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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路之旅之穿越大冰溝的散文

散文2.79W

接到大鵬的邀請已經很晚了,不過我並不擔心準備不足;因爲我已經想到明天出隊的都是夠意思的哥們兒,決不會心存芥蒂。然而心緒之抑鬱又攪得我難以入睡,便索性一直熬下去……

探路之旅之穿越大冰溝的散文

很快,我便食得惡果。早晨起來就狀態極差,連食物都沒準備便趕往了集結地。未想,集結地竟無一人。連忙打電話聯繫大鵬,方知,我來得早了。

八時四十分左右,大鵬、北斗七星、鹹菜疙瘩和我一行四人乘坐開往筒子峪的中巴趕往目的——大冰溝森林公園。

〖一

九時四十分左右,我們到達第一目標——筒子峪客運站。

我大致補充了點食物,又考慮到鹹菜疙瘩的體力稍差,攜帶的食水也不多,又特意爲他備了一瓶水。然後我們四人分成前後兩組,開始第一階段八點三公里的公路徒步。

從節奏上來看,我和大鵬略快於北斗七星和鹹菜疙瘩。很快我們便交換了位置,我和大鵬成爲了先導組,北斗七星和鹹菜疙瘩成爲了收隊組。我因爲負重不大,穿着輕便鞋,體力也好於大鵬;便盡力壓制速度,同時測試我們兩組人的平均速度。

還不錯,我們保持住了六公里的時速。

和窟窿山之行一樣,這一段公路徒步是我調整狀態的好機會。不過由於體力好的原因,汗水並沒有如期而至,狀態始終無法達到最佳。好在周圍的景色怡人,能讓我的身心舒緩開來。

遠顧,四周青山環繞。

逡巡,兩側禾田交錯。

極目,峯巒疊嶂,山山掩映。

審視,壁崖峻險,虎踞龍盤。

說不上是什麼原因,我們徒步的這條公路少有行人和車輛。或者說在我們視野的極限裏,只有我們四個行人。這讓我們的心情特別暢快和開闊。如果不是遇到些許的村莊和公路兩側的田地,我幾乎錯覺爲這個世界只屬於我們四人,或者說我們四人只屬於這個世界。

願意處處留跡的大鵬迫不急待的拿出相機,選擇合適的位置,留下最想牢記的部分。相對來說,北斗七星和大鵬性格相近,便積極參與;鹹菜疙瘩則不太喜歡過多照相。我介於他們之間,不置可否,因爲我更多是把所有的一切烙在心裏,刻在記憶裏,寫在文字裏。

十時左右,徒步距離兩公里多,一輛來自本溪的大巴車高速超過我們。估計是來自市到大冰溝森林公園休閒的團體,我們也因此確定方向沒有錯。

十時十分左右,徒步距離三公里多;大鵬、北斗七星和鹹菜疙瘩已經汗透衣衫,並開始補充水分。我雖然也略微出汗,但離補充水分還早。

相對於大鵬和北斗七星,我和鹹菜疙瘩聯合出隊的機會並不多,對他的體力狀況只是猜測。很顯然,我對他的判斷出現偏差,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弱,因爲他同樣保持了六公里的時速。

十時三十分左右,徒步距離五公里多,我們來到一處農家院;再次遇到前面的那輛大巴。原來那個休閒團體正在裏面聚餐。這時我已經慢慢恢復狀態,最初的不適感全部消失了。隨着徒步距離的增加,體力差異漸趨明顯。除了我之外,他們三人均大量出汗,並不斷的補充消耗的水分。我仍然沒有任何補充。不過,沒吃早飯的問題開始顯現,略有了飢餓感,這說明我今天的狀態確實不佳。

原本今天的天氣很好,氣溫不高;不過在近正午的情況下,再好的天氣也要開始發威。日照的加強在三個隊友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再加上過重的體型,個個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便開始更多更快的補充水分。我因爲距離體力極限還很早,只是微微滲汗,仍然沒有補充水分。爲了抵擋日光的傷害,我不得不折下柳枝編織草帽,並把一開始就覆在臉上的面罩遮得再嚴實一些。

十時四十分左右,徒步距離近七公里。大鵬興奮起來,因爲他找到了以前到大冰溝熟識的地域。我們的腳步略微加快,以便爭取早點結束這種單調的公路徒步。很快大鵬又開始疑惑,不斷質疑自己的判斷。我還是不置可否。因爲我心裏很清楚,這種質疑的原因是疲勞的干擾。

