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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清代女詩人陳枕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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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陳世彬的妹妹,貴州才女。陳世彬(1827~1878),字適均,博學能文,善書法,名重一時,曾任四川廣安知府,與丁宮保熟識,著有《一葉山房文集》等。

貴州清代女詩人陳枕雲的散文

陳枕雲工詩善畫,與當時的才女周婉如齊名,並稱“貴州兩絮才”,詩作達數百首,但因戰亂散失,今僅存99首,合輯爲《滴碎愁心集》,以其詩句“那堪一夜芭蕉雨,滴碎愁心淚未收”命名。

她年輕時許配給織金諶氏,未婚夫與她的哥哥陳世彬是同學,她也常常隨哥哥學習,可以說是同學相識,可惜未婚而先亡,從此她終身未嫁。一生隨哥哥外出工作,飽受顛沛流離之苦。

她的詩歌始終帶着傷感的哀愁,幽情顯志,悵然愁緒充注其間,可窺見其對身世和時代的無奈,正可謂紅顏簿命,令人扼腕嘆息。

關於陳枕雲詩集的一些說明

一《〈滴翠愁心集〉後記》(原文)

大方晚清詩詞寶庫中,當女詩人的作品集——周婉如的《吟秋山館詩詞鈔》公開出版後,在大方文藝界引起強烈反響,都希望她的詩友——大方另一位女詩人陳枕雲的詩《滴碎愁心集》能夠得以問世。但因詩稿零散流落民間多年,一時難以收齊,故僅是希望而已。

在爲《貴州旅遊文史系列叢書·奢香故里》卷的撰稿中,大方縣文聯副主席高致賢蒐集到陳枕雲的不少詩集註1。文章引起畢節地區烏蒙詩刊編輯部的高度重視,並動議出書。他們的動議得到地委宣傳部、畢節報社領導的重視和支援,並親自出面籌集資金,得到地區財政局的大力支援,爲詩集出版打下了物質基礎。隨即成立編委會:由老同志李登峯和地委宣傳部長龍廷華、畢節報社總編劉衍奎出任編委主任,副教授盛鬱文執行編輯,畢節地區行署副專員周祖宣爲詩集作序並題寫書名。

詩人離世將近一個世紀,詩集能夠得以出版,還有賴於陳枕雲的族裔和大方一批有心人的大力支援。陳祖皋、周泮遠夫婦首先送來陳枕雲的一些遺詩,後又得到陳祖彭、陳君述和陳祖若從大方黨史研究室高祥勳處抄來的一批詩稿,再經陳祖彭、陳君述的一番校正、抄錄,終得今日出版的稿本。

本詩集的出版還得到不少同仁的關心,這裏一併致謝。但因詩稿年久散失,遺珠難免,加之編輯古詩困難較多,不當之處所難免,望讀者諸君不吝賜教。

高致賢補註1:此後記由我寫,我先從陳氏家族陳祖皋家得到陳枕雲的一些零散詩篇,而後順藤摸瓜,才從高祥勳那裏得到較多詩稿。我整理複寫後,並分別送到《畢節日報》和畢節地詩詞楹聯學會編輯部。

二《序》(原文)

周祖宣

中共畢節地委宣傳部、畢節報社、畢節地區烏蒙詩社整理編輯的晚清黔西北女詩人陳枕雲詩作《滴碎愁心集》一書即將付梓,編委要我作序。聯想到衆多的有識之士正在不辭辛勞地挖掘整理我區文化遺產,爲是書作序似應義不容辭。怎奈詩人早年作古,今人對其人其事知之不多,筆者深感力不從心,勉爲其難。

據資料記載:陳枕雲,女,貴州省大定(今大方縣)人,生卒時間約爲1829——1910年補註1,自幼聰慧好學,工書畫,擅詩詞,早年許配平遠州(今織金縣)秀才熊注2皆模爲妻,不幸未婚夫英年早逝而終身未嫁。陳枕雲生活在晚清時期的書香之家,其兄陳世彬在四川任知州時,曾隨兄遊蜀,常與當地詩友唱和,時人爲之讚歎不已。後因兄死迴歸故里,家道衰落,詩人“自笑生涯薄,頻虧十指勞”,以女紅維持生計。

詩人的一生,大多在孤苦、淒涼的歲月中度過,悒鬱、幽怨、惆悵心境常左右其創作情緒。青年的孤獨、中年的暗淡、晚年的悽苦,構成了她生活畫卷上的主色調。她在詩中盡情地抒發了落寞的心緒和不盡的哀愁,以細膩的筆觸、婉麗悽清的語言表現豐富多姿的內心世界。在她的筆下,雖然很少直書當時的社會現實,但在作品的字裏行間或隱或現、或濃或淡地注入了她的生活內容、時代意識、價值觀念、人生見解、思想傾向和美學品格。她抒的情、寫的恨總是循着自身所處的'歷史軌跡,深深地打上了時代的、社會的烙印。作爲一個生活在封建末期的弱女子,縱然對美好的生活懷着憧憬和追求,到頭來只留下一曲曲哀婉悱惻的悲歌,令人傷懷,引人深思,發人深省。固然,陳枕雲的悲劇與其家境、經歷、個性有關,但應該說作爲三者背景的大時代纔是造成悲劇的決定因素。從這個意義上講,她的悲劇正是歷史的悲劇,她的形象是中國封建社會無數才華橫溢、命運多舛的不幸婦女的縮影。

