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引散文

淌着校園的芬芳，漸熱的空氣在溫熱的面板上塗抹一層淡淡的水漬，泛着銀光。明明是略顯燥熱的春天，卻偏偏飛舞着漫天的枯葉，着實有些讓人費解，沾了幾許春秋交纏的錯覺。

天愈漸陰暗，淡淡的清色花香，被旋轉的風捲向了天空，再嗅不到一絲。直立的叢叢樹木也向着一邊傾倒，我緩步走過，隱隱感覺，風柔和地拂過面頰，兀地變得有了一些疼痛，難怪了樹木也不禁摧殘，紛紛落淚。滿地堆滿了落葉，彷彿積了幾個世紀，誰又能想到，只是今天下午，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那麼短，落葉卻這麼滿：小道這麼短，我卻走了那麼長。

可是，日曆上分明通紅了是三月……何況中旬？

我想，燥熱的'背後，也許就是陰雨綿綿，是否，是老天想傾訴些什麼，但是又不知如何去說，於是，只能用這種有點傻的含蓄方法。是在提醒我們早春遠去，初夏的腳步彳亍近了嗎？早春的花漸漸凋落，不許多久，可能就成了一抔黃土，記得不久之前，我還在傷心早春花朵朵枯萎，爲此還寫了一首《留春令》：

寒陽初照，早應有此，雨停風佇。蜜潤嬌柔早春紅，可憐那、無人護。

未等峽蝶翻飛舞，細粉風何處。翰旋還將亂花冰，幾多恨、留不住。

是的，定是因爲這紅顏成了枯骨，美麗只剩記憶，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我正頷首，爲自己閃過腦海的猜想表示贊同的時候，天空驚雷，落雨。突如其來的轟鳴，擊潰了我本將成型的猜想，腦海重入一片混沌，隱約間，想起了一句老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清明，緩緩勾勒出了自己的模樣，在我的腦海裏。

或許是清明臨近，所以才飄雨，我先前的猜想，略顯可笑。“衰蘭送客咸陽道⒀，天若有情天亦老”，也只有清明鬼節，蒼天才會難得有情一回。何況此時恰值葬花時節，葬花人無數，誰又明白四月伊始也叫葬花天氣，又恰至清明時節，驟雨紛紛，我又無聊地猜想，也許，上天看透了離別，卻仍然看不穿生死，所以清明時節，纔會爲死去的先人和花魂，不住垂淚。

天且如此，人慾何爲？

時間隨着落葉，片片飄落，雨水再擊打，也難閃爍一點光華，逝去的時間，黯淡的淒涼。熟悉又陌生的墳，佇立的墓碑上刻着的老舊的文字，彰顯陳舊的回憶。我們也在葬禮上悲傷落淚，多年以後，卻忙碌在都市喧囂裏，任墓碑裂出絲絲痕跡，幽幽青色靜處在墳墓四周，雜亂無章。甚至是熟讀孔孟禮義的學子，爲了這個或那個理由，無奈地只能呆在校園深處，向着那個被稱爲家的方向眺望嘆息。

若果說古人設立中秋是爲了讓存者相聚，那我想先人創造清明則是爲了讓死者心安。猶記去年中秋日，望天對月長太息，而今病至清明，寒食天氣，我想，我必須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回去一趟。不覺間離過年已經穿過了兩個多月，離家也已一月有餘，若步履至清明，那想必已經將近兩個月，我想，我必須趁此回家看看，祭拜已故的先靈。

而一切，也暫時只是我想。

天空已經開始滴滴傷心淚，綠了枝椏，謝了繁花。我依稀，聽見了耳邊的聲聲呼喚，聽見早年逝去的奶奶在耳邊的呢喃。

回來看看……回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