十一時左右,我們順利到達大冰溝森林公園的門口。

看到站在公園門前的門神,我立即止步;因爲她那雙臂環抱的防衛姿勢說明,這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大鵬則大步跑上前溝通,看看實際情況,還有,能不能通融。

面對三十元一張的門票價格,我們四人都大失所望。而門神的虎視又讓我們反感,遂拋開那個讓我們厭惡的大門,從旁邊的側道插入山路,以實現我們的探路之旅……

〖二

十一時十分,我們順着山側環繞溪流開拓的'便道向深山裏徒步。我們相信,只要不離開小溪,肯定會找到進山的小徑。

近十二時,我們選擇一處小溪的卵盤石邊休整。我們攜帶的食物很簡單,但很充足。我們用了二十分鐘午餐,並在午餐中做着下一步計劃。初步計劃是在深入山區至十四時左右,然後返程趕十五時半的小巴返回市內。

對此,我仍然不置可否。反正是探路之旅,任何行動和計劃即使不可行,或者造成了挫折,也都不是錯誤。我們所有隊友唯一要做的是支援和鼓勵,然後修正和改變,最終找到一條能夠進入大冰溝的可行之路。

十二時半左右,我們仍然沿小溪的源頭進山。

山林的遮擋,我們的視線大受限制;只能憑感覺尋找方向和路徑。這樣穿行至十三時二十分鐘左右,仍然沒有找到一條可行之路,三名隊友均略現焦躁情緒。

四個人中,我的視力最好。環顧之下,立即發現了一個砍柴的身影,便指出方位,建議探詢路徑。大家瞬間釋懷。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清楚,只有當地才最瞭解地勢。

這是一個當地的農民,交流之下,很快得到穿越山口可達大冰溝的指引。我們興奮起來,便按農民所指加快了腳步。

然而,聽來容易,走了便難。我們四人沒一個是真正的山裏人,哪識得路徑。幾次走錯,還讓大鵬損失了登山杖。還好,我們都很堅韌,並沒有因爲數次挫折而失去信心。

我們彼此間交流了一下,還是決定探尋下去。

這一階段,我們所走的都不能稱爲路徑。帶刺的灌木時常阻擋住我們的路線。

看到我並沒有穿着軍用迷彩,大鵬便在前面探路,我則在後面收隊。最終,我們確定了一個最低矮的山峯做爲跨越點,看看能不能到達大冰溝。說是最低矮,其實只是相對而言。因爲我們在先前的探路中,早已跨過了六百米海拔線。灌木和植被中隨處可見的蕨類植物也提醒着我們,我們已經走出來很遠了。

十分鐘後,我們登上了山脊。

站在山脊上,向下遠眺,還是看不到路徑和方向。我們的目標再次受到干擾。

我們四人略微交流一下,還是決定走下去;因爲憑感覺,我們都覺得目標不太遠。其實我喜歡小隊的徒步也正是這個原因,意見容易統一,不會出現矛盾和內耗。

這座山峯的另一側要遠遠險過我們登頂的那一面,除了有幾處崖壁的阻攔之外,還有坡度極大的泥土坡。我們小心的繞過崖壁,穿過阻攔的灌木,沿泥土坡小心前行。即使如此,大家還是不斷的摔倒。這時我真有點懷念我那雙登山鞋。目前穿着的輕便鞋雖然鞋底有疙瘩,但鞋內極易進入土石,在泥土坡上行走非常吃虧。

雖然極度小心,我還是在最溼滑處摔了一跤。幸好我一直瞄着有葉的灌木,纔不至於一滾而下。

大家審視着彼此的狼狽相,頓時來了情緒,相互打趣着完成了這段最艱難的路段。

人的信心最容易受打擊的是在克服艱險後發現,原來前面仍然迷霧重重。

我們好像就墜入了這個陷阱,因爲穿過密密的叢林之後,還是一眼看不透的叢林。不過還好,我們還有耳朵,隱隱約約的還是聽到了輕微的水流聲。

我們信心再次凝聚,反正是不可能返程趕車了,索性走下去。等穿過了又一處叢林,眼前豁然開朗;這不正是我們一直尋找的深谷——大冰溝。這真應了古詩裏的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見到了深谷,我們高興起來。

