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的世界散文

小寶吃壞了肚子，嘔吐腹瀉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的晚上，吃了一點飯，精神狀況也恢復了孩子的活潑。被傳染了似的備受煎熬的我，也總算鬆了口氣。她原本乖巧健康，胃口也好，長這麼大以來這是第二次鬧肚子，第一次是剛會走路那會，我在做飯她跟在廚房玩，不注意的時候撿了垃圾簍裏的剩菜吃導致的。這次是三天前，婆婆從鄉下來，帶了點蔬菜，及夏天時他們在山上打的放到最後的一點板栗。誰知板栗不易存放，加之時間過長，多數剝開裏面已壞，吃起來完好不變味的寥寥無幾，而小寶也就是吃了一兩粒可能不太新鮮裏面已變質的慄肉，開始鬧起了肚子。

說起板栗，婆婆說每年逢板栗的季節都會弄點回來，但往往吃到嘴裏的極少，多數都是因爲長期的存放而一點一點地壞掉丟掉。包括家裏的食品菜品蛋肉飲品，最後大多是這樣的結局。他們本着節約的想法，一直保持着本末倒置的生活習慣，即使勸說多次，也改變不了他們的人生觀，也只能隨他們去了。

?婆婆來我家的次數極少。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地邀請，即使她總是念叨着想見孫女，可一年中來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就算來了也不願停留，當天就走。知道他們住慣了老家的寬敞和散漫，新的環境會讓他們覺得各種無所適從。所以小寶從出生就是我一手帶大，寶爸在小寶兩個月時外出打工，獨自帶孩子的不易和心酸也都一一挺過，而自己的生活圈子越來越狹隘，幾近故步自封，也開始羨慕那些可以瀟灑安心去上班的辣媽，生怕長期圍着孩子轉、封閉的生活，會脫離了社會。也想過把小寶給婆婆帶，可是短暫的相處，看着婆婆的“不靠譜”，權衡之下，我便只得認命，以甘心的姿態，繼續在小寶的世界奔忙着。

?都說孩子幼小期時，大人的影響至關重要，親情、愛、陪伴也是父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小寶小時，我是不肯將她留守在老家而我不在身邊的，母女倆的家，有時候會有點冷清了。有時候看小寶那麼乖，不像別的孩子般動不動就哭鬧，在我忙的時候她可以一個人坐在童車裏直到睡着，就擔心她以後會不會也像我一樣過於內向缺乏快樂？我也抱着她坐在電腦旁，做過一段時間網絡兼職，後來隨着她的長大，每次看到她坐在電腦旁看着我的略帶可憐的眼神，就再不忍心丟她一個人在那裏，以後就很少再用電腦了，更多的時間用在了陪小寶。因爲她已開始讓人感到被依賴和需要。

?間隔一兩個月，也會帶着小寶回去住幾天。行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下車後還有十多裏的路等婆婆來接。每次婆婆看到我用揹帶把小寶背在身前，就覺得無比好笑，說我的點子真不錯，逢人便誇我怎麼怎麼能幹。可是如果不用揹帶，很多時候帶小寶出門我都將寸步難行。不抱怨也不數功，我笑而不語，選擇了這種生活，不能幹又如何？

?婆婆不是麻利幹練的女人，也不愛打理家務瑣碎，日常做飯清理大小零碎，皆是公公全權料理。她一直孩子般地每天東走西顧，逢人開啟話匣子便沒完沒了了，對於家裏之事，則是天塌下來也不急。懶人有懶福，公公的賢惠跟大條的婆婆，在我看來，真是絕配。

?公公也喜歡孩子，卻不善管理。小寶剛兩個月大時，一次哭鬧的時候，公公居然想把一小塊饅頭放到她嘴裏吃，一歲多時，公公給小寶吃生蔥蒜生番薯，還說她一看到別人吃東西就張嘴。而小孩見到吃的就張嘴，是因爲她還沒有判斷甄別食物的能力，是孩子的本能。

?在家的日子，婆婆總是抱了小寶出去玩，一出去就是幾個小時，全然不記得中間要回去餵奶粉、喝水、加衣，往常一樣地跟鄰里大娘們東家長西家短的神侃。而坐在門口拿本書看的我，處理掉2014年的方便麪及其他已過期食品並告訴他們不能再食用時，我則成了他們眼裏的怪物。在撫養教育孩子上面，兩代人之間顯然存在方法及觀念上的分歧。我知道他們帶孩子只能用他們的方法，而我能做的，就是常帶小寶回去聚聚，給他們冷清的生活增添一點歡笑。

