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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記憶隨筆散文

散文1.18W

昨晚做排骨冬瓜湯,老公又在裏面放了一點綠豆,我從未這樣吃過,便問“好吃嗎?”老公說,“你等着吧!”果不其然,那吸收了排骨與濃料之精華的鹹味的綠豆,吃起來格外的香。老公連喝了兩碗,心滿意足的感慨,“這裏頭有着我小時候的味道。”兒子不解地問:“什麼是你小時候的味道?”老公拍拍兒子的頭,“我小時候啊,你奶奶最喜歡做這樣的飯,不過很少燉排骨的,就是冬瓜煮綠豆,燉成鹹的,再和點面,那豆子吃到嘴裏……”我接道“滿心裏都香得不行”,老公說,“你怎麼知道?”我笑道:“那是宋學孟《柳葉兒》裏的一句話,是不是特貼切?”其實我明白,留存於老公味蕾上的香味,不過是對小時候,對家的味道的懷念。

舌尖上的記憶隨筆散文

其實每個人的味蕾上都留存有自己家的記憶。媽媽的那條豆瓣魚,爸爸的那隻辣子雞,奶奶的榆錢飯,蒸槐花,還有柴禾鍋熬出的包穀糝兒,竈膛裏埋着的燒紅薯,烤玉米……無不承載着舌尖上最美妙的記憶。所以纔有一些初嫁的女兒往往吃不慣婆家的飯,怎麼吃都不是那個味兒,回到孃家第一件事便是先大吃一頓,好像在婆家不讓吃飽似的。

我對於我家最深的記憶是父親的刀削麪和母親的烙小油饃。父親在部隊裏呆過,可能那時候部隊常吃刀削麪,所以父親最喜歡給我們做刀削麪。現在想起來父親做的刀削麪並不算太好,不像現在飯店裏的用雞湯做底料,裏面加了雞塊,豆皮與海帶絲,用砂鍋煨出來的。父親就是簡單熗幾片肉,再加點青菜,那面削的也不是太好,有些厚而硬。但那卻是我出外上學時最想念的味道。每次放假回家,先嚷嚷着吃頓刀削麪的。父親總是喜呵呵地說,“好,就給俺妮準備着呢。”那時的我總能呼嚕呼嚕喝兩大碗,撐的晚飯都吃不下去。至於我的母親,其實並不精於廚藝,但她烙的小油饃,外酥裏軟,金黃油亮,香氣撲鼻,在任何一個早點攤上,都吃不來那種味道。

方城人到外地,最想念的是家鄉的`燴麪。真的,別的地方的燴麪全不是那麼回事。聽說外地燴麪都冠以“方城燴麪”的招牌,卻也端的做不出那地道的味來。方城有點名氣的燴麪館等到了吃飯的點都是人滿爲患的。像這樣寒峭的冬日,約了朋友一起去燴麪館,一般先報飯,原來是"二兩”“三兩”“四兩”的,現在統統改爲“小碗”“中碗”“大碗”,喜歡吃羊肉的再附帶說上一句“做成加肉的”,隨後在火燒攤上買幾個火燒(一般燴麪館外都有火燒攤),邊吃邊閒談邊等待,離操作間近的還可以參觀師傅的做飯過程,就如掌舵的高手在進行藝術表演,只見師傅兩手提起巴掌大的面片,雙臂張開,一捋一摔一扯一拋,胳膊上下左右翻動,長長的面片在懷裏翻飛起舞,令人眼花繚亂,只聽得“啪啪”作響聲,立時便成了寬如指、薄如紙的丈餘長的面片兒。飯未到口,眼福先飽。不由便嚷嚷道“怎麼我們的還不中?”這時聽見師傅高聲道"好了”,燴麪被盛在一種我們這裏特稱爲“燴麪碗”的大海碗裏熱騰騰地端了上來。油光白亮的面片,香醇濃郁的底湯,青翠欲滴的菜葉,上面堆着鮮嫩酥爛的羊肉,再佐以鮮紅的辣椒油,喜歡嗑蒜瓣的就個蒜瓣,好喝兩口的再叫幾瓶啤酒,加幾個小菜,邊吃邊高談闊論,一會便吃得酣暢淋漓,通體暢快。“觥籌交錯,起坐而喧譁者”,是吃燴麪之樂也。

我從小不愛吃羊肉,受不了它的羶氣。吃燴麪也是僅僅挑幾下面片與青菜。用我老公的話說是完全丟棄了燴麪之精華的。但若偶爾去外地,看見“方城燴麪”的牌子,口中還是頓時涌出了家鄉的味道,禁不住唾津的潛溢了。作者: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