我們沿谷底小路向深處走,不久,就遇到了一組遊人。一問方知:原來我們花了幾個小時穿越的艱險,不過是進入了深谷很短的一小段。

我們便在一處溪潭處停留,做進入大冰溝後的短時休整……

〖三

大冰溝其實就是一座流淌着溪流的深谷。谷內氣候涼爽,景色優美。溪流的落差形成階梯樣的瀑布,並在環谷內流淌時,形成無數個水潭和袖珍湖泊。

我們因爲避開了討厭的大門,並不知門前一段的景色。只是順溪流而上,在一個個水潭、湖泊和棧橋處滯留。這裏確是一個休閒娛樂的好去處。相信相約三五人,帶些吃食來此流連,必能讓市井喧囂和奔波勞碌一洗而去。只是門前的三十元門票非常不甘。不是不捨得,而在進入修養之地卻須先挨一刀,又怎能達到清滌身心之目的。

我想:如果取消門票之限,而在谷內多設休閒娛樂與餐飲居所,或者販賣營帳、山貨與農家綠色,同樣可達到目的,甚至收益遠遠高於門票的微薄。

從進入深谷開始,我一直很沉悶。大鵬和北斗七星一直以爲我是狀態問題,或者是過於勞累。其實並非如此,這點路遠遠沒有達到我的極限。

在我的心裏一起思考着另一個問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原本因爲創作資源枯竭而流落到徒步羣裏。雖然在短短的徒步之旅中,我得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而事實上,很多事又讓我迷惑和挫折。或許我該離開這裏了,回到我自己的位置上去。因爲我原本不屬於這裏。

我之所以沉悶是因爲我很憂傷。在徒步羣裏有太多讓我難忘的事蹟和太多深厚的友誼,或許這是我和大家最後一次徒步……

路上,我們看到一對老夫妻摻着一個更老的人在山徑上蹣跚而上,頓時肅然起敬。如此年歲仍然不失夢想,這不正是我們這些徒步者的榜樣麼。

在最高的階梯瀑布處,我們四人停留了很長時間。直到那對老夫妻摻着老人來到這裏和另一大組遊人到達這裏爲止,才準備回程。

直到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回程很難。

首先要重複來時的艱難,以避開門神的阻攔,或者乾脆在這裏靠下去,一直靠到那個門神下班。這還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找到能夠送我們回到市的車,可這個時間能否找到車還真是值得懷疑。或者乾脆再次徒步八點三公里,到筒子峪攔截車輛。

逡巡間,鹹菜疙瘩忽然在遊人中找到了同學。交流中方知,這幫遊人便是我們先前看到大巴上的人;我們因此得以結伴回程。

回程中發現,這羣遊人顯然不能和我們這些慣於穿越徒步的人相比,更發現對方的數人居然穿着高跟皮鞋或拖鞋蹣跚而來。更有其中兩位女同志膽怯恐高,我們便施以援手。

我想:這應當在所有徒步者中形成原則。即使素不相識,也要相幫相助;如我們這樣有相識者,更應當鼎力相助。

在我們四人的扶持與指導下,這兩位女同志順利下山。

在短短的聯合行動中,這組遊人顯然對我們這些徒步者非常感興趣。很多人都和我攀談,詢問我掛在包上的各種用具,和我覆在臉上的面罩。

其實我們四人也有爲難的地方需要對方相助,這自然由鹹菜疙瘩來聯絡。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大鵬、北斗七星和我都明白,回程可能有着落了……

到了谷口處,我吃了一驚;原來這裏更加熱鬧。這裏有一組人數更多的遊人在這裏居然支起了營帳露營。

大鵬、北斗七星和我很好奇,便過去探看。還真熱鬧。

在廣場上不僅支起了二十多個營帳,還架起了好幾個燒烤爐子烤肉,還有液化氣罐,做着各種美食。

在和對方的交流中得知,他們是組織了一場工會活動,晚上在這裏過夜,明天才會順溪流而上,到達溪流的源頭。

我們正交流着,忽聽鹹菜疙瘩喊我,忙迴轉詢問,方知,那組遊人中有人受傷。我恰好備有藥物,便用酒和創可貼做了簡單的處理。我很慶幸,這些藥不是用在我們四人身上;同時也慶幸,幸好我還一直堅持帶着這些藥。

五時十分左右,我們四個“寄生蟲”藉助那組遊人的大巴順利離開大冰溝森林公園,踏上了返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