?小寶雖然多數時間跟我在一起，很少見生面孔，但從小不認生，誰都讓抱。只是膽子太小，樓下過往車輛的`喇叭聲，都嚇到不行，冷不防的大聲說話，她也被嚇得打一哆嗦，一隻蒼蠅飛到身邊她也能嚇哭，現在一歲多了，見到螞蟻蜘蛛之類的小蟲子，也是躲在一邊遠遠地看着，任人怎麼哄也不敢去碰一下。擔心她怯生，我也常常帶她去公園、超市遊樂場一些小孩多的地方，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孩子的天性都是對外界的新鮮事物很感興趣，即使坐在童車裏也是格外的乖，尤其對廣場舞很來勁，一聽到音樂，她就跟着節湊揮起了雙手，頭左右晃動着，讓人忍俊不禁。會走的時候不但跟着節湊前走後退地“跳舞”，還老喜歡往舞隊裏跑，弄得我在她身邊緊跟其後，不時往回抱，生怕妨礙了別人跳舞。喜歡看一些大孩子跑來跑去地玩，撿到別人的玩具也不貪戀，會乖乖地遞到人家手中。看到一些身穿花衣的小孩，她會指着人家的衣服一通嘰裏呱啦。遇到有些調皮的孩子推她一把或打她一下，她不還手也不逃跑，傻愣愣地站着，起初我擔心這是不是天生的柔弱，直到後來大一點了，別人碰她的玩具她也會大叫，被逼急了也會舉起手掌，才覺得內秀的孩子多是先天的，有些東西不是靠環境塑造的。小寶爺爺奶奶姑姑伯伯都說這孩子看不出來像誰，但我覺得是長了一張跟我一樣的臉，比對照片也覺得她幾乎就是我小時候的原型。只希望她以後不要像我一樣憂鬱，能夠多些陽光開朗。

?寶爸在電話裏總是關心她長高了沒胖了沒，每天吃幾餐飯。小寶也會對着電話嘰裏呱啦“說”着聽不懂的話，寶爸僅僅是聽到她的聲音就開心的不行，再到聽到清晰的“爸爸”，聽到她模糊斷續的兒歌，和自己被自己逗得咯咯笑的聲音，所有的疲憊便化爲烏有，越發增加了寶爸努力奮鬥的力量。寶爸說，家有大小寶，生活從未像這樣有意義有盼頭。我知道，如果一旦感覺輕鬆，必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擔着那份不輕鬆。我們在撫養孩子的同時，孩子也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當一些東西隨時間化爲親情，小寶也成了彼此最初的牽絆。

?冬天來了，小寶外出的時間也少了。若趕上雨天或霧霾，有時好幾天不下樓。可是她已會走會跑會玩了，家裏呆的時間久了難免會鬧。時間一長，滿堆的玩具也不玩了，窗外的風景也不稀奇了，唯獨對動漫、手機愛不釋手。我忙的時候，她便一個人看電腦上的動畫片，我用電腦時她就拿我的手機，小手不停地點着，學模學樣地翻找着新奇的東西。怕長時間下去養成壞習慣，我只得想辦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唸書給她聽，但總是不能堅持時間長，最終被她搶走或撕爛。真擔心她以後不愛讀書，卻好像對唱歌挺有興趣。我一唱兒歌她也跟着哼哼，我一停下她就鬧着讓我繼續唱，反反覆覆直到我厭了她依然興趣不減。

?有時在外轉的時間久了，我們會去老街的一家沙縣小吃。那裏飲食清淡種類多，很多東西小寶都可以吃，她坐在車裏不吵不鬧，等我一口一口地喂她飯。店裏阿姨和藹，每次見到她都要逗一逗誇一誇。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帶她消耗時間，推着童車一條又一條街地走着，去超市遊樂場呆一陣，看熱鬧的街景，看各種好玩的事物。我的時間，只爲了陪伴她長大。

?至今小寶還沒什麼小夥伴，本來有一個同歲的老表家的孩子，因今年雙雙外出打工，小孩也送回了老家讓奶奶帶，從此，也沒了可以串門的人家。住在對門的是一對小年輕，有時碰到他們上下班回家就相互打個招呼，再無其他交集。其他多是上班族，大家碰面只是禮貌性地問好點頭，各自匆忙互不認識。太陽好的時候會帶小寶去樓下逗留，一飯店的一個姑娘喜歡孩子，每次見到總要抱一會兒玩一會兒，從小如此，卻因見面有限，小寶總是記不住那個姐姐。

?有點遺憾的是，小寶在附近沒有熟識的小朋友，也許有的忙着上下學，也許有的在老家跟着爺爺奶奶生活，於是只能跟着我這個大朋友在狹小的空間裏一天天長大。真怕她會孤獨。

?去新的地方，小寶很快能跟大孩子們玩到一起。有時能獨自順着一條路往前跑很遠，尤其喜歡撿地上的沙子石頭，抓在手裏視若寶貝。她不挑食，別人給什麼都吃，如果有人逗她說，給我吃點吧，便毫不小氣把自己的東西送到對方嘴邊，

?而如果拿到的是她自己比較喜歡的橘子，那便怎麼要都捨不得讓給別人了。自己剝掉的果皮或掉在地上的殘渣，她也要撿起丟到你示意“垃圾簍”的地方，再把兩隻手拍打摩擦幾下，作爲手的清潔。待按照大人的指示完成了一件事，還會自豪地說一句“好棒啊”，這些習慣也沒怎樣去教，只因平時看的多了，也就潛移默化地成爲了她的習慣。大人是孩子的背影，言傳身教是從小根植於血液的東西。

?婆婆說，天冷了，回家住吧。最終沒回。也許是在一個地方呆慣了，一回去小寶總愛生病。我總覺得山裏更冷，蝸居簡單卻能阻隔外面的寒冷。小寶和我都怕冷，現在每天晚起晚睡躲在被窩看書看動漫的日子，是讓寶爸最有成就的關於我們的消息，也是小寶帶給我煩惱的小幸福。

?在構思這些文字的時候，因冷落了小寶，她竟然又跑到了洗手間門後，跟我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我不得不中斷思緒，丟下手機，開始融入到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