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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荷塘散文

散文3.17W

在華科大附小讀書的外孫放暑假以後,差不多兩個月了,我極少光顧南大門和二門之間、柵欄內的荷塘。待開了學,等我有機會去接放學的外孫時,已是九月的中旬了。江城早已變暖的氣候提前和延長,給人的感覺一年中有半年熱天似的。眼下雖入秋分,早晚涼一點;反常時也有燥熱的時候一一這不,昨晚又是開着空調睡的覺。“一場秋雨一場涼”的諺語失靈了。夏不像夏,秋不像秋,無序了。難爲了呆板的詩人,一立秋詩中就慌着用寒蟬,不知引來多少質疑。也是的,全然不顧實際情況,套用過去季節交替的物候,能不惹麻煩?生搬硬套的詩沒有一點生氣,活潑就更談不上了一一詩之大忌呀。遲到的秋天,延長了荷塘的繁榮,眼下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呢?

九月的荷塘散文

下午四時半,我在附近辦了一點事,又專門來到了這兒。馬路上汽車的轟鳴聲透過了層林遮掩的柵欄,隱約傳過來,但並未打破一牆之隔的寧靜。置身這裏,彷彿與喧囂的浮市脫離,心很快靜下來,沉浸在這裏了。這時的太陽失去了夏日的熱烈,照射在身上微熱可耐,儘管未感涼意。夏日高樹上時起時伏的蟬噪聲突然聽不見了,空寂寧靜,任由思緒自由地飛揚。

這兒有兩個挨着的塘,被中間寬寬的路堤隔斷了。從路旁兩排比碗口還粗、直刺雲霄的水彬樹來看,有些年頭了。至於當初是一分爲二,還是五十年代初建校時就是天然的兩處,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豎立的荷花池的牌子,大槪是近一二十年的事,算是一處校園風景吧。這在華科大還有多處,都是在校內。記得還有一處是片片荷葉狀連成的石橋,通往湖心亭的。那是文人墨客喜歡的格局,我只是路過時見過,從不刻意去尋詩的。這兒呢?先前是接外孫時經過留步,時間充裕時悠閒地轉一下,久之,不知不覺地駐足了。就像無意走到一起的情侶,讓人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不般佩呀!”這大概是人們常說的日久生情的緣故吧。也就是不起眼的人,或者不起眼的事,無意融合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外力磁場的強烈地吸引,恐怕是再也拽不開了。從不賞荷的我就是這樣的迷上了荷塘,無形的思想束縛,怕是再也擺脫不掉了。

中旬時見過的幾株遲放的荷花,點輟在層疊交錯的葉間,格外惹眼。雖說不及烈日下滿目羣芳的豔麗和壯觀,較之秋後空曠蕭條的田野,這綠葉的世界中,掩蓋不住、依稀可見的粉紅色的花朵,無疑是一道靚麗的秋景一一儘管是漸入晚塘一一有點遲暮美人的味道,頗耐人尋味的。一個星期前來時是寒露,今天站在這兒卻是秋分的第三天了。一眼望過去,塘面上再也看不見一朵花了,四處轉悠了一下,芳蹤悄然遁去。就像我高中的昔日同窗,花甲早過了,還那麼固執地端祥着,總想從老臉中找到青蔥時的俊美,心裏暗忖:“當初的他(她),在哪兒呢?”較勁吧,有意義嗎?歲月帶走了美貌,可帶不走甜甜的笑臉,比當初羞澀的笑容更迷人的微笑,那麼順眼,怎麼看不見呢?前幾天,大學同學畢業四十週年聚會。有人指着姍姍來遲到的佳麗笑着問我:“長子,你仔細瞧一瞧,猜猜這位是誰?”我的天哪,一個小組的同學,畢業後一直未曾見面,真的看不見一絲當年稚嫩的模樣,儘管舉止是那麼的.優雅。幸好晚來的三個女生中,有兩人我見過,用排除法很容易猜到了。當我喊出她的芳名時,引得大家開懷大笑。我想,她當初的戀人(如果有的話)如果也認不出來,會是一番怎樣的感慨?不是老夫眼拙,是時光無心,歲月無情啊!

花謝光了,卻成熟了果實的蓮蓬,顆粒飽滿,沉甸甸的。這蓮子,要麼摘走果腹;要麼被北風抖下,滑落入水底。成了美食也好,掉進泥中也擺,總算有了一個好的去處。剩下的滿塘的荷葉呢,等待的是晚秋,抑或漫長的寒冬。

尋芳無果,收拾起探花的心情。放眼秋風拂過,碧葉盪漾的塘面,好不壯觀。全然不像秋日蕭條的田野,仍然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春天綠滿池塘的景象。

剛到這兒,正好看見一對古稀夫婦合影留念;還有一對老年夫婦可能拍過照了。聽見拍照的老婦人說:“快走,我們去站隊買飯吃。”他們一邊說笑,一邊慢步往華科大的食堂方向走。彬樹林旁的條石凳上,也有兩個老嫗正在促膝閒聊,穿過樹梢的陽光盪漾在安祥的笑臉上。我的鏡頭中,荷塘對面的小樓旁邊,還有一位素衣老太婆正在習拳,是太極拳還是八段錦,我也說不上。

夕陽西下,我流連在坡上的石徑小道上。望着陽光灑滿的綠色荷塘,我想着剛纔在荷塘邊那麼沉靜、那麼優雅、那麼安祥的幾個老者,我似乎感悟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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