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谷

位置:首頁 > 文學賞析 > 散文

夢裏老家抒情散文

散文1.32W

鄉愁是一杯酒,鄉愁是一朵花”。我的夢裏老家不是風光旖旎的秀麗江南,也不是麥浪滾滾的華北農村,而是鶴煤棚戶區裏那一排排建於50年代的簡陋窯洞房。

夢裏老家抒情散文

我是在鶴煤棚戶區里長大的孩子,我的家座落在鶴壁市山城區湯河橋西的“鶴煤機修廠工人村”,是一大片煤炭職工居住的窯洞房。就是那一排排棚戶區窯洞房,承載了我50多年揮之不去的美好記憶,承載了我50多年的美麗鄉愁。如今,那些破舊的窯洞房早已拆遷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十幾棟帶保溫層的米黃色新樓房,並且是集中供暖。漂亮整潔的新型小區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鶴煤馨苑二區”。

因結婚與工作,我早就離開了“鶴煤機修廠工人村”,如今住在鶴壁市新區的現代化新樓房裏。而那些建於50年代的棚戶區窯洞房,對我來說感情極深,成了我一生牽掛的夢裏老家。2006年拆遷時,我抱着相機裏外拍了個夠。如今,看着棚戶區窯洞房的老照片,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窯洞房雖然簡陋、擁擠,但我家在那裏足足住了四十多年,我兒時、少年時的美好記憶,都儲存在那裏。

我家是1959年住進“鶴煤機修廠工人村”的,我家住窯洞房最西頭兩間,共40平方米。家門口的院子很寬敞,種了許多樹。當時我全家老少一共6口人,三代,父主外媽主內,日子雖艱苦,但其樂融融,與鄰里老幼也相處得十分融洽。

我的孩提時代是在60年代度過的,那時的我根本不懂憂愁爲何物,雖是一個小女孩,穿着補丁衣服,可我這個小女孩比男孩子還淘氣,能上樹,能爬房,敢下河捉魚摸蝦。衣服兜裏裝着鼓鼓的沙包、石子和橡皮筋,天天瘋玩瘋跑,一雙布鞋穿不了多久底就透了,還不敢同媽媽說,就自己找幾張破紙墊上。

我家門口有棵大槐樹,每到春季四月,上面開滿了潔白的槐花,一嘟嚕一串的,煞是喜人。香氣撲鼻的槐花招惹了許多工人村的小孩,吵着要吃。於是,我就爬到樹上,去摘那些開得最旺的槐花,然後一串一串地往下扔,讓大家去搶,我則得意地在樹上哈哈大笑。回頭再看看我一身灰土不說,手上、胳膊上被槐樹枝和槐刺掛得一條條血印。有時衣服也掛爛了,鞋也磨破了,少不了下來挨母親一頓吵。但吵歸吵,母親一進屋,我又蹭蹭幾下爬上了另一棵比槐樹更高的大楊樹上去看風景

再一點就是不顧危險上房子玩,看誰的膽子大。我同幾個男孩子踩着木梯爬上窯洞房的房頂,或撲騰撲騰地來回瘋跑,或不顧危險爬到房檐上去摘酸棗。大人們在屋裏聽見房上有人,就出門吆喝我們滾下來。這時,房檐上立刻露出一排小腦袋,衝着大人搖頭晃腦地傻笑,根本不聽大人們的警告吆喝。我當時伸伸腦袋往下看:“呦,好高呀,房下的大人們那麼矮小,直看得人眼暈。”後來,有個厲害的鄰居大叔掂根棍子上房來攆,我們這羣淘氣包才悻悻地下房。

那時的窯洞房在我眼裏,是那樣的寬敞、溫馨、舒適。我們院一共兩棟對臉窯洞房,10戶人家,60多口人。雖偶有鄰里摩擦,但大家相處得十分融洽,彼此以誠相待,無話不談。平日裏端碗串門,互嘗飯菜;大人打孩子,鄰居家是最好的庇護所;張家外出鎖了門,就將鑰匙放到李家;王家來了親戚,劉家必得登門拜會;一家出了事,9戶全來幫忙。工人村最快樂的時光是過年,那時沒有電視,大年三十晚上,母親將火牆燒得熱熱的,全院的小孩都擠在我家過除夕,吃花生、嗑瓜子,高興極了。屋外北風呼嘯,白雪飄飄,屋內暖暖和和,溫馨無比。大家互相逗樂取笑吹牛,你擠我,我抗你。一會她給他起個外號,一會他給她出個洋相,來點文雅的,就是唱歌、講故事、做遊戲。那個開心勁,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都是50多年前的往事了,如今,兒時的夥伴都老了,各奔東西謀生去了,搬得哪哪都有。窯洞房也不見了,變成了新樓房。但居住在鶴壁市的鄰居、夥伴們一但見了面,大家心頭那個親呀,總有說不完的話,就連家長裏短的私房話,也毫無保留地向外端。大家對鶴煤棚戶區窯洞房的那份感情,永遠也抹不掉。那一排排破舊的窯洞房,承載着我太多的鄉愁與回憶,那裏是我一生牽掛的夢裏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