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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紅樓夢滿紙荒唐言

紅樓夢1.36W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這首詩盡人皆知,但如何解釋呢?“滿紙荒唐 言”是說紅樓夢整本書都是荒唐言,我們同意嗎?我們現在認爲石頭、絳珠草等之類是荒唐言,這隻佔八十回紅樓夢的百分之二、三。剩下的都不是。不僅不是荒唐 言,還譽之字字千金,句句經典。這不是公然和曹雪芹唱反調嗎?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我們研究紅樓夢研究了二百多年,與曹雪芹自己對紅樓夢的評價還有天壤之 別。我們的認識在曹雪芹思考的某個方面還遠未達到曹雪芹的水準。至少我們還沒有認識到曹雪芹設定的荒唐言的標準。等到我們也對紅樓夢說滿紙荒唐言的時候, 我們才能說我們讀懂了紅樓夢。可惜我們只說百分之二、三是荒唐言,看來我們離讀懂還遙不可及。既然是“滿紙荒唐言”,那“一把辛酸淚”是從哪裏來呢?我們 稍後再說。先說“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是怎麼回事。

“都雲作者癡”句是曹雪芹對從當時讀者那兒得到的反饋的評價。當時讀者都發表了 哪些觀點?曹雪芹爲什麼說讀者的看法是“雲作者癡”呢? 現在,我們可以從明義的題紅樓夢的詩中得到答案。明義,此人給皇家管馬執鞭,他的'社會關係使他有與曹雪芹認識見面的可能。它的詩寫於曹雪芹逝世前後,曹雪 芹是否讀到已無從知曉。但類似的觀點曹雪芹應該能夠看到。而且不僅是看到,應該說類似明義的觀點充滿了曹雪芹的見聞。明義對紅樓夢的評價是“備記風月繁華 之盛”,他的二十首題紅樓夢的詩具體的表達了它的這個觀點。這裏,不妨錄上一首:

生小金閨性自嬌,可堪磨折幾多宵;

芙蓉吹斷秋風恨,新誄空成何處招。

 這首很顯然是寫晴雯事。關鍵是曹雪芹對這些讀者觀點的評價是:都雲作者癡。曹雪芹顯然是說,讀者的觀點都是說我癡兒女之情,癡風月繁華之盛。都這樣說 我,說明沒人瞭解書中的滋味、含義。即“誰解其中味”。我們現在不也都在說曹雪芹癡兒女之情嗎?儘管我們指出的兒女之情的社會意義是曹雪芹夢不到的觀點。 也正因爲是曹雪芹夢不到的觀點,也就不是曹雪芹說的味。所以我們也只能被曹雪芹評爲沒解其中味。看來我們在紅樓夢面前還得謙虛一點兒,還得在解味上下點兒 功夫。曹雪芹的“味”真是難解啊。

現在我們可以回過頭來說“一把辛酸淚”是怎麼回事。曹雪芹怎麼一邊寫一邊哭一邊嘴裏唸唸有詞的實際情 況,我們已無從得知。但曹雪芹的父輩——紅樓夢的另一創作者畸笏叟一邊寫一邊哭一邊嘴裏唸唸有詞的情況我們還能知道。請仔細看看元妃省親這一大段情節,畸 笏叟的文間夾批寫道:批書人大哭,······寫書人把批書人哭壞了。畸笏叟的辛酸淚躍然紙上。畸笏叟哭誰呢?畸笏叟的批語明確寫道:借省親寫南巡,出脫 多少憶昔感今。顯然,畸笏叟認爲省親是藉口,南巡纔是真。也就是說,借元妃寫康熙,元妃即康熙。畸笏叟哭康熙呢,畸笏叟的辛酸淚是爲康熙而流。寫書人與批 書人應該有同感。所以,省親一大段情節曹雪芹同樣爲康熙流了辛酸淚。省親一大段也就是屬於滿紙荒唐言。現在,我們對“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就有了一點 兒瞭解。其實,畸笏叟的批語——借省親寫南巡,我們不妨引申一下,借紅樓夢寫皇宮事。曹雪芹以兒女之筆墨唐突皇上,這纔是曹雪芹設定的荒唐言的標準。如果 我們不能透過兒女之筆墨看出有關皇上的是是非非,那我們就不能說讀懂了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