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思碎語散文
(一)
姚貝娜的死訊,讓我心裏久久難以平靜。近幾年一直關注她,一方面是確實喜歡她的歌聲,另一方面,也許還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前不久見到她病情惡化的消息,心裏就有些恐慌:不是已經康復的好好的了嗎?爲什麼突然就惡化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這麼快就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死亡,是一個任何人都不願觸及和直面的話題,然而,誰又能逃避得了呢?
人從一出生便開始向這個終極目標走去,死亡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我們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不期而至。年少輕狂時,很少有人會想到這個問題。而只有病體衰弱或遲暮之年的人們,纔會意識到我們早已與死亡相約。
可是,又誰能甘心而坦然地去趕赴這一場生命之約呢?
於是,人們千方百計尋求健身延壽的良方。於是,各種養身保健的商品鋪天蓋地,各種健康講座充塞視野,似乎人們活着的目的只是爲了健康長壽。
可是,多活幾天的意義在哪呢?
宋美齡以106歲的高齡謝世,可是晚年時卻發出這樣的喟嘆:上帝爲什麼這樣懲罰我,讓我活這麼久?
如此一生轟轟烈烈的名門閨秀政界翹楚,尚有此感嘆,碌碌我輩又何須乞求長壽?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非人力所強,一切隨緣好了。
(二)
前不久去省城看病,順道訪一舊友。傍晚,兩個歷經滄桑的中年女人,在朋友簡陋狹小的居所,穿着隨意的家常衣服,隨心所欲地話着家常。無需客套,無需拘束,無需設防。眼前新愁,前塵舊事,人生,夢想,文學……天南海北隨意亂侃,時而毫無顧忌的大笑,時而憤世嫉俗的牢騷,時而不加掩飾的悲嘆。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睏意陣陣襲來,而談興絲毫不減。同樣生性剋制內斂的我們,平日裏有什麼煩惱委屈都埋在心裏,不肯輕易向人訴說。而這次,好不容易與摯友久別重逢,終於能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罵就罵,真是痛快!人生在世,難得如此狂放一回,給壓抑的情緒的一個釋放的出口,何嘗不是一件值得回憶樂事。
憶及此事,欣然感嘆,人生在世,能有幾次這樣愉快的相逢?有幾人可以如此敞開心扉的交流?正如作家李娟所言,似水流年裏,有兩三知己,清茶一盞,好書幾卷,人生最美好的時光,莫過如此。人生不易,美好難求,珍重,珍惜。
(三)
有些人,縱然不曾相遇,不曾言語,但,一段文字,一首歌曲,一片流雲,一朵初綻的花朵,一枚飄落的黃葉……因着一點點偶爾的機緣,無端地,會想起他們。這種想念,不是戀人間刻骨銘心的相思,也不是親人間噓寒問暖的牽掛,只是那麼淺淺淡淡,若有若無,如遊絲,似飄絮。
有些愛,與風月無關,與他人無關。只存在於一個人心底的深海,在歲月的流水中,一點一點地積澱。洶涌海浪衝不走它,飛舞的浪花帶不走它,就那麼靜靜地,蟄伏在生命的深處,寂然無聲,了無痕跡。
當某一個名字,在另一個人的心裏,有了思想,有了溫度,有了喜怒哀樂,有了相知相惜的默契,那就不再是一個符號,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隔着千山萬水,也能感受到其氣息,親切,默然,歡喜。
(四)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民國才女張充和,七十多歲時寫下此聯,寥寥數字,道盡了她的人生修行和參悟。深夜讀她的故事,不覺喟然感嘆:人這一生,能如此清清朗朗、淡然隨性的活着,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知己,一個多麼奢侈的詞!想起這兩個字,如同在茫茫海面上夜航的船,眺望一座遠方的燈塔。也許,它是如此的遙遠,遠到無法抵達;也許,它只是一個幻境,從來不曾存在過……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心有嚮往,一點微光就是一片光明的世界。
(五)
個性迥異的人之間,是很難互相欣賞和認同的。
生性粗放行爲草率的人,不會欣賞做事紮實細緻耐心的人,而且,還會埋怨對方太死板太磨蹭太吹毛求疵。因爲,在他們看來,大而化之雷厲風行簡單快捷才是正確的處事方式。爲此,往往走向極端,把簡單快捷變爲敷衍草率卻依然自以爲是。
同樣,感情淡漠內心功利的人,也不會欣賞那些憐花惜月感情細膩的人,而且,還會嘲笑對方無病呻吟虛僞矯情神經過敏。因爲,在他們看來,抓住實實在在的物質遠比整天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要靠譜。於是,他們一路狂奔摸爬滾打爭權奪利,以致迷失自己的靈魂而渾然不覺。
