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文學賞析 > 散文

當愛成爲一種信仰散文

散文2.37W

今天僅以這單薄的文字,來紀念我天國的老校長。童年時的點滴記憶帶着孩童心底的那份純淨,來聊以對抗現在社會對教師的種種不信任,種種指責和不公。

當愛成爲一種信仰散文

——題記

春雨無聲,潮溼了心緒,不知從哪本書上看到“記憶如風拂過,無痕”,記憶又怎會無痕?時光無論怎樣久遠,那些曾經的感動總會留下或深或淺的印痕,溫暖着記憶,也溫暖着我筆下的文字。

今天再次回到這曾經開過七色花的小學校園,微雨中早已物是人非,不見了記憶中那大片的花圃,不見了老校長精心培植的七色花,不見了那個將我在冬眠中叫醒的老校長。

在一個孩子的記憶裏,老校長又高又瘦,但因患“酒糟鼻”倒顯得面色紅潤,愈發慈祥。直到今天我還清晰記得和他的第一個照面。那是因爲他辦公桌上的那盆“七色花”,看那葉片和梗上的小刺我知道是棵月季。雖然只開了兩朵,但那七色的花瓣,和動畫片《花仙子》中的一模一樣。小小的心裏在想,不知是不是每一片花瓣,都能滿足一個心願,療得好鄰家瞎眼的阿婆,治得了耳聾的爺爺,療得好我萎軟無力的腿。那兩朵七色花卻從此牽引住了我小小的目光。直到一天沒人,我異常小心地摸了一下,卻遭到一聲大呵。。而我低頭卻沒哭,只用沒有門牙的聲音急急爭辯:我只想知道那是不是假的。。從此,他讓我知道了那七色花因“嫁接”而被纏繞的滿身傷痕,明白了那用傷痛換來的奇蹟。。

聽大人說老校長原是一所大學的講師,因文革下放到這所小學,戀上了養花,也開發出越來越多的品種,而那個大花圃,那憂傷的二胡聲,伴隨我一整個小學時期。記憶中的小學不到一百人,老校長身兼數職,代了音樂美術體育地理歷史自然等等的所有副課。

記憶中,因腿病上不了體育課的我,總是趴在窗前,因爲害怕小朋友的嘲笑,只好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教室裏,看那幫蜜蜂似的小夥伴陽光下飛跑。而夜晚那個重複出現的夢境總是折磨着我小小的心。那夢中夕陽的餘暉就要被黑夜吞沒,我的紅舞鞋卻被大風颳走,像風箏一樣不遠不近地向遠方飄去,追逐中雙膝跌得鮮血淋漓。。

而自從我小心地觸碰過他的七色花之後,每節體育課他再也不讓我缺席。當他一邊吹着哨子,一邊拉着不願意跟去的我,回頭看我萎軟着腳跟不上時,他便會生生把我夾在腋下,連同一個籃球,扔在操場上,拍累了就坐在陽光下,看着同學們在風中奔跑,或者就坐在草地上,看光線從指縫間傾灑下來,在鞋面上跳躍。。他總說我過於蒼白,他要我在他的視野中,和別的孩子一樣,站在陽光下。

當愛變成一種信仰,心底總有一股極其虔誠的勇氣,來對抗命運的種種不公。雖然後來離開他上了中學,但中學的每一節課間操我都會盡可能的伸展跳起,中學的所有體育課我都不曾缺席,早已習慣了那站在陽光下的參與。

直到今天,每每cctv5的足球賽,老公總是驚奇,我辨得清足球的“越位”;我常常在解說之前驚叫排球賽的“後排進球無效”。陽光下,那些體育課上的知識早已被記在心底。

早早的我便形象地理解了爲什麼管老師叫着“辛勤的園丁”?老校長精心培植的新品種終還是驚動了《花卉》雜誌的記者,發表了我看不懂的關於嫁接技術的論文,但我清楚的記得那三幅插圖:一張是大片的花海,一張是那兩朵神奇的七色花,另一張是花叢中,我的笑臉。隨着成長我早已明白,他早已把我當成比那幫孩子更嬌弱的花朵,傾注着更多的陽光雨露。或許總有一絲憐愛想要驅散我眼底那淡淡的憂傷,或許在他“園丁”的眼裏,我的笑臉和他的七色花一樣,也是他花圃中最明媚的綻放!

記憶中,我還很小的年紀,他便開始教我對對聯,還記得我第一個對聯題:山山水水處處明明秀秀。小小的.我對成:家家戶戶人人歡歡樂樂。現在滿不滿意已無所謂,但他卻從此教我平仄韻律對仗。

記憶中,他的二八自行車的前座後座,總是載着我參加各種競賽,送我進了考場,總會拍拍我的頭說:我會在考場外等你。。而我總是會拿回許多印有大紅“獎”子的本子和書包,上面貼滿了小朋友們的羨慕嫉妒恨。。

記憶中,有太多的記憶,我很幸運,早早的遇到把愛當做信仰的老師。不經意間,我也成了虔誠的信徒。而今,我也早已過了奔跑的年紀,早已不再抱怨自己不能奔跑的命運。早已拋開了那糾纏了很久的夢境,早已不再追尋那夢境中的紅舞鞋。那種信仰有種晨鐘晚磬般清越寧靜而綿柔的力量,讓一顆心穩在那暖暖的緯度,因爲老校長早早的把我帶到陽光下。

記憶中,如果不是命運的捉弄,我也會是一名把愛繼續延續的老師,再狠狠寵愛着那幫有緣的孩子們。

如今老校長的天國定是開滿七色花,而我再不用去摸摸是真是假。

當愛成爲一種信仰,以一個朝聖的姿態,早已成爲我一種習慣。如今,我不會要求孩子考多少分數,多高的名次,但是,記住一聲叮囑:一定,愛上你的老師!

標籤:當愛 散文 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