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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徵文之背影

徵文2.2W

我沒有故事,只有一段平凡的經歷,[考研徵文]背影。我的經歷可以從1997年7月1日說起。香港迴歸,也是我們中等師範畢業離校的日子。從此便步入社會,且註定是在落後的農村小學任教,我知道前途並不明朗,預感到像我這一樣一個幼稚、虛榮的18歲女孩,一定會在現實中跌得很慘。

考研徵文之背影

1997年8月31日,我來到分配的小學報到。荒野裏幾間破舊低矮的校舍和5個年老的同事。我的心情像我見到的景象一樣衰敗而荒涼,我聽到自己說:這輩子我完了。

如果是支教,這種狀況也許更能激起我的熱情,但這是我的人生。環境的破敗倒在其次,我受不了那種壓抑死寂的氣氛。我明白了觀念的力量,許多人的觀念可以形成一種極大的壓力,看不見摸不着卻能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周圍的人似乎活在幾個世界前,說着幾個世紀前的話,我遊離於人羣之外,很不幸地淪落爲一名“憤青”,總覺得生活應該更精彩,教育應該更合理,人應該更先進……憤怒而傻氣。我試圖讓自己平和、中庸一些,但我的本性就是一個偏激的人,這點偏激給我平添了不少煩惱,但它也使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很快被現實磨平。我的同學進入社會後就像一滴水溶入大海一樣溶入了生活,而我依然痛苦迷惘着。

性格中的弱點決定我無法正確面對現實。幼稚、脆弱、悲觀、陝隘讓我在工作第一年中痛苦得一塌糊塗,生活在我眼裏一片灰暗,我將生活的不如意無限誇大,頗有點“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味道。1998年4月11日,是我19歲生日。那天晚上在如水的月光下,我和好友發誓:19歲,不哭。但那晚我依然淚水滂沱。

我不知道該如何改變現狀,整個小城的經濟都處於極不景氣的狀況,教師已是一份很體面的工作了。大家都覺得我應該爲能有一個鐵飯碗而慶幸,所有的人都認爲生活本來就應該是這樣,我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然後戀愛、結婚,然後再守着這幾塊工資到死。這種設想讓我感到極其恐怖,我絕對無法想象我也會這樣過終其一生。但我周圍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沒有爲什麼,沒有不可以,因爲生活本來就是這樣。我本能地抵制這些想當然的說法。我在心裏喊:不要對我說本來!不要將我也想當然納入你們的“本來”中!我不要這樣“本來”地過一生!這種生活在一開始就被我徹底否定了,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過頭來認同它。所以我要儘早離開這裏,擺脫這種生活,要不然我很快也會走入大家都認可的“本來”體系。在這樣的小地方,人生的模式是很嚴格的,幾歲戀愛,幾歲結婚,幾歲生孩子,偏離這個模式便會被視爲不正常,而不正常的人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我很清楚我不是個堅強的人。啊,一切都太正常了,所有的人都按原生態的中國農民的方式生活着,理想是最不需要的東西。

雖然那時還不到20歲,但對時間我莫名地倉皇,總覺得時間像一頭洪水猛獸在後面追趕着我,我得拼命跑。我真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這個環境,一秒鐘也不耽擱!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收音機裏說一個人當了八年小學教師之後改行,我想這對於我來說不可想象的,我絕對無法接受我要這個地方呆上八年。但我已被生活安排上這條軌道,時間載着我飛速沿着既定的軌道向前急馳,如果我不趁早開闢出另一條路,我就只能永遠這樣到死了。但我也怕脫軌會弄個車翻人亡的下場。我對自己說:降下夢想的旗幟,向生活投降吧。然而我絕做不到像一個安逸的旅客,將一切交給時間。從到那兒的第一天我就想着我該怎麼離開這裏。在內心深處,我並沒有完全放棄希望,正是這黑暗中隱隱的微弱的希望之光支撐着我。

98年上半年,我在自考專科還剩最後一門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參加了浙江大學本科的自學考試。大家都覺得沒必要,因爲當時一個小學教師有一個專科文憑就可以了。我也不覺得一張自考本科證書有什麼用,但如果我不再考了,似乎就意味着從此認命,這種想法讓我恐懼不已,所以我依然保持着學習者的姿態,經驗故事《[考研徵文]背影》。其實這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我不是個愛學習的人。而且包班教學(一個老師教一個班的所有課程)已讓我疲於應付,週末還有寫不完的教案。然而這一年暑假的北京之行又讓我心血來潮地覺得會說英語很酷,加上自學考試必須過英語,我又重新拿起了英語書。但這時我已有三年多沒接觸過英語,初中學的那點語法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得從ABC開始重新學。我很沒毅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99年上半年英語開考了,也沒將三冊《許國璋英語》看完。考試前頭一天我打算棄考,但後來也是走進了考場,還在考場上睡了一覺。一個月後成績出來,我居然透過了。那時中央廣播電臺在放《Gateway to English》,還記得是張錦芯主講的,我也去買了書來聽。但沒持續多長時間,工作後的第二個暑假開始了。

那個暑假我和好友開始沉迷於網絡。那時對於我們來說,網絡是對於無奈現實的最好逃避,網絡好像給我們這些被桎梏於現實的人開啟了一扇窗。日子就這樣在現實和虛幻之間流逝。如果說工作頭三年我雖然痛苦但依然能勉強度日,到了2000年暑假我的心理防線開始全線崩潰。我原以爲三年過去後生活會發生點轉機,然而生活依然如一灘死水,一點改變的跡象都沒有。對自身的否定,對生活的無望加上無謂的學生分數名次評比,讓我一度陷入情緒的低谷。