當然,反之亦然。
生性謹慎做事認真的人,則往往會鑽進追求完美的死衚衕裏不肯回頭,總會爲別人的一些粗疏和錯誤而憤憤不平耿耿於懷。
同樣,多愁善感心思細膩的人,則容易陷入不切實際的幻想中不可自拔,一顆敏感的心往往會被現實的利刺扎得遍體鱗傷,卻仍然蔑視那些一味追求實惠的人。
有些人之間,註定是永遠不會互相懂得的。樹永遠不懂雲的漂泊,春永遠不懂秋的落魄,白天永遠不懂夜的黑暗。細想起來,世間萬事萬物,大多是如此南轅北轍陰差陽錯。
(六)
放假了,孩子和她爸爸都提前回老家去了,只我一個人暫時在這裏守護着自己的這個家。一個人的日子未免孤寂,但也清閒自在,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鍛鍊、上網、看電視、聽音樂、侍弄花草,偶爾,寫幾行字。日子,如一條波瀾不驚的小溪,就這樣安靜地緩緩流淌着。
午後,小睡片刻,起來衝個澡,着一棉質睡裙在家自由自在地晃盪。此刻,讀幾頁狄金森的詩,最合適不過了。她的詩清麗、柔婉,讀來感覺日常、恬淡、幽默,還有一點孩子氣的率直與天真。喜歡這樣的詩,也喜歡她一生淡泊名利,潛心築造自己精神巢穴的人格精神。她的孤僻好靜,她的我行我素,她對愛的一往情深義無反顧,都是那樣的觸動我的心。
泰戈爾的詩,則適合在夜晚讀,那一句句睿智的言語,是人生的真諦,是生命的讚歌。此刻,白天的一切喧囂褪去,只有這些閃光的`詩句,如夜空中的一粒粒璀璨的星光,照亮人心靈的暗夜。
(七)
有時候,無端地會被某首曲子打動,便忍不住一遍遍地聽,繼而聽不同歌手或不同樂器對這歌曲的演繹。
個人覺得,一個歌手只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歌,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比如,蔣大爲當年演唱的《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駿馬奔馳保邊疆》《北國之春》等歌曲,讓多少少男少女爲之癡狂,是當之無愧的經典。而今年春晚,他唱烏蘭託婭的《套馬的漢子》,卻令人感覺全然沒有以前那種奔放宏厚的風采。再比如,阿寶演唱的陝北民歌堪稱絕妙,但聽他演唱張雨生的《大海》,總給人感覺味兒不對。還有,以一曲《滾滾長江東逝水》而成名的“大衣哥”朱之文,他那洪亮雄渾的嗓音確令人歎服,可後來漸漸被包裝的花裏胡哨,有時還唱一些酸溜溜的情歌,讓人覺得彆扭。
同一首歌歌曲,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場景和氛圍下演唱,效果也大不一樣。霍尊在《中國好歌曲》演唱《卷珠簾》時,那空靈、純淨的聲音與歌詞的意境完美結合,瞬間就征服了挑剔的評委和觀衆,劉歡甚至爲之兩次落淚。而在春晚舞臺上的演出,雖然歌聲也很婉轉悽美,但似乎缺少的原先那種輕鬆自如、令人陶醉的韻味,遠遠不及在《中國好歌曲》舞臺上那樣感人。
同樣,有些曲子,只有適合它的樂器才能把它演繹得淋漓盡致。比如,薩克斯吹奏的《回家》,二胡獨奏《二泉映月》,小提琴協奏曲《梁祝》,葫蘆絲吹奏的《月光下的鳳尾竹》……這些曲子,換成其他樂器演奏,效果大不一樣。
一種樂器有一種樂器的優勢,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特色,盲目模仿或刻意求工,有時反倒會畫蛇添足弄巧成拙。保持本色,平淡自然,纔是最好的。
(八)
連日來,持續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下,使人疑心春天已經提前來臨了。
入冬以來,陽臺上養的花大都搬進屋了,只有那盆三角梅因體型龐大不便挪動,仍被擱在那裏。它本來就不是溫室裏的嬌花,耐旱、耐寒,花期長,開花勤,條件適宜的話,一年可開三四次。今年初冬時,它還蓬蓬勃勃地開了一茬的花,前不久才逐漸凋零,有的枝頭還掛着幾朵乾枯殘花。
原以爲,它總算要休眠了,誰知這幾天天氣回暖,它突然又冒出許多新葉子,深紅的、細碎的、密密麻麻的,雖不豔麗,但很精神,似乎是爭先恐後地來趕赴某個盛會,生怕遲一步就會錯過。
望着這些冒冒失失的傢伙,不由替它們擔心:你們被太陽熱情的假象迷惑了,按捺不住地綻放了自己。可是,當真正的春天來臨時,你們還有氣力再盛開嗎?或者,說不定哪天老天變了臉,你們的美麗豈不是要夭折在嚴寒中?
天地萬物,榮枯有時,本是自然規律。可現在,許多事卻往往反常而行。只是反常久了,人們就把反常當成了正常。
近年來,暖冬的趨勢似乎越來越明顯,我們應該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暖冬雖然舒適,可我更希望能有一個正常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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