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依舊,笑似非優美散文
陽光潛行下,人影徘徊中,驀然回首間,似萬般寂靜下,百花齊放,奼紫嫣紅。誰的馬蹄聲,踏在青石板上,從幽香深墨中飄來?又是誰在低首吟唱,拂過波瀾不驚的湖面,從琵琶行中款款走來?是你,是你那百轉千回後的一回眸,讓時間倒轉。更是你那淺素一笑,使明日駐足停留。
倚欄而做,硃紅漆,黃楊木,眉頭深鎖似清秋。哀愁,幽怨,糾纏於眉心一點硃砂痣。不看寂寞。還是太過孤獨?答案,早就掩埋在你的詩句中,“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靜謐之夜,對月獨酌,是苦還是澀?分不清這般那般滋味,只是突然回憶起多年前,與那人離別時,或擦肩而過時,他眼中複雜的神情。後又自嘲道,怕是自作多情了吧!
晴空萬里,明媚地睜不開眼睛。片刻之間,似什麼遺落在睫毛顫抖之際,不是風,不是沙,是對面坐在眼前的他。呼吸慢了,心跳快了,他同自己一般?談天說地間,嘴角的笑似有似無,似笑非笑。但那雙眼睛,永遠欺騙不了你,因爲裏面有你的影子,哪怕是若即若離。就如同自己,在衆人間頷首微笑,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怕自己早已假戲真做,分不清是外是裏。彼此相視,不似真情,卻無假意,明眸裏無漣漪。不禁捫心問,是朋友,還是陌路人?答案,心若明鏡,冷暖自知。
自機緣巧合與他相遇,只有短短的三天。兩人相隔甚遠,隔着人山人海,挨不近,靠不着,唯獨那次衆人在樹下休息。你和他只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兩人自由常嘆,你一言,他一語。自那你便以爲是相識。可後來發現,只是一種錯覺。不知有意無意,你和他的眼神總會在半空中相遇。彼此不閃躲,短短的'三四秒,已是足夠。後來,你們不曾聊過一句,直至結尾,你與他的距離近乎爲零。你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可你卻在看見他面目表情時,原本想掛在嘴角的笑,又收了回去。你害怕了,你膽怯了,你的高談闊論,你的滔滔不絕,在剎那間啞然失聲。沉默,沉默,最後使分離。你留下一抹苦笑,最終明白他,隨你無意。
日子在齒輪中滾過,碾起的塵土飛濺起依稀的記憶,不小心滲入到生活的細節裏。
又是一次的離別,又是一個明媚的下午。不過,你看見的永遠只是最後的一幕。沒有傷感,沒有不捨,沒有挽留。他,只是回到他來時的家而已。穿過街道,看到他上車的背影。最後,從你面前駛過,只留下令人不解的眼神。他,也看到了你。同樣的四目相對,卻有不同的意味。你無法揣摩出其中的含義,不捨還是不經意?那張臉上,隱約總有憂愁拂過,在他的眉宇間,在他的眼睛上。你遇見他,就如樹葉拂過水麪,輕輕一晃,了無痕。他不曾給予你什麼,你也不曾承諾過什麼。再見時,永遠只是那似曾相識的眼神。
一晃又是一年,從初見到今日。你變了,他也變了。誰在思念着誰,誰又在爲誰哀嘆?幾經曲折,兩人無交集。只從身邊走過,你是你,他是他。夜涼如水,早已忘卻那年樹下,笑容肆意的少年,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前幾日,藏匿於人羣的你,在轉身後的剎那,頓時怔在了原地。是他,不敢相信,此刻的距離又如沉默的時光,在秋葉落下時簌簌作響。他無意朝你邁出一步,你窒息地看着他的眼睛,又飛快地轉身離去。你在逃,不知道爲什麼要逃,也不知道在逃避什麼,你只想逃。
今夜燈火通明,腦海又浮現出他的模樣,他的眼睛。想到很久以前他爽朗的笑聲,在人羣中響起,似山川般沉穩,似秋日般清爽,那眼神中流露出的笑意,被你沒收眼底,甚至心裏。似明月般皎潔,似陽光般溫暖。你並不顧及他的真真假假,但每逢與你相對,他的臉上絕無笑意。
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在衆星捧月下,你張揚的笑,你猖狂的笑,你奸詐的笑,都一覽無餘,千變萬化。唯獨在與他相視時,你卻拒人於千里之外。自己都對她如此吝嗇,又怎敢強求他對你淺素一笑?
人生若只如初見,願君與吾贈歡顏?再遇見時,怕是容依舊,笑似非,但相看兩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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