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春天,活在沭陽散文
“到處是不平,日子可過得輕盈,從辦公室到酒吧間鋪一條單軌線,人們花十小時賺錢,花十小時荒蕪。”這是袁可嘉寫上海,寫所有喧囂而蕪雜的城。而沭陽,卻似一個端坐淺笑的美人,有着塵世的煙火氣息,夜坐聽風,晝眠聽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又似一個鬢滿白霜的老者,獨釣寒江,大雪壓鬆,有着悟透生命流轉,穿越日夜乾坤的智慧與端莊。更是一個有着飽滿生命氣息的青年,揮汗如雨,用夸父逐日的決絕與毅力去耕耘人世,只待結出飽滿的成功之果。這是沭陽精神,身爲小城,卻有着大胸懷大氣魄。端坐蘇北,卻有着江南的楊柳綿柔與北方的北風蒼勁。沭河之陽,我們的故鄉。
最喜歡清晨的沭陽,寒冬霜降,沭河與岸邊垂柳皆未從一冬富足飽滿的美夢中清醒。然而勤勞的沭陽人已開始他們有條不紊的人世生活,路邊蒸糕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老大娘的面容,但送到手心的美味卻令人暖心而飽足。山一程,水一程,走過無數的日日夜夜,山川河流,卻沒有任何一種早餐能像沭陽的蒸糕,雞蛋灌餅,煎餅,粢飯一樣溫暖一個城池的四季,爲一城的人提供安身立命的滋養。晨起或許逢着賣花人,賣梔子,玉蘭,文竹,一城的花香,混着路邊炒栗子的香味,這時,太陽嬌羞地露出笑顏,小孩子們像一隻只快樂的小鳥衝進校園,路上的汽笛也不甘示弱的滴滴叫着,萬德福超市上的大廣告牌氣勢洶洶的吼起來,沭陽,生機勃勃的醒過來了。
最喜歡初春的沭陽,在圓覺禪寺禮佛。蒲團青燈,佛香滿室,遠處寒鍾清鳴,恍惚間已過三生三世。寺外桃花陣落。在虞姬公園划船,遠遠的塔掩映在重疊花團中,船下春水涌,鱗光閃,笑聲滾落一春一池。在沂河大堤騎行,風一般闖進綠色的屏障中,堤下春蕪氾濫,野鴨酣眠。華燈初上,手指以纏綿的姿態劃過環城河邊的古城牆,驚醒了悄悄爬上的青苔,春風柔柔的撫摸眉眼,不說話,就是一個沉醉的夜晚。新河、顏集的花開了,在花海中穿梭,脣邊綻放花朵。去韓山爬一次山,登高懷遠,具懷壯思。去一趟不用機票的“新馬泰”之旅,與每一隻貓貓狗狗打招呼。還有冬天。“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初沸火初紅。”真好,素淡,溫暖,情深。沭陽人就着火爐吃火鍋,菜蔬新鮮,火苗跳動,若是窗外正落雪,這一陣溶在湯鍋中的情意真是足夠的靜謐而浩蕩。 暖意烘烘,情轉流長。我們不會矯飾,只會請你吃一頓暖暖的美食,告訴你,你來我有多麼歡喜,讓我的溫暖成爲你的溫暖。
在吃食中品位着沭陽人的人情美。東關口的烤肉加點辣最肥美,城西市場裏的水果最新鮮,毛圩的草莓,韓山的老鵝,廟頭的花生,高墟的蘋果,還有城裏遍佈大街小巷的各式餐廳。橋牽橋,路連路,虞姬橋,沈括橋,袁枚橋,印鹹橋,九孔閘,新205國道,人民路,廣州路,迎賓大道。萬水千山都走遍,滾滾紅塵都踏過,怕是都忘不了夢裏的沭陽夢裏的家。袁枚的《隨園詩話》裏的隨園怕也比不過虞姬生態園,沈括的《夢溪筆談》裏的夢溪也敵不過浩蕩杳渺的母親河沭河。虞姬與霸王定情,一眼終生,一眼萬年。歷史滾滾已逝,而路卻在腳下。我們真切地活着,活在“東擴南延”的快速發展中,活在南部新城的崛起中,活在“國家級開發區”的榮耀中,活在招商引資的碩果累累中。勤勤懇懇,溫暖而知足幸福地活着。
“桃李花,嚴霜落於何?”桃李花,嚴霜莫要落於我的城。那裏,該是山河浩蕩,該是溫暖如陽。那裏,是我的家鄉,我的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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