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雨聲聲泣散文
還記得住在槐園裏時,有雨的傍晚,我總是很興奮,早早就溫上酒,關好門窗,坐在窗下案前,邊忙點什麼,邊等着鳴兒回家來。
四周很是嘈雜,有雨聲,有風聲。窗前的槐樹在搖擺,槐花兒在雨裏蕩着鞦韆似得,不知是太高興了些,還是太傷悲,灑滿雨滴的槐花,好似驚喜的滿臉淚花兒似的。
鳥兒躲在屋檐下,鄰家的幾隻小雞鴨在花樹下躲雨,縮着頭,唧唧的叫,好似很冷很膽怯的樣子,很想去靠近領着一羣小雞仔的母雞,偷偷的捱過去,卻總是被那母雞啄回。
唉,看了,好心酸呢,有媽的孩子真好,看着躲在母雞翅膀下的小雞仔們,一隻只黃絨絨的甚是可愛,每一隻都幸福的眯着眼兒,纔不去在乎雨下不下呢,更不去在乎雨下的有多大,反而盼望着雨下得長久纔好呢,最好一直下下去,剛好有理由,一直一直地都在媽媽的羽翼下,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幸福呢。
我呢,望着窗外,看到這一切,就很是想念母親了,想家裏可好呀,想父母都在忙什麼呢?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了鳴兒,怎麼還沒回來呀?離開父母,鳴兒就是我最親近的人了,才忽然懂得了,當初父母非要幫我選一個知我疼我的人兒才肯讓我嫁,是不是很怕我嫁錯郎啊,嘻嘻。
想着想着,就什麼也做不下去了,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雨,癡癡的想着鳴盼着他早早回家來。
坐在桌前,總是千頭萬緒的,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忽喜忽悲,心情被牽動着,是因雨驟雨緩而焦急,是因雨大雨小而擔心,很是怕鳴會淋着雨,很是怕風雨會阻擋了鳴兒回來的路途。
其實,一點也不必擔心的,因爲從來也沒有阻止過的,鳴兒總是時鐘一樣準確的按時回到我身邊的,也總是在有雨的傍晚,會帶回幾個小菜來,與我對酌幾杯的。
依在視窗,看雨中的槐花兒,速度很快的開窗,伸手去接幾滴雨滴,或去摘窗前的槐花兒槐葉兒,將那些雨水淋過的花兒葉兒捧在手裏,心情有些別樣的激動。
雨就在槐花槐葉間跳着舞,時急時緩,時大時小。想此刻整個世界是寂的,心裏從未有過的寧靜;想此刻整個世界又是亂的,心裏又從來沒這樣翻江倒海過。
想槐雨是最有韻味的,因爲花是白色的玉貝似的,似酒杯一樣盛滿了雨滴兒,想槐葉是綠色的,瑩瑩的,似綠色的潭水,飽滿而含蓄,綠潤而晶盈。
那雨滴兒就似音符在白綠間跳躍,沙沙,沙沙……清麗典雅,抒情唯美。正是黃昏時候,鳥兒歸巢,蟲兒們也各自回了家,就見家家炊煙裊裊,我也在忙碌起了飯菜,鳴就一步跨進院門來,大聲的呼喊着:“玉兒,我回來了——等急了吧?”
早將聲音迎出去:“鳴兒,你可回來了,淋到了嗎?”迫不及待的將門開啟,鳴兒將縷縷雨香一同帶了進來,一縷縷雨香襲進屋子裏來,鳴兒手裏提着蔬菜和新鮮果子。雨衣都來不及脫換,就跑進廚房。
“餓了嗎?先吃點,我去炒菜。”
“還會等你來炒嗎?我早做好了呢?雖然我的廚藝不佳,可是炒幾個小菜下酒還是可以的哈。”
趕緊的將已熱了涼,涼了熱的好幾遍的菜端上桌時,鳴兒也將帶回的小菜擺放好了。一壺杏花村燙的剛剛好,在杏花瓷壺裏嬌羞的冒着縷縷熱熱的酒氣。香醇、迷醉。
雨在窗外繼續下着,我將酒壺兒慢慢一傾,香冽醇濃,夾起第一筷子菜時,倆人都楞了一下,因爲我的送進他的口中,他得又剛剛好送在我的脣邊。
眉眼兒嬉笑着,情愛在簡單的飯菜裏與縷縷酒香間傳遞着,散漫開來,暢懷隨心。
漸漸的天就暗下來了,有電偏不去用,偏去燃起蠟燭來。燭光搖曳,光暈裏映着一對恩愛的我與他,心兒美美,人兒醉醉,雨兒淅淅瀝瀝,鳥兒禽兒在巣裏架上綢繆纏綿。
想人間最美是愛情,念世間最濃是恩愛,想我與他,是這人間最平白簡單的夫妻,愛的樸素,愛的純粹,愛的陶醉。
也許蠟炬可成灰,也許春蠶到死絲方盡,而我們的愛不會窮盡,過最平淡的日子,嚮往人間最美的愛情。地老天荒怎樣,天長地久如何,我們的愛會永恆!
槐雨聲聲,情愛漫漫,一曲愛情的交響樂在我們之間奏起,酒過三巡,話語纏綿,恩愛夫妻,愛的真實,愛的平白,愛的簡簡單單,愛的久久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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