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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屈原(網友來稿)

劉於鋒

招魂屈原(網友來稿)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汨水依舊,只是少了一位顏色枯槁,形容憔悴的詩人在澤畔披發行吟,昔日賈長沙臨江嗟悼,投詩憑弔。而今,何處爲你嚶嚶招魂?

縱身一躍,讓滾滾汨水帶走往日所有的忠而被謗的哀痛與對國家深深的憂患,追尋他理想的天國去了。而這只不過是一個冷峻而絕妙的諷刺。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可當連一個梧桐也不能留下時,鳳凰寧可選擇涅槃以證自身行廉志潔也決不會與雜草爲伍,與野鴨爲伴。

不和諧的音符不能容於“主旋律”時,就註定了被拋到邊緣的命運,就註定了整個樂章是個悲劇 一個有才能的人必定遭陷被讒,自古而然。屈原也不例外,“博聞強識,明於治亂,嫺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如此禮遇,同列能不與之爭寵嗎?而懷王又是無能、偏聽、貪得無厭的庸君,不聽屈原勸阻而偏信子蘭赴虎狼之國,最終客死與秦,爲天下所笑。以庸君稱之尚不爲過。若能聽屈原一言,豈能至此!於是把希望寄託在頃襄王身上,但頃襄王卻猶過之而無不及,不僅流放屈原,而且與秦通姻,認賊作父,給楚國帶來更大的災難。若憑自己的才華,遊說列國未必不能成功,司馬遷一再嘆息:“觀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流涕,想見其爲人,更見賈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才,遊諸侯,何國不容?”然而,自己就是橘園中的那棵橘樹:“獨立不遷”,那是一種銘心刻骨的大愛使他久久不能釋懷。

那個頭戴峨冠,着奇服,佩長劍的詩人是永遠的.去了。那個不能流俗不能容於世的詩人甚至還沒有來的及看一眼他鐘愛的橘樹就帶着他所有的憤怒與遺憾所有的熱愛與眷戀匆匆的奔赴他理想的天國去了。在那裏,以荷爲衣,以蕙爲帶,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何等悠然,恬然。

兩千年後,詩人李瑛扼腕而嘆:“歷史的傷口,流出/第一滴血的一天/人類最早開放的花朵/凋謝了……當把他那瘦骨/濺起的水花平息之後/所有的江河都迷失了走向/使兩千年前的魚/失眠至今……”

這是一種力量,一種不易覺察的,但能夠把悲憤和痛苦刻進肋骨的力量,讓我們去懷念。 “去把他那/飄曳在江草上的帶血的/被剖心裂肝的隱痛醃透的/嗤嗤的冒着白煙的火炭般灼人的詩/一行行地撈出來晾乾吧/用來織柔軟的絲綢/點作燈火,或/鑄成閃光的鋒刀……”

肉體沉下去了,卻浮起一副精魂,爲自己唱着輓歌,用長劍砍斫着無邊的黑夜,一路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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