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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容的有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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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說,要感謝樹枝,讓她學會了成長;樹葉還說,要好好愛着泥土,讓她擁有了真愛的感覺。以下內容是小編爲您精心整理的席慕容的有名散文,歡迎參考!

席慕容的有名散文

席慕容的有名散文一

樹葉在告別樹枝的時候,只來得及作短暫的告別,席慕容  讀後感。她在那一瞬間裏快速飄落,在和絢的秋風中作了幾個瀟灑的自由翻轉。

樹葉一直把泥土看成是自己最終的歸宿。她從春天尋找到夏天,最終在秋的季節裏完成了自己的宿願。

樹葉把樹枝看作是自己今生最愛的人。她知道,自己不是個要求完滿的人。可對於愛情,她總是想方設法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完滿。但是,讓她賴以生存、充滿希望的樹枝上,不僅僅只有她這一片樹葉。樹枝說,他的愛,屬於衆人,而不僅僅只是屬於她。

樹葉是個愛幻想的人。在這之前,她用自己並不單純也很實際的心猜度了幾百上千遍,猜度着如何才能使自己毫不介意、沒有痛苦而且很幸福地生活在樹枝的懷抱中。

樹枝對樹葉說,今生他很幸福。他習慣了在每一季擁抱與呵護不同的樹葉。那種眼花繚亂、賞心悅目凝視的快感,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

樹枝的生活因爲樹葉一季又一季地來去或燦爛或黯然。只是,那份最初的神傷也因爲太多的驚異與新奇而漸漸被輕描淡寫。

樹枝從不否認自己的世俗,但也不承認自己的花心。他想,既然上天給他一個完滿的擁有,就應該習慣這種愛過一季又一季不同樹葉的生活。

樹葉生活在樹枝的懷抱中,感到自己是卑微的。她無法拿“永遠”這兩個字來要求樹枝,甚至來要求自己。她知道自己孱弱的靈魂,經不起太長久的等待。在很多痛苦的輪迴中,她早就弄清了事物的本質與根源。就像,她已經清楚地知道她在春天到來在秋天離開一樣。沒有什麼能期待永久的,除了那份永遠只能埋葬於心靈深處那恆古不變的愛戀以外,讀後感《席慕容  讀後感》。

樹葉知道,有些愛就如空中樓閣,經不起太長的期待,因爲美麗,所以只能幻想。但這並不妨礙她把這份愛當作是一份紀念,深埋心中。以免以後,還有太多卑微的靈魂會來嘲笑她當初的信仰和執著。

樹葉喜歡秋天。一切雖不能完滿結束,但畢竟還是一個結束。樹葉告訴自己,在深秋落下的最後一片樹葉將會是自己。不再青綠,而是變成金黃色的焦灼。與樹枝的告別,也不需要太多的儀式。點頭、飛舞。不再擁抱,不再親吻。算是最後一次約會。

撲向泥土的剎那,樹葉還是微笑了。她開始喜歡秋風的味道,有種淡淡的成熟,夾雜着一絲苦澀的甜蜜。還有,即將擁她入懷的泥土,他的氣息也是這般溫馨。

幸福,在這一刻悄然而去亦或又再次降臨。樹葉兒渴望每一次激情擁抱過後的甜蜜,猶如帶着短暫的愛情放棄了最初的希冀與最終的遺憾。

我不是你最初的`選擇,卻是你最終的歸宿。泥土張開雙臂熱情迎接着樹葉。樹葉兒把自己一半的氣息永遠地留在了樹枝上,然後義無反顧地撲進泥土的懷抱,與他重合,成爲泥土生命裏的唯一與全部。

樹葉和樹枝的愛情故事,永遠都屬於一季。風來了,也就吹拂起那麼一點點餘味。

歲月說,時間是一個很殘忍的東西。它可以讓所有來不及告別、來不及相愛的人擁有更加濃烈的回憶。它會讓人帶着一些殘忍的記憶作深沉狀遙想當初絕望過後的頹敗。

樹葉說,要感謝樹枝,讓她學會了成長;樹葉還說,要好好愛着泥土,讓她擁有了真愛的感覺。

樹葉的這一生,愛過兩個人。一個是樹枝,是初戀,所以是青澀時的苦悶與成熟後的茫然。另一個是泥土,他是樹葉最終的港灣,因爲只有他那顆博大而包容的心能承載得起樹葉無法再付出太多愛的心。

席慕容的有名散文二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爲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爲明天一定可以再見到面的;於是,在你暫時放下先或者暫時轉過身的時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將重聚的希望,有時候甚至連這點希望也不會感覺到。因爲,你以爲日子既然這樣一天一天地過來的,當然也應該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的。

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的那一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太陽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訣了。

就象那天下午,我揮手離開那扇小紅門時一樣。小紅門後面有個小院子,小院子後面有扇綠色的窗戶。我走的時候,窗戶是開啟的,裏面是外婆的臥室,外婆坐在牀上,面對着窗戶,面對着院子,面對着紅門,是在大聲地哭着的。因爲紅門外面走遠了的是她疼愛了二十年的外孫女,終於也要象別人一樣出國留學了的外孫女。我不知道那時候外婆心裏在想些什麼,我只記得,在我把小紅門從身後帶上時,開啟的窗戶後面,外婆臉上的淚水正在不斷地流下來。

而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外婆這樣地激動,心裏不免覺得很難過。儘管在告別前,祖孫二人如何地強顏歡笑,但在那一剎那來臨的時候,平日那樣堅強的外婆終於崩潰了。而我得羞恥地承認,在那時,我心中雖也滿含着離別的痛苦,但能“出國”的興奮仍然是存在着的。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使我流的淚沒有老人家流的多,也才使我能在帶上小紅門以前,還能揮手向窗戶後面笑一笑。雖然我也兩眼痠熱地走出巷口,但是,在踏上公共汽車後,車子一發動,我吸一口氣,又能去想一些別的事情了。而且,我想,反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反正我們很快又會見面的。而且,我想,我走時,弟弟正站在外婆的身後,有弟弟在,外婆不會哭很久的。外婆真的沒有哭很久,那個夏天以後又過了一個夏天,離第三個夏天還很遠很遠的時候。外婆就走了。

家裏的人並沒有告訴我這個消息。差不多過了一個月,大概正是十二月初旬左右,一個週末的下午,我照例去教華僑子弟學校。那天我到得比較早,學生們還沒來,方桌上擺着一疊國內報紙的航空版,我就坐下來慢慢地翻着。好像就在第二張報紙的副刊上,看到一則短文.一瞥之下,最先看到的是外祖父的名字,我最初以爲是說起他生前的事蹟的,可是,再仔細一看標題,竟是史秉鱗先生寫的:“敬輓樂景濤先生德配寶光濂公主。”

而我當時唯一的感覺就是手腳忽然間異常的冰冷,而我才明白,爲什麼分別的那一天,老人家是那樣地激動了。難道她已經預感到,小紅門一關上的時候,就是永別的時候嗎?而這次,輪到我在一個異國的黃昏裏,無限懊悔地放聲大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