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遠古城記的散文

人們都曉得，現在新疆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是烏魯木齊，而上推幾百年，新疆的首府卻在現在的惠遠古城，在伊寧市西30公里處，是清代中央政府派駐新疆的最高軍政機構——伊犁將軍府。

我是七月下旬到達惠遠的，登上古城鐘鼓樓，遠山近水，綠樹房舍，連周長5580米的城牆雖有殘損但也清晰可見。南望伊犁河奔蕩急湍，北覽青山如黛，更蔚爲壯觀的是滿街滿巷的饅頭柳（也稱左公柳），鵝黃中見油綠，油綠中見鵝黃，像身着戎裝的戍邊衛士一樣齊齊整整排列在那兒，引人留連與遐想。鐘鼓樓是南北十字街的中心，將軍府就在樓前左側，我在樓上面看得清清楚楚，老瓦房已經破舊，可寬大的操場卻無比開闊，正有幾隊邊防戰士在此操練，雖喊殺聲震天，可天上白雲卻紋絲不動。天藍得似水晶一般，雲白得像剛剛擠出的奶水。下了鐘鼓樓，離開左公柳的濃蔭，熱得喘不上氣來，遂走向將軍府對面的一家水果攤點，要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西瓜，店主利刀爲我切成十幾芽兒，我竟一氣將它們全部“消滅”完，然後一抹嘴高興地說：“你的瓜真甜啊！”店主笑着說：“您看這是哪兒的瓜——是新疆最好的伊犁大甜瓜啊！當年林則徐、左宗棠還吃過呢！”是的，這瓜是經伊犁河水哺育滋養而成的，不甜不沙纔怪呢！記得我來時，穿過聞名於世的果子溝時，見到峽谷中清澈無污的奔流的溪水，嘩啦啦的聲音在絕壁間迴響，司機告訴我，那就是伊犁河的源頭啊！果子溝林深草茂花香，從那兒發源的伊犁河多麼美麗誘人是自不待言的了。

惠遠在古代絕對是中國西部邊陲的一座橋頭堡，威震西域，對守衛祖國的疆土立下過汗馬功勞。人們不會忘記，1757年（乾隆二十二年）清政府在平定了準噶爾叛亂之後，爲確保領土完整與邊疆安定，於1762年正式設定總統伊犁等處將軍，統管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的天山南北軍政事務，並於次年築城惠遠，作爲其駐節之地。一直到百餘年後的1884年（光緒十年）新疆建省，設省會於迪化（今烏魯木齊）爲止。

惠遠城築於伊犁河北岸，城高4.67米，形勢險要，規模宏大，很快就形成西部中國的一處熱鬧繁華的重鎮，“商鋪林立，百貨雲屯，市肆極稱繁榮”，尤其是伊犁將軍府，真乃爲庭院幽深，富麗堂皇，儼似江南名園。現在看來，這處建築雖經百年滄桑，也非面目皆非，仍有石獅、亭臺等遺址可依稀想像到當年的勝景。與惠遠建城的同時，清政府還在伊犁河兩岸，陸續修建起惠寧、熙春、寧遠、拱宸、廣仁、綏定、瞻德、塔爾奇8座衛星城，被稱爲“伊犁九城”，享譽海內外。然而，中國人更不可忘記的是，1871年沙皇俄國大舉入侵伊犁，將戰火燒進新疆，這些邊陲名鎮均受俄軍肆意踐踏蹂躪，老惠遠城毀於沙俄之手。後不久，清政府又在廢城之北，仿照老城規模佈局，修建起惠遠新城，鐘鼓樓依然雄踞市中心，俯瞰整個惠遠及伊犁河畔，秀美山川，旖旎風光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