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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袋公主》童話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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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袋公主》是一個另類的王子公主故事:自負的王子和墜入愛河的公主成婚之際,火龍擄走了王子。公主與火龍鬥智鬥勇解救了王子,王子卻嫌棄公主因爲戰鬥、形象邋里邋遢。覺醒的公主拋棄了王子。

《紙袋公主》童話讀後感

如此簡單的故事,在詼諧中,給人的思考卻是非常深刻的。有人說,拋棄了傳統的王子公主類童話故事的套路;有人說,這是女權主義的宣誓;有人說,這是平權,男女越來越平等。

兒童文學是一個溫馨的精神家園,但又不是隔絕於世界而獨立存在的。400多年兒童文學發展的歷程,始終與現實世界嚴密聯接在一起。《小紅帽》最初就是法國貴婦閒聊講故事的產物。《鵝媽媽童謠》、《格林童話》本來就是歐洲民間口口相傳的兒童故事的彙編。從這些經典童話的不斷演繹過程中,清晰看到了世界經濟、科技、文化、思想史的.變遷,特別是兒童觀的發展。所以,《紙袋公主》作爲另類的王子公主童話故事,反應的是當代兒童文學創作者對兩性關係的考量。

讀過《紙袋公主》,在陪着孩子暢快於公主拋棄王子的情節後面,忍不住思考:這本書的目標讀者是誰?兩性平等這樣的概念,顯然不是孩子們能夠準確把握的。

書的目標讀者,這個觀念,是從佩利·諾德曼的《兒童文學的樂趣》這本書中看到的,大體意思是:每個作者在創作書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目標讀者。

教材的讀者是學生,聖經的讀者是基督徒,樂譜的讀者是音樂習練者。兒童文學作品,其潛在的讀者可以是嬰幼兒,也可以是兒童、學生。比如猿渡靜子老師最近提出了0-3歲兒童讀物同樣可以細分爲0-6個月、6-12個月、1-2歲、2-3歲等等。如此細分,在於不同的年齡段,有其最合適的讀物。《小熊寶寶繪本》的最佳閱讀年齡應該在1-2歲,《晚安,月亮》的最佳閱讀者應該是建立入睡安全感的孩子。

《政府工作報告》的首要讀者當然是政府官員們,同時其潛在讀者應該是學者和全體國民。也就是說,目標讀者不會是單一的,不同目標讀者有優先次序的排列。把這個概念引申到童書中,大部分童書,目標讀者首先是孩子,也有少部分童書,目標讀者首先是成人。無論兒童還是成人,都可以在這些作品中獲得快樂、汲取養分。前者如大衛·威斯納的《瘋狂星期二》《海底的祕密》《三隻小豬》,後者如陳志勇極其晦澀、深刻的《砥岸》。

諾德曼在談到目標讀者的時候,強調:童書與其它書籍最大的不同在於,第一讀者是成人,由成人把書帶給第二讀者兒童。

所以,兒童文學作家在創作作品的過程中,會有兩個出發點:一種是純粹把自己的創意寫出來,以最大的童趣來滿足孩子的審美需要;另一種是在作品中契合成人,特別是家長的審美需要、教育需要(審美需要和教育需要並不一定矛盾,可以“契合”,但絕不能“迎合”,一迎合,作品就顯得下乘了,這在國內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比如某些所謂著名兒童文學作家的***系列兒童小說,就象流水線一樣重複大量文字快餐)。《可愛的鼠小弟》就是純粹地寫出了作者的創意,滿足兒童的審美需要。所以,有很多不瞭解童書的家長會看不上這類“幼稚”的書。啓發出版的名人傳記系列繪本(愛因斯坦、萊特兄弟、林肯等等),就是從教育需要的角度出發,先打動家長,再感染兒童。

而《紙袋公主》這本書,卻很難分清作者創作時,其目標讀者的出發點,到底是兒童還是成人優先?是否在上述兩種出發點以外,還有第三種:沒有出發點。很多優質童書,各個年齡段都可以看。對於《紙袋公主》,幼童看到的是王子公主的故事,學生看到的是與黑勢力鬥智鬥勇,青年看到的是兩性平等,中年人看到的是公主的自我救贖,老年人看到的是生產力、經濟、思想、文化的變遷。

行文至此,自我調侃一下:我是否老了?爲什麼要從薄薄12頁的童書故事中看出這麼多的解讀?過度解讀,把一個完整的故事嚼的透爛,無趣得很。

《紙袋公主》沒有明顯的目標讀者,契合着鬆居直先生所謂的“0-99歲都可以看圖畫書”;柳田邦男認爲在人生的各個階段都可以從繪本中汲取精神的慰藉;河合隼雄從童書中看到了豐富的精神世界。

童書的世界,一旦跌了進去,就像愛麗絲闖入了兔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