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冬散文

（一）冬晨

清晨，大霧蒙天。

看不清房屋，看不清樹木，更分辨不出四周的田野和遠處的小山。大地披着乳白色的溼霧，如同煙波浩渺的大海，深不可測，無際無邊。人走進霧裏，像飄零在暴風雨中大海上的孤舟，轉瞬就被吞噬。

很久很久，朝陽才掙脫了大霧的封鎖，噴薄而出。雖然它還不能散發出多大的熱量，但從視覺上給人以無限溫暖和希望。

近處的景物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年輕的白楊樹身軀還比較單薄，但已顯出參天之勢。鴨子在池塘裏盡情戲水，寒冬冷水的魅力只有它們才能真正體會。

“賣——豆腐嘞！賣豆腐！……”遠處傳來豆腐老伯抑揚頓挫的吆喝聲，那麼親切，那麼悅耳。

漸漸地，太陽沖淡了大霧，把光輝和溫暖灑向大地。

秋收後的田野非常寂寞，只有枯死的野草和它作伴。幾顆草種子卻早已按捺不住寂寞，偷偷地探出了青青的頭。小草們在露水中洗了個澡，顯得更加青翠欲滴。空氣中散發着泥土和鮮草的芬芳氣息，讓人感覺冬天好像從沒有來過。

終於，大霧散盡了，陽光撫摸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膚。

遠處，一隻鳥兒站在電線上，歡快地唱着歌，像五線譜上跳動的音符。

（二）寒夜

走出網吧，天已經黑了。街上燈火輝煌，我的眼睛卻模糊一片。

一陣寒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一股涼意從樹梢傳到心裏。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最近一直忙着寫一本拯救人類靈魂、推動中國復興、幫助每一個人成就人生的偉大的書（老闆語），覺得壓力巨大、精神恍惚，前幾天終於辭職不幹了，頓感輕鬆和暢快。

路過每天經過的某個小區門口，看到掛在牆上的奧運會倒計時牌上顯示着幾個字：距北京奧運會還有250天。我的心驀然一驚——離2008年奧運會居然只有250天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每次說這句話都有不同的感覺。

遙想當年，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從地理書上知道香港將在1997年迴歸，那時覺得1997年都遙遙無期，轉眼，香港迴歸已經十年了。

回想2001年夏天，高考結束後報志願的時候，正逢中國申奧成功，那時覺得2008年是那麼遙遠，瞬間，奧運會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臨近了。

路燈散發着藍幽幽的光芒，和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映照在我這張粗糙憔悴的臉上。青春遠去，激情消磨，都沒留下什麼痕跡；只有青春痘在臉上烙下了印記，還時隱時現。

往事依稀渾似夢，很多時光都不堪回首，只能想一些令人欣慰的事情。

記得幾年前我讀大一的時候，我爲了哄一歲多的小侄子別哭，就隨口教他念了一首李白的《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沒想到教了幾遍，他居然能背出來了。

記得幾年前我讀大二的'時候，我抱着只有兩歲的小侄子坐在電腦前一邊玩遊戲，一邊聽歌。玩着聽着，小侄子突然開口，居然用稚嫩的聲音唱起了《小薇》，而且唱得一字不差。

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我還在家裏，我抱着六歲的小侄子坐在電腦前上網，發現他居然也會玩遊戲打字聊天了。

……

小侄子在漸漸成長，我卻在慢慢老去。而我的父母呢？鬢已星星也。想到這裏，我不禁喟然而長嘆：長江後浪推前浪，逝者如斯啊！

一隻大鳥不知是被什麼驚起，“哇”的一聲，長鳴而去，飛向茫茫的夜空。月光如水，涼意侵人。我的影子在清冷的光輝下孤單地晃動，繼續前行。

（三）景緻

1.凍雨

今天早晨，半睡半醒之間，我聽見外面一陣哩哩啦啦的聲音，像是雪子敲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又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音。

這時，堂姐敲我房門，說她先去上班，要我等會起牀後自己煮點面吃或到外面去吃。我就問她是不是下了大雪。她說沒有，但是外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樹上掛滿了冰棱。