陳枕雲一生作詩數百首,據說皆因身無直系後裔,被其家族後裔傳抄下來的僅百餘首。因其遺作淒涼婉轉、哀痛泣人,後人依“滴碎愁心淚未收”詩句,將九十九首手抄詩稿彙編成冊,取名《滴碎愁心集》。此書是黔西北詩苑近年繼周婉如的《吟秋山館詩詞鈔》後推出的又一清人詩集。周婉如與陳枕雲同爲清代咸豐、同治年間女詩人,且往來酬唱不絕,私交甚厚。遙想當年,兩位不讓鬚眉的女詩人在黔西北文藝百花園中熠熠生輝,活躍於詩壇、畫壇,令人側目,引人驚歎。如今,她們早已跟着時代的變遷,帶着封建社會造成的不幸與哀怨悄然而逝。所幸的是詩人用血和淚凝結而成的部分詩作留給了後人,成爲黔西北文化遺產的組成部分。

隨着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的發展,黔西北這塊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開啓了封閉的大門,正以其雄奇迷人的自然景觀、豐富多樣的礦產資源、雋永典雅的民族文化和日新月異的建設步伐,引起人們的驚羨矚目。繼承和發揚民族優秀文化遺產,對於借鑑傳統的表現藝術以繁榮社會主義文藝創作,對於滿足人民羣衆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對於宣傳畢節,讓外界更多地認識畢節,無疑都是極有意義的工作。

在今年十月召開的畢節地區詩詞楹聯學會、烏蒙詩社年會上,學者們把我區前人留下的詩、詞、曲、聯佳品稱作“滄海遺珠”。是的,地處滇、黔、川三省結合部的畢節地區歷史悠久、人傑地靈,數千年形成的文化藝術海洋給我們留下了無數奇珍異寶,我們收集整理文化遺產任重道遠。僅此而言,《吟秋山館詩詞鈔》的出版是可喜的,《滴碎愁心集》的出版是可喜的。

高致賢補註1:陳枕雲的生卒年月未找到歷史記載,陳氏原譜書上也沒有。我根據其兄年齡和她與同時代的大方詩人唱名詩詞以及她從四川扶兄靈柩回方等文字中分析論證,且得到陳祖彭(大方縣報首任編輯、古詩詞行家)認可。但還是在前邊加上“約爲”,未作肯定。可後面之人就以肯定之意來寫,這有欠科學依據。

高致賢補註2:陳枕雲的未婚夫名爲諶皆模,序言中錯寫爲熊皆模。這一錯誤與我有關。序言由我提供題材和初稿,因我字跡尚欠工整,致使我的老同學周祖宣修正定稿時,誤將“諶”字認成“熊”。

三《〈滴碎愁心集〉(原)序》

民國·陳婧德(女)

嗚呼!孰謂山川靈淑之氣,惟萃於中州而獨鍾於男子乎?舍人產自犍爲,尹珍生於母儀;大姑曾爲女師,若昭實尚宮,則才固未嘗擇地擇人也。即吾定處萬山之衝,夙稱僻陋。而如劉大令之恬逸,章侍讀之錦麗,視通都俊彥,何多讓焉。至吾曾祖姑枕雲則才節並峙,尤爲難也。姑,吾叔高祖性禾公女,吾叔曾祖藻洲公妹。幼即聰慧,能讀善解,長工詩善畫,精女紅。字織金諶氏,未嫁而婿卒,遂以女守貞,鄉儻鹹欽崇焉。時清鹹同之交,兵戈四起,戰事不息,姑乃隨兄入蜀,內悲身家,外感世路,既深歷窮愁以苦其思,復廣覽山川以作其氣。於是悲感百出,憂怨橫生,皆一一以詩發之。故其詩淒涼婉轉,哀痛泣人,有不忍卒讀者。蘭成身世,少陵君國,有激斯興,固無以異。夫滇之山蘊玉,蜀之水含金,是皆山川靈淑之所凝孕。吾定龍山東峙,淥水西流,蒼蒼泱泱,其有所鍾宜也,而謂獨於男子可乎?姑詩曾手錄爲一卷,仲兄求得其稿,稍加刪削,編次爲集,名曰《滴碎愁心》,蓋取詩中“滴碎愁心淚未收”句爲誌哀耳。既成,以序爲命。婧德雖甫學爲文,然不敢辭,亦不獲辭,乃推闡山川靈淑之不異,男女鍾賦之原同,以爲序焉。並昭吾女界之作者。

民國六年丁已孟冬月侄曾孫婧德再拜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