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我的父親散文

今天是父親節，看着朋友圈滿滿的對父親的祝福，我感覺自己過了個假節，一個沒有父親的父親節，也勾起了我對父親沉沉的思念。說起父親，我心裏是滿滿的尊敬和敬畏，他的一生充滿了辛酸和艱難，但他從沒有被壓垮過，總是以一種樂觀和坦然的態度對待生活，他的口才很好，但很少說教，用我丈夫的話說就是一個成語概況“不怒自威”。正因爲如此，有關父親的事我都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趁這個節日，我就來回憶一下我的父親。

生日之謎

奶奶總共生了五個孩子，都是男孩，在那個年代養活五個兒子，其困難可想而知，不知道確切的原因，父親的大哥早早夭折，故而剩下了四個，在這四個兄弟中父親排行第三，雖然家裏很窮，但並未因此影響父親長個子，等父親成年時身高已近一米八，可以說是個標準的帥小夥，就算拿到現在也是個標準的美男子。那是聽說時到隊裏勞動，一天下來都填不飽肚子。有一年趕上村裏招兵，誰報名可以到隊裏領大餅，父親就動起了腦筋，那是招兵不像現在，家裏大人都樂意讓孩子去當兵，那時兵荒馬亂的，當兵是很危險的事，爺爺奶奶自然不願意讓兒子去，於是我父親就自己偷偷地去報了名，由於那時候沒有表也沒有日曆，所以父母對孩子的生日也不太記得，父親也不知道自己哪天生日，就大概報了個生日，以至於後來我們給父親過生日開始過三月初七，後來說不對又過三月十七，真的不知道是哪天。就這樣父親每天到隊裏參加類似於當兵前的的培訓，每天懷裏夾着個大餅回家，一連幾天，奶奶起了疑心，一問才知道父親當兵要走了。就這樣父親就當了兵，生日也成了迷。

父親的工作

父親當兵，聽我母親說是瀋陽兵，在部隊上父親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後來復原分到邯鄲鋼鐵廠工作，工作雖然不錯，到離家很遠，於是父親又想方設法調到保定捲菸廠，在我的印象裏好像父親那時回家還是從保定騎自行車回來過，再後來父親又調到定縣拖拉機廠，就這樣一步步離家越來越近。在拖拉機廠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們老家經常有人找我父親幫忙買拖拉機，那時候買東西很困難，可能是產能不夠，但父親從沒推脫過，鄉親們的事都盡力而爲，我們老家是個有着30多個生產隊的大村，每當說起母親總會很驕傲的說：“這麼大的村子裏的拖拉機都是你爸幫忙買的。”換來的是村裏人說起父親都交口稱讚，人們討論起來都說父親是個大好人。對別人熱情幫助，對自己卻很嚴苛，經常在外出差，爲了省錢經常吃飯簡單對付，以至於後來落下了嚴重的胃病。

父親和母親

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就是我父親和我母親的結合，說起來也很離奇，或者換句話說很浪漫。是這樣的，母親在那個年代讀晚了高小，學習不錯，也是因爲家裏的原因不得不中途輟學。可那時已經算是很有文化的了，於是，後來母親就到我們村小學當代課老師，記得我的小學老師就是母親的學生。加上母親在村裏也是稱得上的好姑娘，提親的自然不少，條件好的自然也有，可母親卻偏偏選了我的父親，一個窮得不能再窮的家庭。這惹得大舅非常不高興，到後來父親都對大舅有成見，爲大舅那時瞧不上他憤憤然的。我問母親爲什麼不選個家庭更好的，她說不願意高枝，覺得父親能擔當。母親還真沒有看錯！父親憑着自己的聰明和能力，80年代末我們就搬進了一個獨院的小二層樓，基本上實現了“電燈電話，樓上樓下”。再接着說母親答應婚事後父親還在當兵，沒時間回來結婚，又怕夜長夢多，於是對母親說：“你來部隊找我，我們在部隊結婚吧。”於是母親就一個人坐火車到了部隊。到了部隊後，倆人傻了眼，母親說，部隊有紀律根本不允許服役期間結婚，來都來了怎麼辦，回去一說還不成了笑話，村裏人還不得說閒話，兩人一合計，就在部隊附近給母親租了個旅館住了幾天，回來就說結了婚了。就這樣兩人的終身大事就算完成了，感覺母親像是被“騙婚”。這可能也是母親結婚後一直住在姥姥家的原因，我小時候也是在姥姥家長大的。

父親和我

說起父親，真的'故事很多。小學階段父親至於我只是一個尊稱，在我上初中之時和父親仍然陌生，我想我的弟弟妹妹也會有同感吧。因爲那時父親在供銷科上班，全國各地跑，和我們見面很少。直到後來我中考，父親一直陪在我身邊，記憶猶新的是，他仔仔細細地給我削一根一根鉛筆的畫面，一下子拉近了我和父親的距離，加上後來我們全家搬到市裏住，越來越覺得父親無私的愛。尤其是我結婚以後，大事小事都經常靠父親，就說我結婚生子以後，因爲婆婆家在外地，照顧孩子自然落到了我的父母身上。現在回憶起來，腦子裏最先出現的畫面就是父親抱着我的兒子站在我們家屬院的衚衕口等我回去的畫面，我上班把孩子放家裏，由於有點遠，所以只有週六回去看孩子，於是每當週五下午，我們院的衚衕口就定格了這個畫面，父親抱着外孫等我回去。我有時候問兒子還記得姥爺嗎？他總是說記得，還能說起和姥爺比賽吃飯的趣事，父親爲了讓他多吃點，總是裝做和他比賽看誰吃的多。還有一次下班回家，看見有個身影在廚房忙碌着，我奇怪地跑進去，父親正忙着炒菜做飯，還笑着說自己騎車過來的，因爲是我的生日。我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事後給我的同事朋友說了個遍，充滿感激和自豪。

陰陽兩隔

轉眼父親已經走了十幾年了，每當想起他，都是沉痛的思念，記得他走那年的中秋節不是星期天，我們就沒回去，想等到國慶節放了假再回去，相差沒幾天，正是這個想法成了我終生的遺憾，9月29日父親騎車上班路上發生了意外，國慶節離世。面對這個噩耗我無法接受，更後來聽母親說爲了等我們回去中秋節父親洗好的魚都沒做，說是等我們回去一起吃。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以至於現在說起來我仍傷心難過，追悔莫及。

永不消逝的愛

再說下去，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就此擱筆吧，雖然父親已經遠去，但他給我們的愛會與世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