堂姐走後，我睡了很久的懶覺，想象着外面是怎樣一個冰凍的世界。這兩年天天爲生計而東奔西走，很少有這麼好的雅興了。

起牀後，我推窗而望，立刻驚呆了：外面是一個多麼美麗的世界啊！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不是白雪勝似白雪；樹木全都裹了一層晶瑩剔透的冰衣，讓人立刻聯想到東北吉林松花江邊的霧凇；還有很多樹枝被冰壓斷了，靜靜地躺在地上。

我馬上下樓，來到院子裏，用手摺了一片冰葉仔細玩賞。這情景讓我想起小時候大雪後在樹下穿梭折冰枝冰葉的往事。

大街上，環衛工人不畏寒冷，熱火朝天地掃街鏟冰，清理被冰壓斷的樹枝。我隨便找了家小吃店，吃了一碗醃辣粉就回到堂姐家。一個人烤火、看電視、胡思亂想，也別有一番風味。

2.小雪

天寒地凍。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天空還在飄着小雪。

我站在我家廚房裏的窗戶旁邊發呆。屋內，爐火正旺，水壺發出嘶嘶的響聲，水沸騰着。窗外，幾棵小樹穿着淺淺的白衣，亭亭玉立；幾畦白菜也披上了薄薄的白色被子，還露出一點點綠；幾隻小鳥在雪地上歡快地雀躍。一隻黑白色的小花狗從遠處跑來，在雪地裏留下了一串串可愛的腳印。只見它來到菜地，用前爪飛快地刨開雪，好像在尋覓什麼寶藏似的。我吹了幾聲口哨，想吸引它的注意。果然是狗耳朵，靈敏過人，隔着玻璃都能感覺到我的口哨聲，證明上初中時在物理課本上學的知識是正確的。小花狗機警地擡起頭，四下看了看；我停止吹口哨。可是它那麼矮小，我這麼高大，又處在一間比菜地高出很多的房子裏；它根本沒看到我。它繼續用腳刨雪。我接着吹了幾聲口哨；它又機警地擡起頭，仍然摸不清頭緒，於是繼續刨雪。我玩性大起，用手敲了敲玻璃。這時，小花狗終於發現了我。可是，我和它之間隔着一層玻璃和幾米遠的距離。它意識到我根本威脅不到它，也根本沒有傷害它的意思，索性不理會我，聚精會神地沉浸在刨雪的快樂中。

我對着玻璃窗呵了一口氣，把手伸向爐火，心裏洋溢着溫暖。瞬間，關於小時候冬天和雪的記憶與印象涌上心頭。

3.大雪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子，白茫茫，厚厚的。下雪子都下這麼久、這麼厚，非常少見。天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我猜，晚上肯定會接着下大雪，要不，天氣是不會轉晴的。今年天氣真是邪了門，本來還說不冷的，沒想到自1月9日我從南昌回家後，就一直是陰雨天氣，氣溫徘徊在零度左右，下凍雨那天竟然跌至零下2度，卻總不下雪，總不轉晴。

今天清早，早早地被小孩子的歡呼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窗戶白得刺眼，外面是一層厚厚的雪，至少有半尺多厚，這在我們南方是罕見的。

我也受不住大雪的誘惑，破例早起了一回。

外面是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太陽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雖然大地被冰雪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但並不妨礙我想象晴天的溫暖。操場上，幾個大人和一羣小朋友正在堆雪人、打雪仗。五星紅旗在雪白的世界上中更加顯得精神，一片鮮豔，猶如一輪初升的太陽。遠遠望去，樹林、田野、村莊那麼地美麗和安詳，彷彿童話世界。縷縷炊煙升起，給人們心中增添了一絲絲溫暖。

吃過早飯，我正在看電視，各臺都在播放湖南、貴州、江西等地抗冰雪、疏通交通、保證油電煤炭暢通等方面的有關報道，全國一盤棋、上下一條心的情景叫人感動和自豪。這時，堂姐叫我去照相。

於是，堂姐，我，妹妹，妹夫，小侄子，小外甥，在校園裏挑了幾處美麗的雪景，痛痛快快地照了一通相。我想把最美的景色作爲我筆記本電腦的桌面。

聽說，未來三天氣溫還將走低，不是多雲就是雨夾雪，直到除夕那天（2月6日），纔將結束持續20多天的酷寒、雨雪天氣。想着春節就快到來，心中便無限溫暖。雖然，現在還是天寒地凍，外面積雪仍然絲毫未化。