具有更爲迷人的藝術魅力了。

寓意的深刻性

《離騷》的比興象徵藝術最可寶貴之處還在它寓意的深刻性。《離騷》的比興象徵藝術最寶貴之處還在它寓意的深刻性。首先, 如前所述, 詩篇以香草喻賢才, 以美人喻君王,以天上喻人間, 以古代喻當代, 這些固然沒有離開“ 比、興”; 而從整體來看, 詩人寫到女嬃規勸,陳辭重華, 於是自己朝發蒼梧, 夕至縣圃,使日神駕車, 令月神開路, 飛上了高空, 都叫不開天國大門;於是又令雷神駕雲,請鴆鳥爲媒, 去向古代的宓妃簡狄求婚, 結果也未能成功,;於是又問卜於靈氛, 乞靈於巫咸, 在們的規勸下, 又駕八龍, 載雲旗, 登崑崙, 涉流沙, 向着遙遠的西海進發, 正在飛昇之際, 卻回頭望見了下界的故鄉? ? 透過這一連串紛紜繁複的比興象徵的運用, 詩人構造了一個五彩繽紛的幻想世界, 並藉此盡情宣泄了自己鬱結於胸的滿腔政治苦悶, 充分表達了自己傾注整個生命爲之奮鬥的政治理想, 吐露了自己爲了實現這一崇高理想而拚死抗爭的狄耿丹心, 寄託了自己纏綿徘側的優國憂民的偉大襟懷。唯其如此, 我們說, 正是由於詩人廣泛運用了比興象徵手法, 詩篇才深刻地表達了作爲政治抒情詩的巨大主題。因此, 詩篇的比興象徵既有豐富的形象意義, 更有深刻的政治思想內涵和認識價值。

詩人屈原在廣闊的歷史背景和激烈的政治鬥爭旋渦中, 嫺熟地運用了比興象徵藝術, 對戰國後期楚國統治者的昏庸, 政治的黑暗, 人才的變質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對楚國的反動勢力進行了無情的抨擊, 而對以自己爲主導的楚國的進步革新勢力則進行了熱烈的謳歌。正因爲詩篇透過比興象徵藝術的成功運用深刻地再現了當時楚國的政治生活, 反映了楚國社會階級鬥爭和政治鬥爭的某些本質方面, 因而詩篇才成爲楚國社會生活的縮影, 成爲我國古代文學史上宏偉的政治抒情史詩!

比興象徵藝術, 作爲屈原積極浪漫主義創作原則的主要表現手段, 從它出現以後, 象一泓清潤的山泉, 一直滋潤着我國古代文學與現代詩歌的沃土。詩人屈原在《離騷》等作品中馳騁奇特豐富的想象與聯想, 大量運用比興象徵手法, 驅遣多姿多彩的比興象徵形象,。回顧既往, 探索未來, 追求光明, 抒寫襟懷, 撻伐黑暗, 表現理想, 這種神奇橘怪,氣象恢宏的積極浪慢主義表現手段, 在我國源遠流長的詩歌領域中開闢了一片風光明麗的天地, 使我國豐饒的詩歌沃土色香四溢, 開放出了無數迷人眼目的奇花異卉!

拓展閱讀:《離騷》中的“初度”

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全日制普通進階中學教科書(必修)語文教本第三冊中對《離騷》(節選)句“皇覽揆餘初度兮,肇錫餘以嘉名”註釋爲:父親觀察我出生時的器度啊,開始賜給我美名。這裏把“初度”解釋爲“剛出生時的器度”。筆者認爲不妥,理由如下。

首先,一個小孩剛剛出生,大人就能從其面貌斷定其器度嗎?君不見小孩子剛剛出世,其模樣都相差無幾,又能從哪一點認定其器度呢?

其次,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中對“初度”的解釋是“猶言初生的時節”。筆者以爲這個註釋是正確的。王逸說:“言父伯庸觀我始生年時,度其日月,皆合天地之正中,故賜我美善之名也。”王逸之說正符合上下文的意思。

最後,清代顧炎武的《與友人辭祝書》一文中這樣寫道:“《小弁》之逐子,始說‘我辰’。《哀郢》之故臣,乃言‘初度’。”顧炎武此文是其爲推辭祝壽而寫的一封書信。文章的開頭,他指出古時對生日的稱詞。《小弁》是《詩經·小雅》的篇名,詩中在“我辰安在”之句,“我辰”即“我生”之義,那麼 “初度”即爲“生日”,相信不會有誤。

綜上所述,筆者認爲人教版對“初度”的解釋不妥,該詞應解釋爲“生日”或“初生的時節”,不應注爲“剛出生時的器度”。依據屈子自己所言“攝提貞於孟陬兮,唯庚寅吾以降”。孟陬是夏曆的正月,而正月恰恰就是寅月。所以屈子正好生於寅年寅月寅日這個連“八字”先生都認爲的難得的吉日,也就難怪屈子的父親要爲其“賜美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