然而痛苦是一把犁,在劃破了你心田的同時也開啓了生命的新希望。我想到了考研,當時確實感覺疑慮重重,一個連高中都沒讀過人的要考研(中師三年我們注重的是琴棋書畫音體美,文化課並沒有什麼長進)確實有點異想天開,但考研這個念頭一經在我頭腦中產生就揮之不去。我覺得這是改變生活最理想的途徑,沒有什麼風險且可以圓我的象牙塔夢,最重要是可以讓我遠走高飛!考研網上那句汪國真的詩句讓我熱血沸騰: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當然我首先必須從絕望中走出來,God helps them that help themselves,沒人能幫我。我列出了讓我悲觀消沉的所有想法,然後逐條加以否定。我用紅筆在那些觀點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然後分析其錯誤的理由,我希望透過這種方法給自己一種心理暗示:積極的想法戰勝了消極的。

我躺在牀上靜靜地想,終於想明白一個簡單不過的事實:我跟別人不同,別人能適應這樣的環境並不意味我也必須這樣,我承認我不適合做一個農村小學教師。要承認這一點對我來說並不容易,我曾一度很迷惘,因爲我的朋友同學都能很快在現實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想我也應該跟周圍所有的人一樣,工作、生活,心安理得地過日子。我也想過我應該改變的是自己的心態而不是環境。而且我並沒有超出常人的毅力和才幹,那麼也只能接受命運地安排。但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強迫自己適應這樣的環境。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我輕鬆多了,我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並決定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2000年8月31日,開學了。我又回到了學校,經過一個暑假的洗劫,它顯得更加髒亂不堪。但我已決定勇敢地面對生活。我不再那麼在意別人的想法,不在意社會是否合理,我已對這裏不抱任何幻想,生活再糟,對我都不會有什麼觸動,我只做好我的工作,然後努力充實自己,爲自己有朝一日能考研添磚加瓦。但這也意味着我必須生活在別處,生活在將來,我一向很不認同爲將來犧牲現在的生活方式,總是將快樂推到將來的某個時候,那現在怎麼辦?將來是不確定的,能抓住的是現在,我的信條是享受現在。但無奈,目前我只能等待。

我是個很浮躁的人,那幾年情緒也一直很不穩定,我只能在情緒發作的間歇期看點書。我看完了四冊《許國璋英語》,又啃掉了上外出版社的《大學英語》(1—6冊),平時也常看英語雜誌和報紙。9月份考了公共英語三級,但以五分之差沒過。2001年暑假我們和另兩個女孩在杭州租了房,白天學英語,晚上游西湖。

這年秋天,我又遇到了一個挫折:我錯過了當年自考本科的論文答辯。自考辦給了我們錯誤的答辯時間,而我們都沒仔細看浙大的通知,這意味着01年我不可能拿到本科畢業證書,而我早在一年半前就透過了本科段的所有課程。如果不是急需用這張畢業證報名參加02年的考研,我根本不會在乎它,但是晚一年畢業意味着我得晚一年考研(當時並不知道可以同等學歷報考),晚一年離開這裏,這對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我清楚地記得那個晚上,當朋友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異乎尋常地難受。

這樣我只能參加2003年的考研,但後來我又瞭解到我只能在02年底拿到本科畢業證,而考研報名是在頭一年的11月份,也就是說即使03年考研我也只能以同等學歷的身份參加。當時我想報廈門大學,但廈大的招生簡章上要求以同等學歷報考必須過大學英語四級以上。我決定考大學英語六級,可打電話到浙師大,那邊說只有本科畢業的社會考生才能考CET6。於是這年底我報名參加了公共英語四級的考試,試題難度相當於大學六級,心裏如果透過了可以此代替大學四級。

2002對我來說是很辛苦的一年。三月份考完PETS4後我着手準備考研。身處窮鄉僻壤,資訊不靈通,我對考研的程序和內幕一點也不瞭解。我不是個理性的人,做事全憑直覺和一時喜好。我一開始就將非重點大學排在了目標之外,不考重點我不解恨!浙江省內的大學我也一概不考慮,太近了!我要遠遠地離開這裏,越遠越好!忽然覺得北師大更符合我好高務遠的秉性,而且北師大往年對同等學歷沒有任何限制,就決定考北師大。

爲了找個安靜的讀書處,一放暑假我就揹着一大摞書來到了好友任教的古鎮。一開始我真覺得這是個讀書的好去處,儲存較好的明清建築好象讓時光倒流了幾百年,住在一幢陽臺面向花園的古樓裏,幽靜又涼爽。我特意找了一張民國時期的古舊的書桌,覺得種沉澱了歷史的厚重能幫我克服心浮氣躁,使我靜下心來看書。那段日子裏我會心血來潮地在凌晨四點鐘起牀,然後爲能在這安靜而清涼的夏日早晨裏看書而興奮不已。我居然會有這麼好學的時候,現在想起來都會那個時候的自己感動。

然而我很快發現這裏也並不是室外桃園,一樣有很多誘感,讓本性愛玩愛熱鬧的我不禁又心猿意馬。於是八月底我毅然離開了那個有意思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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