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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泥散文

散文1.71W

夜又亮了,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在熱鬧之中,在熱鬧之外,關緊一扇門,不驚擾黑暗。黑暗是你輕薄的紗衣麼?沒有分量,沒有形體,收攏起往事的表情,透不過一絲陳年的舊夢。倚着牆壁,靜謐中席地而坐,琴鍵的敲擊潮水般一波波襲來,風鈴在窗櫺上輕輕擺動,歌聲響起的剎那爆發深情的低鳴。

春泥散文

春泥。她的詞,他的曲。他的嗓音並不悠揚,有些粗重嘶啞,似有沙礫在咽喉中滾動。深到痛處的情愁含在歌聲裏,唱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她的詞是美到極處的,像她屢經歲月洗淘依舊純美如花的容顏。清亮的眸中裝滿不加掩飾的天真,眉間閃現一縷似有若無的幽怨。天真的是等愛的心,幽怨的是得不到迴應。他愛,她也愛,只是愛情的天平從來不曾等重,她只來得及看到他匆匆來去的背影,像一陣無法掌控的風。

如火如荼的,是他的事業。他在忙碌的節奏中自得其樂,她睜着寂寞的眼睛,在數不清的長夜裏獨對孤燈。花季是稍縱即逝的曇花一現,愛人啊,因爲等待,這顆心上累累地佈滿皺紋。很想一起平平淡淡,攜手同遊人間,只是在人海沉浮的渺茫裏,所有方向都已迷失,伸出去的手,夠不到那一角飄飛的衣袂。

緋聞像鋪天蓋地的雪崩,呼嘯着吞沒一切對與錯。有誰知道,那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春夢,夢的底版上印着黑白兩色的寂寞。因爲寂寞,錯將一個不期而至的闖入者關進心門,錯將春夢寄託過路的舟子,在夢河深處夜夜擺盪。夢總有醒來的時候,犯下的錯卻成了永遠的傷痛,苦果自吞。

他們努力。她寫,他唱。“漫天的話語紛亂落在耳際,你我沉默不迴應。”他們不去理會世俗的'人羣,讓沉默阻擋他們窺探的眼神。“牽你的手你卻哭紅了眼睛,路途漫長無止盡。”他遲到的溫柔是一把鈍了的刀,將她的心割出更多傷痛。“多想提起勇氣好好的呵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願意。”那本應是一種沉默的隱忍,她纖細的筆桿卻將現實中的一切無奈泄露無遺。“多想”,讓想法只能成爲想法,只能成爲一個還不了的願。

“那些痛的記憶落在春的泥土裏,滋養了大地,開出下一個花季。風中你的淚滴,滴滴落在回憶裏,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世人以爲那是他們複合的誓言。哪裏是複合喲?那是一個告別,告別一個四季,告別共有的曾經。這一場花事已盡,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誰的眼淚在飛?在風中,在雨中,隨髮絲輕舞飛揚,無處投寄的傷感,凝聚在音符裏四下飛濺,洶涌。

山林在日落前鼓譟了風聲,霞光掩沒在暗沉的陰霾裏。“迷霧散盡一切終於變清晰,愛與痛都變成回憶。遺忘過去繁華燦爛在天際,等待已有了結局。我會提起勇氣好好地呵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願意……”他說:我會。可是那些往事已如一場夜雨,打溼花徑,一地落紅。飛走的是樹,留下的是鳥。飛翔吧!失去了棲身的樹,何必還在原地躑躅不去?誓言猶有餘溫,繾綣已是冰層下封凍的隔絕。一樣的天空,一樣的風,除了煙水裏偶爾的悽迷。他朝,兩忘罷。

“我曾以爲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朴樹在自己的歌中這樣唱道。朴樹的歌,也許是對他和她的最好詮釋。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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